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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64卦是个事物变化发展的过程,就必然有个结束的时候,所以最后倒数第二卦是既济。既济表示斗争已经止息,乾坤已经毁灭,事物已经穷尽。然而实际上斗争不能止息,乾坤不能毁灭,事物不能穷尽。所谓止息、毁灭、穷尽,不过是旧的过程结束,新的过程开始罢了。所以既济之后是未济,就表示斗争没有止息,乾坤没有毁灭,事物没有穷尽。旧的过程结束,新的过程将开始。从字面看,既,已然。济,渡。合起来是已经渡过。《杂卦传》说“既济定也”,用一个定字概括既济之义,定是什么意思?事物发展到一定程度,形成一种形态,暂时或者表面上不再变动,这就是定。既济六爻都当位,阴爻居阴位,阳爻居阳位。六爻皆有应皆当位,表示矛盾全解决了,事物一发展到了穷尽的时候,没有什么可发展的了,一切都已定了。
既济,亨小,利贞。初吉终乱。
亨小,处在既济的时候,大者亨自不待言,即便是小者也都亨,无所不亨,故曰既济。利贞,既济六爻都当位得正,故曰:"利贞"。"初吉终乱",在既济之初,事无不吉。既济不能终吉,既济到一定程度,就要穷,穷则生变,变成未济。未济六爻皆不当位,是既济的否定,对于既济来说,它无异是乱。不过天下之事,不进则退,人为的因素至关重要。就一个人来说,处平安无事,心满意足之时,则容易懈怠,懈怠不勤则有患而不知为之防,有患而不知为之防则乱必不可免。就天下国家来说,太平既久,则人苟安,止于逸乐。乱与不乱还在于人的掌握,如果人能够慎终如始,一直保持清醒的头脑,则虽有终乱之道亦复可济。

初九,曳其轮,濡其尾,无咎。
初九以阳居下,上应于六四,又在火体,其上进之志锐甚,这在既济之初是极为不利的。在既济之初应当止其进,若进而不已,必有悔吝。可是初九按其本性说,欲进之志特甚,不花极大的气力是难以止其进的,故"曳其轮,濡其尾"乃得无咎。车欲前行,倒曳其轮,使之不得进,狐之济水,必揭其尾,今不揭其尾而濡其尾,使之不克济,可见止进决心之坚。
六二,妇丧其茀,勿逐,七日得。
六二以阴居阴,居中得正,与九五中正之君正应,应当顺利得行其志,无奈时已既济,九五不再是有为之君,无意重用六二这个柔顺中正的贤才。六二此时不必急于济世,患得患失,应当自守中正之道以待时变,时一旦变,今日失掉的必将复得,故曰“妇丧其茀,勿逐,七日得”。古代妇人乘车必有车茀,车茀是掩车门之帘。现在车茀丧失了,车不能前行了,怎么办?勿逐,丧失就丧失,不必寻找它,七日将复得。七日,时间不能太短,也不会太长。
九三,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小人勿用。
既济这一卦,从六爻的发展看,有一个自未济到既济的过程。初九与六二居卦之下位,是欲济而未济之时,这时宜曳轮濡尾,丧茀勿逐,止于进,慎于行。至九三,内卦到了终极,未济而既济了。九三当未济而达于既济的时候,本身又是以刚居刚,具备文明之德,它有责任也有能力完成既济的大业。高宗是商代著名的中兴之君武丁,他振衰拔乱,使国家由未济达到既济。三年克之,说明国家中兴,不是简单易行的事情,需要长期的艰苦奋斗方可实现。“小人勿用”,不要任用小人。
六四,繻有衣袽,终日戒。
繻,渗漏。衣袽,废弃不用的破烂衣衫。古人乘船济水,船上预备衣袽,一旦船出现渗漏,则用以塞之。舟船济水不会每次都出现濡漏现象,但是衣袽却必须每次都预备。有防患于未然的意思。六四处下体之上,正是既济已经实现的时候,而且处多惧之地,“终日戒”,更增加了六四需要思患防患的畏惧感和紧迫感。
九五,东邻杀牛,不如西邻禴祭,实受其福。
杀牛以祭,是盛祭。禴祭,黍稷沼毛以祭,是薄祭。东邻杀牛以盛祭,不如西邻用黍稷沼毛的薄祭,致福与否关键不在于祭之盛与薄,而在于主祭人是否心怀诚敬。勿追求表面之文,要务内在之质。九五阳刚中正居君位,阳刚中正之君,正当天下国家既济治平,物大丰盛之时,骄奢易萌而诚敬之心必不足,爻辞告诫它:不要认为天下丰盛而祭祀以时不以盛。引申开来,是说九五最要紧的事情是注意时的问题,别忘记“既济”已经到来,“未济”就在后面,这是爻辞的一方面意义。另一方面,告诫归告诫,实际归实际。就全卦的实际情况看,下卦离奠定了既济的基础,上卦坎则享受既济之福。九五居上卦坎且为坎卦之主,享受既济之福的,显然非九五莫属。
上六,濡其首,厉。
从画卦的顺序说,初爻为始为本,上爻为终为末。从成卦的角度看,上爻是卦之首,初爻是卦之尾。“濡其首”,上六处在既济之终,坎险之上,自己又是阴柔之才,其道穷极已达到了衰乱的地步,像狐狸涉水淹没其首,可为危厉极了。济水涉险而不虑前,遂至于淹没了脑袋,危厉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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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白话文解读《水火既济》卦(63)发布于2024-05-05 13: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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