东夷部族的上古传说(一)


大家都知阮氏的始祖皋陶,但是否知道皋陶曾是东夷族部落的首领,上古战蚩尤(刑天或炎帝)也是东夷族部落的首领。今天,我们就来说说东夷族与其图腾神话传奇

蚩尤是中国上古神话中的重要人物,因与轩辕黄帝进行历史性的大战而赫赫有名。在中国关于蚩尤的传说众说纷纭,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涿鹿之战”战中被黄帝打败,也正是应为这一战黄帝奠定了华夏文明基础


精卫神话见《山海经·北山经》。具录如下:“发鸠之山,其上多柘木,有鸟焉,其状如乌,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卫”;其鸣自叫,是炎帝之少女,曰:女娃。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返,故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堙于东海。”这则神话似不难解,但古今学者亦未全部讲清楚。例如,精卫鸟前身女娃的族属,即颇为含混。

由于女娃是“炎帝之少女”,故学者常以属于古华夏族团的炎帝说之,甚至还无端牵扯上“神农氏”。著名的神话学者袁珂便把女娃之父说成是“炎帝神农氏”,结合民间传说的神农尝百草“一日而遇七十毒”《淮南子·修务训》,说女娃溺死所化的精卫鸟,衔木石填海,“其坚志乃甚有父风而令人向慕无穷焉”⑩,即使人感到出于误会。

在产生“精卫填海”神话的上古,炎帝是炎帝,神农是神农,二者并未“联宗”以至溶为一体。①若以“炎帝神农氏”阐释精卫神话,实在有悖于时代背景。另外,上古号称炎帝者有二,一为为古华夏族团的炎帝(与黄帝并列者),一为东夷族团的蚩尤。东夷乃鸟图腾族团。以女娃溺死化鸟的重要情节看,女娃必属东夷族团,她当是蚩尤氏的少女。


古人“人死化鸟”的观念源出图腾主义。〔苏联〕学者柯斯文即指出:“图腾主义也导致其他一些概念,如认为生育是由于图腾入居妇女体内,死亡就是人返回自己的氏族图腾。”⑥马克思说:“‘图腾’一词表示氏族的标志或符号;例如,狼是狼氏族的图腾。”(19)华夏族团的炎帝、黄帝同出少典氏(国语·晋语》)。“炎帝以姜水成。..炎帝为姜。”姜,同羌;上为羊,下从“女”从“儿(人)”相同(仅性别差异)。 《说文》释“羌”:“西戎羊种也。”是羌人(包括华夏族团的炎帝)属羊图腾,图腾祖先系羊。可见和女娃的族属两不相涉。


东夷族是鸟图腾族团,证据极多。例如“天命玄鸟,降而生商”《诗.商颂.玄鸟》,“少昊挚之立也,凤鸟适至,故纪于鸟,为鸟师而为鸟名。” (左传》昭公十七年)而东夷射神羿(夷羿、后羿),即有死后化为大鸟的传说。(20蚩尤属东夷族团 九黎族的首领21)但是,(宋)罗泌却说:“阪泉氏蚩尤,姜姓,炎帝之裔也,好兵而喜乱,逐帝而居于浊(涿)鹿,兴封,号炎帝。”《路史·后纪四·蚩尤传》)说蚩尤“号炎帝”是对的。说蚩尤“姜姓,炎帝之裔”则否,盖由于罗泌不谙古情,想当然耳。蚩尤既然地处东方,与少昊同族,怎么会变成华夏族团的姜姓炎帝之裔呢?


所以,当时的情况是,中华大地万“国”(氏族)林立,但大体可划分为华夏(西方河渭地区)、东夷(东方海岱地区)、苗蛮(南方江汉、沅湘地区)和百越(更在苗蛮之南的闽、粤、桂、滇、黔广大地区)等几个大族团。这些族团图腾不同、族源各异,经过万年千代的冲突融合、迁徙、婚配,已都成为中华民族的有机组成部分。在公元前二十七个世纪前后,华夏由西向东,东夷由东向西;华夏的先锋炎帝族和东夷的先锋蚩尤氏首先遭遇,发生冲突。涿鹿一战,炎帝败北。“蚩尤乃逐()帝,争于涿鹿之阿,九隅无遗。”(《逸周书*尝麦解》)胜利者蚩尤,遂袭号“炎帝”。

战胜者袭取失败者的称号,上古乃习见之事。如战国初田氏取齐,仍号作“齐”;韩国灭郑,也即称“郑”。《史记·韩世家·索隐》:“韩灭郑,……因改号曰郑,故《战国策》谓韩惠王曰郑惠王。”近古如此,远古更甚。蚩尤袭号“炎帝”,他的族属和图腾崇拜依然如旧,不可能有所变更。“炎帝之少女曰女娃”必是炎帝蚩尤氏的少女。“女娃游于东海”,她的族属也只有是濒临东海的海岱地区之东夷鸟图腾族团。说她属于西方华夏族团的羊图腾炎帝族,实在攀扯不上。


蚩尤对华夏族团的炎、黄大战经年,先屡胜而卒以失败告终,身首异处。所以蚩尤后来被祀为“兵主”,即战神。上面说过,作为黄帝的劲敌蚩尤,很可能就是“与()帝争神”而被断首的刑天。女娃殆是刑天的女儿,她死后化鸟,矢志填海,正足以和“刑天舞干戚”相媲美。从这一点来看,女娃“坚志乃甚有母风而令人向慕无穷焉”。

炎帝蚩尤又具有“日神”身分。(22)“炎帝者,太阳也。”(《白虎通义·五行)今湖南省境内的炎帝庙,也应该是蚩尤庙。蚩尤本为古夷人的战神,但后来谁都不愿和他认亲,只好推给三苗(23)。三苗氏属古苗蛮蛇图腾族团。这样,在周穆王时代的《尚书·吕刑》中,蚩尤竟成了“惟始作乱”的苗民首领。蚩尤的“炎帝庙”在湖南境内;萤尤受到西南苗、土家诸族崇奉,便不是不可理解了。

《论衡·说日》云:“夫日者,天之火也,与地之火无以异也。”作为太阳神的少女,火的女儿,水火不相容,她溺死东海毋宁是必然的。“日中有踆乌”(《淮南子·精神训》),踆乌即金乌,三足乌、阳乌、凤皇或玄鸟。日、鸟关系在神话世界十分密切。作为太阳家族的姑娘,水死化鸟,衔木石填海,在神话领域,完全合乎逻辑。至于后世的传说里也不乏死后化鸟的情节。这类故事已经远离上古图腾崇拜时代,自宜分别情况以评述之。


注:

①⑩⑩《山海经校注》,上海古籍,215216416页。

②〔苏]柯斯文:《原始文化,张锡彤译,三联版,181171页。

⑧分别见《活页文史丛刊》第12辑和《华南师院学报》1981年第3期。

④搞要见《先秦史研究动态》1984年第8期。

⑤闻一多:《天问疏证》,85页。

⑥详拙著《说“万舞”》,宁夏大学学报》19811期。

⑦《屈賦论丛》,()中华丛书本,265页。

③康殷:《文字源流浅说》,42页。

⑨安什林:宗教起源,三联版,92页。

①参见拙著《原始人“植物生人”观念初探》,《民间文学论坛》1985

年第1期。

(21)(22)(23)关于蚩尤,请参阅抽著《从上古族间的斗争与融合看蚩尤》,《安

徽史学》1985年第1期。

③详拙作《〈九歌〉祭祀战神蚩尤说》,待刊。

④《侗族民间故事选》,上海文艺版,237-243页。

⑩叶德钧:《无支祁传说考》,收《戏曲小说丛考》下册,50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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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阮氏起源(外纪)之——上古传说发布于2021-05-09 18:2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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