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燥升阳类药物,具有升清阳降阴火祛风胜湿的良好作用脾胃病治疗过程中不可或缺的重要药物。因饮食劳役,损伤脾胃,升降浮沉之机紊乱,水谷之精微不能上升以奉养心肺,血液不能输布于脏腑百骸,营养全身,反下流于肾肝,而飧泄不止,下焦阴火必乘势上僭,助心火刑肺金而乘脾土。五脏皆病,六腑随之。


因此,清阳不升,阴火上逆是病理过程中的主要矛盾。李东垣制甘温补脾胃元气的法则,通过益元气,达到升清阳降阴火的目的,然而甘温类药物必须有风燥升阳药物的配伍,才能更好地发挥作用。


风燥升阳类药物,气轻味薄具有升发之性。既可引甘温之药入脾胃二经以补益元气,又可推动甘温之药产生功能,潜降阴火,而且风药可以消除困脾之湿,驱散外来之邪。


因此,风燥升阳类药物在《脾胃论》中占有重要位置。全书63张方剂中,有32张方剂分别应用了升麻、柴胡、羌活、独活、防风、葛根等药,现分述于下。





 升麻


升麻味辛甘、性微寒,入脾、胃及肺、大肠经,能升阳散热。脾胃气虚,清阳下陷,必加升麻,升举下陷之清阳,还于脾胃。


治疗脾虚湿困,谷气下流,浊邪不降,阴火炎上之调中益气汤,升柴并用,升麻为引药,故小其量用二分,柴胡助升麻升发太阴阳明、少阳经之阳气,资助甘温药,引下陷之清阳复于中州。


中气素虚,又为暑湿之邪所侵,脾运失常,怠惰嗜卧,身热烦渴,自汗身重,不思饮食,脉象洪缓者,当清暑益气。虽元气损伤,但暑邪为急,急则治其标,故不用补中益气先治本,而用清暑益气治其标。升麻之用,取其解散肌表热邪,故增其量为一钱,又风能湿,助淡渗之药消除困脾之湿,且升、葛并用,以升发清阳之气致津液,清升浊降,邪去正复。


若血虚或胃虚而又贪食生冷,抑遏阳气于中焦,东垣取“火郁发之”的治则,用升阳散火汤。升麻引诸药入足阳明,亦大其量用五钱,以发散抑遏于中焦的郁火,邪火消散,脾胃即可复其健运之常。


脾胃虚弱,元气不足,遇夏又为暑热所伤,阴火炽盛,肺为热灼,日久煎熬,阴阳气血俱不足,或阴虚而热厥,或阳虚而寒厥,但终以中气损伤、清阳下陷为本,故用黄芪人参汤。甘温补气升阳,升麻六分,取其引甘温之药升发阳气,潜降阴火。清气升,浊邪降,暑热去,元气自复。


升麻在脾胃论中虽有24个方剂应用,但其类型不外如此。随病情之不同取其不同作用,用量与配伍亦随之各异。如调中益气汤以为引药,与柴胡为伍,均用小量;清暑益气汤主要取解肌表之热邪,增其量且葛、升并用;升阳散火汤取其发散郁火,故用量最大且与大队风药相伍;黄芪人参汤取其引甘温药升发阳气,潜降阴火,故独用六分。从此可看出东垣对于升麻的应用,均严格掌握其用量。


柴胡


柴胡味苦微辛,性平微寒,入足少阳胆、足厥阴肝经。升阳散热,条达肝胆郁气。


少阳主行春令升发,柴胡引少阳经脉上行,生发脾胃的阳气,滋养春令和畅之气,是生发万物的根本。


若误服苦寒药太过,戕伐中焦生发之气,使清阳抑遏于下,春令不行,阳气不能通上窍,热邪壅滞,白眼红,多眵泪,瘾涩难开但不痛。


东垣知其非为实热,不用苦寒泻火,以清阳出上窍,目得血而能视,故用助阳和血补气汤。除和血补气外,以柴胡配伍大剂风药,升清阳散风热开上窍,则眼病得愈。


脾虚气陷又肝郁气滞,而胁下痛或胁下急缩者,当于补中益气汤加重柴胡用量,以疏达肝气。肝脾不和,木失条达,脉弦,大便不通,心下痞满者,加柴胡、甘草,条达肝木之郁,甘缓脾土之急,再加黄连消痞满则病除。


肝气郁滞,两胁及腹部痛甚者,亦可加柴胡、甘草疏肝缓急止痛。升阳除湿汤,柴胡与升麻相伍,用以升下陷之清阳。


脾胃虚弱又为湿邪所困,浊邪上逆,阳气下陷,春升之令不行,生长之用陷于殒杀之气,故饮食不思,肠鸣腹痛,泄泻无度,四肢沉困,小便黄。


虽便黄而非暴迫下注之热泻,以水液尽从大便出故尔。一虚一实治法迥殊,不用清热淡渗而以升阳除湿,湿去则浊邪除,阳升则中气变;柴胡的应用于此可见。


 羌活


羌活味辛苦,性温,入足太阳膀胱,兼入肝肾,取其祛风胜湿,助阳通经之功。


脾胃虚弱,大便不通,非血结、血秘,润肠通便药不效,此风秘也,必肠鸣、腹胀、排气,停他药,用羌活配防风各五钱,水煎空腹服下,清气升,浊气降,大便必通,止后服。


若风湿之邪相互搏击,一身尽痛,用羌活配伍防风、藁本、升麻辛温发散,以风胜湿,勿用五苓助阴。如病去身痛消失,勿再服,以诸风之药,损人元气,而益其病。


夏季暑湿之邪内侵,少气不足以息,服清暑益气汤,气犹短促,为胸膈肌表被寒邪所袭,阳气不得伸,当宣发卫阳,加羌活、独活、藁本少量,升麻多量,柴胡次之,以升发阳气,黄芪加倍,以助卫散表。


中气不足,湿热之邪乘侮肝肾两经,气短身重,小便短赤,如炎夏已去,病气减退,渗湿清热的药则不必用。


如时令变更,秋燥之气行,湿乃盛,身重气短,小便黄涩,且头目眩晕,四肢麻木的风症未退,东垣用除风湿羌活汤。


羌活一两为主药,配伍防风、独活、藁本、升麻、柴胡、川芎等风药,升阳祛风胜湿,再补气淡渗清热,邪气尽去,则诸症悉除。


胃风汤证之可食而四肢麻木,牙关紧急抽痛,眼掣动,为胃阳不振,升降失调,郁而生风。


故用羌活配伍能达太阳、阳明经头面部的风药,祛风胜湿,温通经络,再加升、柴、葛根升散宣发,引清阳之气上行,再加补土泻火药,使风除络通,清升火降,以收全功。


 独活


《脾胃论》二活都予采用,羌活味薄气清,功专上升,有助发表之功。所以论中11见,凡脾胃虚弱,清阳下陷,又风湿之邪侵入足太阳经游于头身而发病,均在所必用。


独活用的较少,未予列入,因都与羌活同用,故附此提及。虽然独活也可以祛除风湿之邪,但气浊下行,入足少阴肾经,故以治下焦伏风留湿为主。如升阳益胃汤用以治湿热之留滞;


羌活胜湿汤用以祛除足太阴经之伏风留湿;除风湿羌活汤用以治疗留于下焦之湿热;升阳散火汤用以治火郁于内等均是。


论中虽然4见,但都与羌活升柴为伍,有上有下,相须为用,助阳上升与祛风胜湿之力更强。


 防风


防风味甘,性微温,入足太阳膀胱兼入脾胃,取其散风除湿,助阳引经。


防风为风药中之润药,行于表,可助黄芪益气御风,芪防两药合用,其功益彰。黄芪得防风,不虑其固邪;防风得黄芪,不虑其散表,实为散中寓补,补中兼疏。如腹中急缩或脉弦,为风邪内阻,加防风以疏肝气,郁阻自解。


气虚不能卫外,津液不固而自汗,卫阳不足,腠理空疏,则感风寒。用玉屏风散,防风散风邪,黄芪益气固表,白术健脾强中,正气存内,邪不可干。


脾气虚弱又为湿邪所困,阳气下陷,浊邪内阻,因而大便闭塞,或里急后重,数到圊而不能便,或少有白脓,或少有血者。此时,不可误作湿热为患,而行泻下,若泻下,必重损阳气,使湿浊更盛。


治以除湿升阳防风汤,防风升阳举陷,引药入于中焦,配大剂苍术等燥湿健脾,清阳升,脾运健,有助于消除湿邪,湿邪除脾困去,同时有利于清阳上升,清升浊降,中气自复。


通气防风汤之用防风,取其泻肺经风热,升阳益气。


风寒之邪,侵入太阳肌表,使肺气郁而不宣,因而周身疼痛,小便频而短涩。此病的形成,脾肺气虚为内因,风寒侵袭为外因,补虚散邪最好的药物为防风,以其为风药中的润药,散表邪而无过燥之弊,又可助黄芪以益气升阳,肺脾之虚得补,内因自除,邪去正复,其病乃愈。


防风是风药中的良药,不比他药之燥性可畏。既能治外风,又能治内风,外则入太阳经祛散风邪,内则入脾胃消除湿阻滞气,且肝郁所致的腹中胀气,亦可取效。


东垣谓:“若补胃,非此引用不能行”,所以常用以引经,且用以助阳。如升阳除湿防风汤、升阳散火汤等皆是。


然而,对肝血虚所致的腹中急缩,非风邪所致的头痛身疼,非脾为湿困的泄泻等,当为禁药,若误用,虽为润剂,亦可损伤正气。


 葛根


葛根味辛甘性平,专入胃兼入脾,取其助阳、解热、生津、止渴。皮肤、肌肉发胀不舒,无大热,不能食,渴欲饮水者,加葛根于小建中汤中,鼓舞胃气上行津液,而解肌热。


若脾胃虚弱,暑湿之邪外袭,留于肌表则身热自汗,困脾伤胃则食不消而痞满。


本虚虽为矛盾的主要方面,但急则治其标,清除暑热当为急务。故此不用柴胡升少阳之气,而以葛根与升麻相伍,二药甘苦平,善解肌表热邪,能以风胜湿,且葛根有使阳明经气上行,生津止渴之效。


中气不足,脾运失常,湿困于内,而食不下,口干虚渴,四肢困倦者,除补脾外,升发阳气是治疗中的重点。故葛根与升麻、柴胡并用,葛根致津液以止虚渴,又有升、柴相伍,则升发清阳之力更强,清阳升,阴火降,脾机自复其运化之常。


清阳汤亦葛根升麻并用,以胃虚火盛,蒸灼自汗,络脉空虚,邪风袭入,留而不去,口眼面颊歪斜,必用葛、升二药共入阳明经,散火邪,升清阳,且葛根有致津液之效,以平息胃中虚火。


若胃中虚寒,气郁化火生风而能食,麻木,牙关紧急,独面肿者,葛根与升、柴、羌活等风药并用,升阳散风通络,同时配姜、蔻温胃散寒以治本。


白术散治虚热而渴,风药独用葛根,不与他药相伍,以脾胃虚弱,气机不畅,津液不生,因而虚热口渴。此时,清阳之气固需升,但其他升阳风药多燥耗津液,若滋以甘寒,必助阴损阳,均于病不合。


葛根入脾胃升阳,生津止渴,解肌热,为恰中病机之品,为了加强其作用,药量独重,《脾胃论》中葛根的应用于此可知。


东垣风药之用法用量总结


风燥升阳类药物在《脾胃论》方剂中占有重要位置,体现了东垣在治疗上升清阳、降阴火的主导思想


此类药在方剂中有时多味同用,以其共性为升阳散风,所以看起来似乎杂药滥投,凌乱无序,其实不然。虽一方多用,但每个药都有它的重要作用,若去之则无主病之药。


譬如升阳散火汤,升、柴、羌、独、防风、葛根同用,风药虽多,药量且大,但缺一不可。此血虚或胃虚过食冷物,抑遏阳气于脾土,阳郁不伸而化火,走窜三焦经络。必以柴胡发少阳之火,升麻、葛根发阳明之火,羌活、防风发太阳之火,独活发少阴之火。清阳上升,三焦遂畅,各经火邪自然消散。若减去一经之药,则该经之邪不得除,必遗患无穷。


汪昂在评论陶节庵的升阳散火汤时说:“方中仅柴胡一味,难尽升散之名”。从此亦可见东垣凡重点在升阳散火者,方中风药必不止一味,但也有用一味者,必大其药量,如白术散中葛根独用二两,亦可达到升阳目的。或重点不在升阳,如通幽汤中,使气不下迫,故只用一味升麻升提其气则已,如取其引经,用一味且小其量即可,如安胃汤中仅用升麻二分。足见东垣方中风药之用多用少,药量之用大用小,均有其一定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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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脾胃病治不好?“风燥升阳药”助你一臂之力发布于2023-11-12 20: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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