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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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半夜，隔壁的节目就开幕了。
2127房间我已住了3个月，而隔壁情侣半夜吵架、叫床，或吵架后叫床就上演了3个月，导致我做梦有类似的场景。
这是栋商务公寓，因为离公司特别近，于是我几乎没怎么考虑就住了进来，但没想到隔音这么差。
好几次打算早上去找他们理论，但都因为赶时间去公司没成行。加上周末我回成都，于是连一次都没碰上过隔壁这俩人。
直到上个周日，我深夜开车回来，到公寓已是凌晨。不出意外地，他们依然在大声地表演着。
我放下行李，去敲门。
听见我的敲门声，房内声音一下子停住，我听到有脚步声从门里走过来。
“谁呀？大半夜的敲什么？”门里出现一个男人的声音，年龄不大。
“不好意思，我是隔壁的，我想说房间的墙隔音效果特差，能不能半夜别搞出那么多声音？”我斟酌了下回答。
“哦，你能听到呀，好的，以后我们注意。”一个女声回答到，有些抢话，男的便没声音了。
隔着门来回了这几句，我想大半夜人家不开门也能理解，于是便转身回房睡觉去了。
那晚迷迷糊糊中，似乎又听到隔壁的声音：“以前都没人听到……这个人怪怪的......以后别让他听......”
我睡意上头，便没再去管，翻身见周公去。
果然之后他们就不闹腾了，我舒舒服服地睡了几个晚上的好觉，心想这对小情侣还算有点素质。
不过唯一就是太过安静了，静得像没人住似的，这前后区别挺大，我怀疑这两人是不是度假去了。
这晚我回公寓，对面门的邻居恰好也回来，之前碰到聊过几句话，不算生疏也不算太熟。但她看我的眼神有点怪，似乎欲言又止。
我主动打招呼：“今晚你也加班啊。”
“嗯。”她下意识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后准备进门，但又突然退了出来。
“你还记得上个周日晚上的事吗？”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询问我。
“上周日？我半夜才到这呀，什么事？”我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对，就是半夜，那晚你在走廊里大声地和谁说话，你还记得吗？”她有些紧张，我感觉得出来。
“哦，你说我找隔壁说吵的事呀。这俩人还挺讲道理的，说了他们就不出声了。”我心中一宽，还以为她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呢。
她听完，眉头皱得越厉害了：“你说你隔壁很吵，但那个房间已经半年没有住过人了呀。”
我一下子愣住，一时间没搞懂她啥意思。
“半年前你隔壁的确住了俩情侣，晚上特别吵。好几个住户都和他们发生过口角。有一晚他们半夜又吵了起来，这次吵得特别大声，男的声音很愤怒，女的也歇斯底里尖叫。我当时都准备起床骂他们了，结果刚刚穿好衣服，他们一下子就没声了。我心想既然不吵了，我也懒得去当出头鸟，于是就睡了。”她有些小声地说道。
“然后呢？”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然后第二天，警察就来了，我才知道当时声音戛然而止并不是他们不吵了，而是男的拿刀把女的脖子砍断了，随后男的也砍掉了自己的手腕，失血过多死了。”她脸色很严肃，眼睛不自主地看向了隔壁的门。
我身上一个激灵，汗毛瞬间倒竖，下意识地垮开一步远离那道门。
她却突然换上一副笑脸：“哈哈，骗你的啦，你是我骗到的第2个人。”
我有些羞耻和无语，但又不好发作，瞪了她一眼，趁她还没开口道歉，关上了门。
现在躺在床上，隔壁静谧如斯。
我不仅陷入纠结，她的话究竟哪部分才是真的呢？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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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一阵急迫的敲门声，将沉在梦中的我捞了起来，墙上的钟指着早上8点。掀开被子，一股寒气袭来，整个人打了个冷颤，我完全清醒了。敲门声不断，走廊里还有很多只皮鞋踏地砖的声音，似乎外面发生了什么。“麻烦开门，警察问话。”似乎听见我起床的动静，对方停止敲门，大声喊道。门口是一个略显老相的中年警官，手上的警官证给我看了一眼，然后大步走了进来。而他身后几名年轻警察，则正在敲另外住户的门。“警官，发生什么事了？”我平时没做啥坏事，顶多网络吐吐槽，所以倒也没慌。中年警官职业性地将我的房间环视了一周，然后眼睛落在我脸上，就一直盯着我，不说话。空气有些凝固，似乎等了好久，才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句话：“你知道这里发生了凶杀案吗？”“你知道什么？”中年警官眼神像雷达般锁住我，近乎质问了。“咳，警官，我不是犯人吧。”原来只是来问其他事，于是我适度地表达了不满：“我也只是听说的。”他似乎也意识到了我的情绪，绷着的脸松弛了下来，给了我一个挤出来的笑容：“嗯，因为发生在你房间旁，所以找你了解一下情况，你不用紧张，可以慢慢给我说。”趁着他的善意我也顺坡下驴，开始讲述昨晚听到的故事，一字不漏地给他复述了一遍。他听完，似乎有些疑惑，和我确认了一些我认为是旁枝末节的东西，譬如昨晚什么时候听说的，谁告诉我的，告诉我后发生了什么。我内心坦荡，知无不言，告诉他的确是对面女邻居给我说的。他像重新认识我似的盯了我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点了点头出门去了。外面的警察似乎也完成了勘察，跟着他准备下楼离开。我却看见对面邻居的门上，被拉了一条警告禁止入内的条幅。我有些惊讶，穿着拖鞋快步跑到落在最后面的年轻女警身边，小声问她：“警官你好，请问你们是查半年前的凶杀案吗？”女警倒没什么架子，知道我刚受过询问，但回答的语气里充满着惊讶：“半年前？这里没听说有凶杀案呀？是前晚发生的。”“那你们今天来是？”我纳闷，怎么周末发生了大事我完全不知道。“昨晚这里的走廊监控发现，有人在凶案房间的门口徘徊，保安提供了线索，于是我们过来例行勘察一下。”女警是个新人，似乎没注意到这些已经牵涉到案件机密了，边玩手机边回复我。“那找我问什么，奇怪，前天我在其他城市呢。”我嘟囔了一句，准备回房洗漱。正要转身，我猛然想起，对面女邻居的房间被禁止入内，难道是前天凶案的现场？昨晚女邻居不还和我说过话么？这时耳旁却传来中年警官的大声呵斥，似乎是对那个女警官的，然后瞪了我一眼：“以后晚上梦游别出门了！”我......可不敢和警官顶嘴，腹诽了几句，赶紧回了房间。不过我的好奇心却被拎起来了，几把洗漱完，赶紧跑到物管监控室。打了两包烟，借口养的宠物狗昨晚跑出门不见了，想调监控看一下。管监控的小伙人还算耿直，问清楚房号业主姓名没问题，快速坐下帮我操作回放，还关心地问狗是啥颜色啥品种。没多久，我看到我的身影出现在监控里，赶紧喊他停止快进，正常播放。画面里的我提着提包，正好是加班回来，然后快走到自己房间门的时候，突然对着监控的死角说话，似乎在和谁打招呼。画面里没有声音，但我知道我在和谁说话，说的是什么。一会，视频里的我有些受惊似的跳了一下，转头看了隔壁门。然后似乎有些恼怒地打开自己房间门进去了。整个片段不超过5分钟，除了因为角度原因没拍到女邻居，其他都很正常。而这个视频里，只见我一个人在那说话，对着空气，似乎有来有回，最后依然跳了一下，恼怒进门。而女邻居的房门紧闭，门上正贴着警方的禁止入内条幅。监控小哥看我一脸震惊，满头冷汗，还以为是狗没看到急的，于是问我还要不要看其他时间。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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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睛，耳朵里总有对面开门关门的声音，有好几次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隙开门缝去看，走廊里安静得可怕，而封条也默默地对着我。理性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惊吓后的幻听。有些无法解释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大脑无法快速消化，只能通过其他方式排解，类似于中毒产生幻觉。这一层的很多住户，因为凶杀案的发生，陆陆续续搬走了。我则是因为离公司近的原因，并未动身。所以整个晚上的走廊都是空荡荡的，房门紧锁，仿佛只剩下我这一户。警察和小区物管，分别来做了慰问，或者说安抚。物管还增加了摄像头，整个走廊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似乎在向没搬走的人保证，安全系数高晚上放心睡。迷迷糊糊中，笃笃笃！一声一声的敲门把我从床上惊起！门口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楞了一下，回想起半小时前买了一些头痛药。“好的，谢谢。”我开门接过药袋，外卖小哥穿着标准的黄色服装，带着一顶帽子，带着手套没看清脸，给我感觉颇有些熟悉。不过我叫外卖习惯了，可能他送我这很多次吧。“我是刚送外卖的，你的东西拿错了，麻烦重新拿一下。”外卖小哥在门口回答。“请问刚才给你的药吃了吗？”小哥递给我另一个小包，随意地问到。“吃了，你......？”我本应该愤怒且惊异的，但这困乏似乎来了劲，我甚至连说话都有点累。他一把推我进屋，然后关上门，摸出藏在身后的刀，寒光逼人。我整个人开始浑身乏力，纯靠意志坐上了沙发，下意识地把床头的匕首摸了出来，也对着他。他见状，似乎也有点顾忌，于是缓缓放下刀，静静地看着我，仿佛在等我倒下。我知道刚才的药片恐怕不是啥好东西，但日常健身的强壮，似乎让我还能抗衡，于是我大声问到：“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我是谁你不是认出来了吗？至于想杀你，嘿嘿，你知道的太多了。”他阴森森地笑着，并没有动步。“你是杀死对门邻居的凶手！”电光火石般，我脑海中突然弹出这句话。“是又如何，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才来监控室探我的底？”他把帽檐往上抬了抬，有些不屑地说道。原来上次去监控室，他以为自己暴露了，竟然对我产生了杀心！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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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她是情侣，你都能下得去手！”我脑袋中的困意越来越强，但我强忍着质问他。“哼！情侣又怎么样？我为了泡她，在你隔壁租了房子，所有赚的钱都给她买东西。不就是没多少时间陪她嘛，就勾搭其他男的，当我监控是白看的？她的房间、我的房间都安装了隐形摄影头，妈的，外面找的小白脸还没我帅呢，下次碰到弄死他。”他似乎一点也不急，看着我眼皮依然顽强睁着，一种难以解释的诉说欲升了起来。“之前是你敲我的门吧，那时候我们已经为这个事吵了很多次了，我叫她不要和其他男的聊天，也不要去玩社交软件。她就怼我，说我既没时间陪她，外面叫人陪她吃吃饭喝喝酒又如何，又没上床。”他脸色变得恶狠狠地对我吼到：“妈的没上床就有理吗？我管监控当然工作时间寸步不能离，这也是理由？什么狗女人！”我的眼前已经开始出现重影，心里那根强撑着的意志力，正在药物的摧毁下接近崩溃，但他对女人的极端态度，泛起了我心中的鄙视，我单手托腮，重举匕首对他吼道：“你变态啊！你女友不能有正常的社交吗？我劝你快去自首，不要一错再错，你以为杀了我，就没人怀疑你了吗？”“当然，又没人知道我们是情侣。整个监控我都已经做了手脚，包括她所有进出我房间的视频、我进出她房间的视频，统统被我编辑了，而她死在自己房间里，根本发现不了是我杀的。”他重新拿起了刀，看来耐性磨得差不多了：“她吃了比你多十倍的药，然后在我手把手帮助下捅了自己的心脏。这么逼真的自杀竟然也被警方发现是谋杀，也挺让我惊讶的。至于你，我倒是想亲自动手了。”说罢他直接冲了过来，眼看刀就要砍到我的脖子上，我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我和他都被这突发状况愣住了，而门口举着枪的中年警官用红外线瞄准了持刀的他：“放下武器！立刻投降！”我拖着疲倦的身躯从医院出来，那片药经过洗胃和吃中和剂，终于失去了它的毒性。那位之前聊过天的年轻女警，全程陪同，并在医院给我做了笔录。顺便也告诉了我为什么他们能及时赶到的原因：凶杀案后，他们通过法医对血管里药物分析，认为那个药物浓度的情况下人不可能有力气刺进心脏，从而推翻了自杀，但的确找不到凶手的痕迹，连指纹都没有。但他们判断凶手一定还在这个小区，于是借着查案的由头，在每个房间都悄悄安装了窃听器，我的那枚在桌子下面。我并没有责备她们这样做侵犯隐私，毕竟最终结果是他们救了我，而我作为“引蛇出洞”的角色，也几乎完美完成了“任务”。当晚，我的失眠症莫名其妙地好了，甚至还梦到对门邻居给我致谢，给我说骗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那个监控小伙，但没想到真正被骗的却是自己的生命。随后她挥了挥手，关上了门。门上并没有警示条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