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春秋丨惠安境内第一位进士陈嘏○张国琳

陈  嘏

陈嘏，字锡之，原晋江县黄田铺(今属惠安紫山镇官溪村)报劬山下人，生卒年不详。官溪村尾岭今仍有地名陈嘏洋。

陈嘏自幼天资聪颖，少时勤奋好学，早年曾在清源山梅岩之福先招庆寺读书，是当时的一位佼佼文人。

为了谋求前程，陈嘏不远千里到当时的京城长安(即今西安)应试。唐开成三年戊午(838)，三场过后，陈嘏名列裴思谦榜，高中进士，为开科以来惠安境内的第一位进士和入仕当官的文人。该科全国共录取四十名，福建占六名，除了闽县李滂、侯官萧膺、长乐县林鶠外，泉州占了一半，其中晋江县李稠后官至工部尚书，欧阳矩是欧阳詹的侄儿。雍正《惠安县志》卷二十二选举志记：“时未置惠安县，故府志以为晋江人。”

《四库全书》(集部,总集类)宋李昉等编《文苑英华》卷二百八十四、《御定全唐诗》卷五百四十九载有《送陈嘏登第作尉归覲》诗一首，作者不详，《文苑英华》仅载前人，后者则未记作者。诗作如下：

千峰归去旧林塘，溪县门前即故乡。

曾把桂夸春里巷，重怜身称锦衣裳。

洲迷翠羽云遮槛，露湿红蕉月满廊。

就养举朝人共美，清资让却校书郎。

从诗中意思推测，陈嘏应是就任校书郎之职，系他登第后刚任职时友人所贺。

会昌四年(844)，陈嘏与泉州刺史游清源山木龙岩，并刻石留念。其题名刻石于1998年被重新发现。

大中元年(847)唐宣宗李忱即位后，陈嘏官居刑部郎中，曾创作了一篇《霓裳羽衣曲赋》。

《霓裳羽衣曲赋》全文如下：

“我玄宗心崇至道，化叶无为，制神仙之妙曲，作歌舞之新规，被以衣裳，尽法上清之物，序其行缀，乃从中禁而施原。夫采金石之清音，象逢壶之胜概，俾乐土以交作，俨采童以相对，漓洒合节。初闻六律之和，摇曳动容，宛似群仙之态尔。其絳节廻迓，霞袂飘扬，或延盼以不动，或轻盈而欲翔。八风韵肃，清音思长，引洞云于丹墀之下，飒天风于紫殿之旁。懿乎乐洽人和，曲含仙意。杂管弦之繁节，澹君臣之元思，凄清满听，无非冲漠之音；飒沓盈庭，尽是云霄之事。吾君所以凝清虑、慕元风，无更旧曲，用纂成功，既心将道合，乃乐与仙同，悦康平于有节，延圣寿于无穷，美矣哉!调则冲虚，音唯雅正，于以臻逍遥之境，于以畅恬和之性，遂使俗以廉平，人无争竞，见天地之诉合，致朝廷之清净。小臣忙而歌曰：‘圣功成兮至乐修，大道叶兮皇风流。愿揣祥于竹帛，赞元化于鸿庥!’”

《御定历代赋汇》卷九十二、《文苑英华》卷七十四、明陈鸣鹤编《东越文苑传》、明王志庆编《古丽府》卷八及清惠安陈澍编《螺阳文献》均录有《霓裳羽衣曲赋》。

陈嘏在此赋中先是描绘了《霓裳羽衣曲》及其歌舞的神妙，又赞叹了此曲及歌舞改编后的绝佳演出效果，尤其是颂扬了当朝皇帝的圣功。因而唐宣宗阅读了陈嘏的这篇华文后，对陈嘏的才华感到非常惊异，赞叹说“陈嘏，琬琰器也。”意即陈嘏是宝贵美玉制成的器皿，实际上是以美玉比喻陈嘏品德和文词之美，意欲提拔重用他。可惜，任命尚未下达，陈嘏却不幸因病谢世了。

据《唐会要·尊崇道教·杂记》记，之前在大中八年(854)八月，唐宣宗下旨将望仙台改名为文思院。因为唐武宗会昌年初(842年左右)，武宗相当羡慕神仙之事，拜赵归真为师，调动神策军士在大明宫筑了个台取名望仙台，“高百尺，以为鸾骖鹤驭可指期而降”。另有廊舍五百余间。至宣宗李忱即位，杀死了深受唐敬宗、唐文宗、唐武宗三代皇帝宠信并受封博士、教授先生的道士赵归真，以惩其弊。同年，宣宗却又下令重新修葺望仙台。所以时任右补阙的陈嘏“抗论，立罢修营，遂改为文思院。”除了文思院外，还有含春亭、叡武楼、乾符门、五王内院。此外，唐裴庭裕撰《东观奏记》卷上、宋代宋敏求撰《长安志》卷六、宋王溥撰《唐会要》卷五十、宋王应麟撰《玉海》卷一百六十二、《唐语林》卷一均载有此事。

又据《旧唐书》卷十八下宣宗纪记，大中十一年(857)九月，右补阙陈嘏与左拾遗、右拾遗薛廷杰等上疏进谏往罗浮山迎轩辕先生，被采纳。唐宣宗还下诏表彰：“卿等位当论列，职在谏司，阅示来章，深纳诚意。”陈嘏成为惠安历史上第一个记载于国史的人物。宋王钦若等撰《册府元龟》卷一百一、《御定渊鑑类函》卷八十七、明陈耀文撰《天中记》卷三十二亦记有此记录。

陈嘏与唐代著名文学家温庭筠(801?～866)很有交情，飞卿是温庭筠的字。这可以从《四库全书》(集部,别集类,汉至五代)明曾益撰《温飞卿诗集笺注》卷四中温庭筠《送陈嘏之侯官兼简李常侍》诗中得此结论。全文如下：

《送陈嘏之侯官兼简李常侍》

(《唐书》临海郡有侯官县，武德六年置)

纵得步兵无绿蚁， 

不缘句漏有丹砂。

殷勤为报同袍友，(报：一作问)

我亦无心似海查。

春服照尘连艸色，(连：一作迷)

夜船闻雨滴芦花。

山梅自是青云客，(山梅：一作梅仙)

莫羡相如却到家。

武德六年是唐高祖年号，即公元624年。曾益是山西山阴人，此处所注侯官疑有误。侯官应是指福建侯官，东汉建安元年（196）始设侯官县。《四库全书》(集部,总集类)《御定全唐诗》卷五百七十八也载有此诗。

陈嘏后葬父母于惠安西部报劬山下，并建黄田铺报劬院，请僧人清恽主持，并为他请额于朝，得名恽参。明县令叶春及著《石洞集》卷三(即《惠安政书》)及卷五(惠安)十六都有记。

据《闽书·英旧志》陈嘏传等记，陈嘏不仅以词赋著名，同时也擅长篆隶等书法。他所写的隶篆字，是尤为人们所喜爱的艺术品。

    唐会昌四年(845)，泉州刺史苏球与进士陈嘏、欧阳矩等七人共游清源山，于此发现“木龙”，苏求作“木龙赞”，同游陈嘏等因题名于今清源山木龙岩巨石间：“乡贡进士欧阳  景子明  璠大就  载德积  嘏锡之  昼永明  球仁泽”，字迹清楚，然不明系何人所书。

▲图片丨杨远彬

陈嘏的著作因年久多散失，现仅存《霓裳羽衣曲赋》和《履春冰赋》两篇，载于《螺阳文献》卷十四。《螺阳文献》卷之一奏疏开篇载有其《迎春奏》。《螺阳文钞》(上)录有唐陈嘏《霓裳羽衣曲赋》。泉州图书馆网站记陈嘏著有《陈郎中诗文集》。

嘉靖《惠安县志》传见卷十三。嘉庆《惠安县志》传见卷二十六文苑。乾隆《泉州府志》传见卷之五十四唐文苑。《四库全书》(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乾隆《福建通志》卷五十一文苑、《重纂福建通志》传见卷百七十唐文苑，民国《福建通志》传见总卷三九福建文苑传唐。《闽书》传见卷之八十一英旧志缙绅一泉州府晋江县一。明李贤撰《天下一统志》卷之七十五有简介。兖州府知府郑方坤撰《全闽诗话》卷一、《万姓统谱》卷十八有其简介。福建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福建名人词典》有陈嘏条目。《唐会要·尊崇道教·杂记》中“(大中)八年八月”亦有其名。另见载于《东越文苑》。

张国琳

                              2010-9-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