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才子之AB面老贺和小顾

总有人问说方言的某某大臣和皇上如何交流。然而，这并不是什么问题。因为古人有古人的普通话，即雅言。按着《论语》的说法，“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可见，在孔子的时代，已经很流行用普通话教学了。说白了，古代读书人这个群体的普通话应该都是不错的。当然，这也有保不齐个别大臣说普通话时口音，比如乡音未改鬓毛衰的贺知章，他老人家在西北的长安待了大半辈子，回到浙江老家依旧乡音未改，可见口音很重。其实，那会儿南方口音重的大臣也不只他一人。

顾况，是贺知章的半个同乡。因为贺知章是越州永兴（浙江杭州萧山），早岁家里迁到山阴（今浙江绍兴），而顾况是唐代的海盐人，按着今天的省份来说他是浙江海宁人。其实，他们都算是浙江人吧。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南方口音重，又有着类似被长安的土著们暗讽是“南金复生中土”。

为此，他们还各种做了一首诗来驳斥。贺知章回应的诗写得相对含蓄，即“钑镂银盘盛蛤蜊，镜湖莼菜乱如丝。乡曲近来佳此味，遮渠不道是吴儿。”诗中提到蛤蜊和莼菜是当时南方土特产，也是当时长安人最喜欢“网红”美食之一，老贺说得也挺直白，你们这些人平时都很喜欢吃炒蛤蜊、莼菜羹这些南方特产的嘛！怎么在那个时候不说“南金复生中土”这样的话呢？而顾况《和知章诗》的内容写得更直白，直白到了直接怼人的程度，即“钑镂银盘盛炒虾，镜湖莼菜乱如麻。汉儿女嫁吴儿妇，吴儿尽是汉儿爷。”对比之下，大概也能猜到顾况年纪比贺知章要小上几轮，年轻气盛难免说话冲人。关键吧，贺知章那会儿不仅是一把岁数的老人了，更是身居高位的朝臣，怎么可能跟顾况一样说太子宾客、还兼着秘书监的工作，怎么可能跟初出茅庐的新人顾况一样呢！外加，贺知章为人本身就比较圆滑。

不过，圆滑的人有时候在不经意间说比执拗的人更损的话。在开元十四年，唐玄宗的弟弟岐王李范去世，贺知章负责安排丧仪所需的挽郎。挽郎，在唐朝是一个很吃香的差使，尤其是给类似岐王李范这样的皇亲国戚当挽郎。因为这类挽郎一当完，不久就之后可以被门荫入仕。这也是唐代人步入仕途的渠道之一。所以，来应召当岐王丧礼上挽郎的人，可谓是溢街填巷。自然不可能全部录入，落选的五陵少年们把贺知章给围住了。然后，老贺实在没有办法，为了解围也为了顺便安慰那些落选的五陵少年，他编幌子说：“大家先散了吧。听人说现在陛下的哥哥宁王的身体也不怎么样。你们还是抓紧回去准备一下新的挽诗。

五陵少年们信以为真，立刻就散了。贺知章的围暂时解了，但是新的麻烦来了。因为老贺解围之词纯属虚构，还传被传得满城皆知。虽然老贺的编得幌子很过分，但是好在唐玄宗在开元时期还是比较体恤下臣难处的明君，所以他也没有因此处理贺知章。当事人宁王李成器的身体在那会儿也好着呢，人家一直活到了开元二十九年，估计那会儿宁王也没当一回事。所以，这事情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相较于贺知章的圆滑，顾况为人本身就很耿直，屡次被贬官，其中一大因素就是“不能慕顺﹐为众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