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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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桐是一个初秋的早晨被发现的，喝了夜酒的打更匠起来解手，闻到了一股臭味，最后在茅草堆里发现了已经开始生蛆的冰凉尸体。公安很快就到了，穿过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者，赵函见到了这个已经失踪十来天的孩子。赵函是镇上的老公安，熟悉这里的每个人，他左右环视了一圈，再细细观察尸体。叶桐脖子上有淤青，头发散乱，眼睛未闭，穿着一件脏兮兮的棉服，裤子没有穿好，像是急急忙忙拉上去的。起身安抚好早已哭得快晕厥的叶桐父母，赵函让出空间让法医进入。这个时候也不适合问话，赵函准备等尸检报告出来，再做打算，虽然他直觉认为，这个凶手肯定就在附近。“赵公安，赵公安，我晓得哪个是凶手！”一个大约十来岁的男孩从人群中冲出来，跑到赵函面前，眼里包着一腔热泪。赵函认出他来，叫叶能，平日里少言少语的一个年轻人。按辈分算，这个比叶桐大不了几岁的男孩，算是堂叔。难道他看到了凶案？赵函心中嘀咕，但觉得这里并不是说案情的所在，于是说道：那好，你跟我去公安局，把你看到的状况给我们说下。叶能情绪似乎不太稳定，一会面色阴郁，一会情绪激动。赵函把叶能放在副驾，一边开车一边观察，凭多年经验，赵函觉得叶能一定和案情有关。“赵公安，救救我！”叶能双目盯着赵函：我不想死啊！赵函正要回答，车前突然窜出一个妇女，双手拍打车窗，赵函赶紧来个急刹车。“赵公安，你咋个把我娃子抓走了！他最近都在生病，脑壳都烧糊了，咋个抓去公安局啊！”叶能妈有些失控，不停地拉车门。“李大姐，你快放手，警车你掰烂了要赔的哦。”赵函一边熄火，一边准备下车阻拦。叶能却一声不吭地坐在位置上，既不下车，也无动作，妈在外面他也无动于衷，甚至，有一丝厌烦。最后叶能妈还是把叶能带走了，理由是叶能烧坏脑子了。叶能很抗拒，但最终在他妈近乎咆哮的威吓中退缩了。法医的尸检报告放在桌上。有性侵，脸上有伤，脖子的淤青是外力击打导致的，且击破了喉管，导致窒息死亡。那个自己跳出来的叶能，和这个奸杀案有什么关系呢？找了好几次都被他妈妈推诿甚至撒泼拒绝。明天如果还没有进展，县公安局就要接管这个案子了。不行，我必须把这个人再找过来。赵函心中一横。墙上的方形钟指向下午3点，赵函把烟锅巴杵在地上踩熄，拿起外套准备出门。叶能脸色发青，似乎更消瘦了，一进门就抓住赵函：赵公安，救救我，那个人不是我妈妈！说罢还望门后望去，仿佛怕他妈跟来。赵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顺势把叶能带到墙边椅子上：啥子事，不要怕，好生说。看着赵函布着血丝的眼睛的鼓励，叶能开始讲述他口中的故事。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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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大路上的时候，碰到了小堂叔叶能，他说有个东西要给我，是上次给我吃过的糖果。我拒绝了，表示要去商铺买盐，叶能说他刚好买了几包，可以送我一包，正好放在糖口袋里。平日小堂叔是偶尔给我糖吃，但有时候会毛手毛脚的，我不是很喜欢他，但那天看他多诚恳的，我正好需要这一块钱去买画笔，于是就听进去了，跟他到了打谷房。我有点害怕，觉得不应该和他进去，不过他从门边指了下不远处的一个油纸口袋，的确有两包盐，还有一些糖果和杂物。也就信了他，被他拉着进了门。他给我糖果，也递给我一包盐，但却不让我走，抱着我亲。一会下体的疼痛惊醒了我，我开始喊叫，他就来捂我的嘴，但被我咬了一口，就在左手小指上，你看。他发狠了，又给了我一耳光，我根本不敢停止喊叫，只希望大清早有人路过，能进来救我。可能叶能也是怕被人发现，顺手拿起一根木棒便朝我头敲来，结果我一偏敲在了脖子上，一下子痛得我出不来气，很快我就没知觉了。结果我醒来后，发现躺在小堂叔家，浑身发烧，打冷战。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说我回来后昏迷了两天多了。过了几天我意识开始清醒，但身体里面总感觉有个其他的东西，于是我起床，路过镜子时，我发现我变成了叶能！所以那天我出了门就直奔打谷房来，就发现赵公安在那，我的尸体也躺在那，我一下子就想抓住你，给你说我是怎么死的！赵函长大嘴巴听完，看着眼前的叶能，心中闪过一丝这人是不是神经有问题，但很快压下去。哐当！门被狠狠推开，一个满脸横肉的妇女出现在光线里。“赵公安，你莫要听娃儿乱说，他脑壳烧糊了，之前的确喜欢那个叶桐，所以听到她被杀了犯了失心疯，一直在家吃药打针。今天硬是趁我不注意溜了出来，我儿子这是闯到鬼咯！”李大姐一把抓过叶能，护在身后。“李大姐，我们也只是了解情况，何况你娃说的事情的确太荒唐了，我也不可能直接就信了，而且，哪个自己来检举自己得嘛。你莫急，我肯定要找出证据的。”赵函一边安抚李大姐，也一边提醒李大姐不要干扰办案。“跟我回家，不准乱说话。”李大姐回过头狠狠地说到。“我不回去......那不是我的家！”叶能有些惧怕但坚定地答道。“李大姐，这人来都来了，要不你也说说当天你娃去哪了吧。”赵函走过去，把门轻轻掩好。“我娃每天早上都在家吃早饭，从不出门，我和他爸都可以作证。”李大姐条件反射般说道。“早上？你怎么知道叶桐是早上遇害的？”赵函抓住这个词语，开始逼问。“你莫乱污蔑，我顺口一说，我哪晓得是早上晚上，看那个叶桐穿着打扮，明明是早上衣服都没穿好就出门了嘛。”李大姐直杠杠地把赵函顶了回去。“这些都是他烧糊了脑壳说的，我刚才说了，咋个可能嘛，之前他们是朋友，伤心了，积在一起就犯病了。”李大姐说罢拉着叶能就往外走：他身体还没好，我要带他回家吃药，你不要再耽搁我们了！赵函举起了手，片刻又放下，心想再怎么问可能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了，还是看证据吧。这个案件最后还是落在了县公安局的手里，赵函作为协助把那天叶能跑来告知的事一五一十说给了专案组，但均被认为是梦呓之话，脑袋烧糊了。因为现场勘查证据显示，的确没有发现叶能的脚印、指纹和衣服头发等信息，也没发现盐和糖的痕迹。甚至现场因为过于脏乱，加上保护得不好，再难找出有力的线索。至于性侵的检查，法医给出的意见是并不像是生殖器侵入，有可能是手指也有可能是其他东西，对比了叶能的手指和生殖器，也不相符。至于叶能小手指受的伤，他妈妈说是喂狗被狗咬了一口，而对比了叶桐牙齿，也排除了。而县上管事的对这事也不上心，叶桐家也没啥关系，这个案子久而久之就成了悬案。但叶能却一直不愿意承认是李大姐的儿子，反而经常跑去给叶桐家说自己是叶桐，但每每问起叶桐以前的事，却又答不上来。十多年后，我回老家碰到叶能，他听说我在写小说，于是拉着我希望把这个故事写出来。我也无法判断他的故事是真是假，但那股始终坚持自己是叶桐，并被叶能害死的执着念头，让我不得不写了这篇。
写于2018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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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聊斋2罗刹海市是第几集聊斋志异之罗刹海市#罗刹海市#|上身发布于2023-07-28 11:26: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