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中医讲的“心”,不是指肉质的心,而是指人的精、心理、情绪、情感的活动

“肝”“肾”“胃”“肠”,这几个字都带“月”,其实这里的“月”不是指月亮,而是指肉。

为什么“心”不带肉?因为在中医看来,“心”不是肉做的。肉是有形的东西,中医把这个肉心叫心包,又叫心主。有心脏病的人其实是有心包病,精神错乱才是心病。所以中医讲的“心”,不是指肉质的心,而是指形而上的,指人的精神、心理、情绪、情感的活动。

很多抑郁症患者找我看病时说:“徐大夫,我老公挺好的,挣钱挺多,也挺爱我,不在外面搞二奶,孩子也挺争气的,考上了大学。我在外面工作也挺顺的,但我就是不高兴。”

这怎么可能呢?照常理来看,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啊。她之所以不高兴,就是因为自己跟自己打架。

2.你是做给别人看,还是做给自己看——“心”和“意”的区别

区分“心”和“意”,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你是做给别人看,还是做给自己看。比如,你穿高跟鞋是为了让自己舒服,还是为了让别人觉得好看?你做梦是做给自己看,还是做给别人看?

为什么我们说梦很重要,因为它代表了你的一种本心,是装不出来的。为什么要分析梦?其实就是在分析本心。

再说一个心和意的区别,丈母娘选女婿的标准通常是男方的家庭条件,每月挣多少钱,有没有房子,有没有车,有没有婚史,有没有孩子,这些考虑都是意。可闺女的标准是什么?是自己是否对他动了心,见了他有没有心头撞鹿、怦然心动的感觉。

可是世界上的事往往不那么称心,称心的不如意,如意的又不太称心,既称心又如意的情况是少之又少。让丈母娘看对眼的人,女儿不动心,瞅着没感觉;女儿爱得死去活来的人,丈母娘又看不上。最后是随心还是随意呢?就要看每个人的选择了。

事实上,遂了“意”的人,通常是将来要找医生看病的人,因为他们虽然有了房、有了车,日子过得挺好的,但就是活得不高兴。顺了“心”的人,可能会吃点苦,但外在的那些东西将来都会有,只是迟早的问题。

我们看孩子的问题,有的家长是医生,非拧巴着让孩子去学医;有的家长心里有一个音乐梦,非要让孩子去学小提琴之类的乐器……

这些家长在做决定前,不观察孩子的天性,最后闹得孩子的心理扭曲。在我治过的患者中,最小的抑郁症患者只有8岁,他拿刀扎自己的手,为什么?因为这样扎完就可以不拉琴了。

其实,现在我们很多人都活在和自己打架的过程中,就像“病入膏肓”中的两个竖子在争辩一样。精神分裂的人,身体里会出现两个人,都是“他们”,在不停地吵架、争斗。我治过的最奇怪的一个患者的症状是:他认为自己的左边是男的,右边是女的——这就是身心的一种分离。

3.“等闲识得春风面”——为什么春风无法看见,却能感觉到

前面讲过,既然心是形而上的精神活动,似乎没有办法把握,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们应该如何理解“智慧”二字呢?其实,慧不是智,不是智力能研究透彻的东西。

中国人特别讲究“精、气、神”这三个字,其中,“气”的另一个写法是“炁”,意思是无中生有,“无”字上面有一点,代表水,底下有四个“火”。

辩证唯物主义认为,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运动的。是什么让物质运动?是气。人在出生以后需要呼吸空气,喝母亲的乳汁,吃五谷杂粮产生的能量后天之气;父母给的、经血化生的叫元气,是第二种气——“炁”。这两种气走的路线不一样。

另外,神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但是你可以间接触动它。中医认为,虽然你看不见神,摸不到神,但可以想象神。

想劝活得不高兴的人或者给活得不高兴的人治病,你从哪儿下手呢?古代高级的医生可以直接通神,跟患者一起坐一会儿,观察患者的眼睛,或者聊聊天,就把患者的心神调过来了。

现在很多医生都没有达到这个级别,但医生可以影响到气。

神是有能量基础的,也就是说你产生什么样的情感、情绪,取决于你有什么样的气。如果影响了气,也就影响了情绪、情感,甚至影响了梦境。

那么,气的基础又是什么呢?气来源于哪里?气来源于有形的、物质层面的东西——中医或家把它称为“精”,或者在后面加一个字,“形”。也就是说,可以通过调整肉身的结构,包括经、脉、肉、皮、骨来影响气。

人体最重要的东西是精髓,髓是骨子里无法改变的东西。俗话说,“扒了皮我都认得你的筋”“化成灰我都认得你”。这里认的不再是肉身,而是能感觉到的这种无形无象的东西。有一句诗是“等闲识得春风面”,春风是无法看见的,但能感觉到。而在“吹面不寒杨柳风”“天下何人不识君”这两句中,人们感受到的都是无形的东西。人们都认识你,但不一定见过你本人,都是久仰大名,久闻你的思想,进而神交已久,这叫识。

所以,中医建立了一套理论,把人的肉体和功能活动联系起来,以至可以通过调形、调气达到调神的目的,这就是中国人的智慧和伟大之处。

4.有多少人能在一生中分清“像”与“象”

宗中有个著名的故事是《头着粪》,典故出自《景德传灯录·卷七》。说的是崔相国前往湖南东寺,见鸟雀于佛像头顶上拉屎,便问如会:“鸟雀还有佛性也无?”

如会答道:“有。”

崔相国又问:“为什么向佛头上放粪?”

如会回答:“是伊为什么不向鹞(yào,雀鹰的通称)子上放(鸟雀为什么不向鹞子头上放粪)?”

如会的意思是,生态的自然平衡是大自然真如佛性表现的一种状况。而崔相国犯的就是拘形为象的错误。石刻、泥塑、木雕的形,加上油漆、彩绘、贴金的像,在信佛、敬佛、礼佛的人眼里,会生成庄严、肃穆、敬畏的象。而在不信佛的人和鸟兽眼里,它不过是泥胎木偶,不会让人产生任何敬畏的感觉,所以,有的人会毁佛拆庙,鸟雀会在佛头上拉屎。而鹞子能让鸟儿产生敬畏的感觉,所以鸟儿断然不会在鹞子的头上拉屎。

准确地说,形和像是客观存在,而像是主观感觉。正是由于人的不同,像与象才出现了差异。像和象不分的主要原因,就是忽视和否定了人的智力、慧根、知识、经验、素质、素养的不同。

《咬文嚼字》编辑部曾总结过中国人常见的汉语语法错误,排在首位的就是“像”“象”不分。简单地说,这是认字、识字、用字技术层面的问题,实际上是人们的哲学素养逐渐下降甚至缺失的结果。

红色、绿色是像,但是部分色盲者看不出红色和绿色的区别。

面对同样的半杯水,乐观的人看到还有半杯水,悲观的人却感叹少了半杯水。面对同样的秋天,大多数文人骚客都感觉悲凉,如柳永有词云:“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唯独刘禹锡的《秋词二首》唱出了新意:“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而毛主席则看出了秋天比春天还红火、热闹的气势:“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万类霜天竞自由”。

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差别,原因就在于人的气质和心境不同。

形与像是相对静止的、凝固的,局部反映了客观真像,只有人的抽象思维能力能够透过现象看本质,通过静止想象其运动变化规律,通过局部把握全局,从而使心中的象更接近自然真相。

很多人把看到的形和像等同于真相,便犯了孤立、片面、静止看待问题和解决问题的错误。

所谓“象”由心生,就是通过自身的修行开启智慧,进一步提高自己的抽象思维能力,达到能见微知著、由表及里、举一反三的目的。这种认识客观世界的方法,可以称为中华民族的象学,比如天象、气象、星象学,以及中医的脉象、舌象学。

中央电视台曾报道过一位传奇的破案高手董艳珍,她自小继承祖传的足迹追踪技术,十六岁开始协助警察破案,直接或间接地破获各类大小刑事案件千余起,被誉为民间女神探”。她能根据人的脚印(象)判断出人的身高、体重、步态,并在过往的人群中找出嫌疑人。最有意思的是在一次指认犯罪嫌疑人时,她明确地告诉对方:“你的左脚小脚趾少一节骨。”警察要扒鞋查看的时候,犯罪嫌疑人说:“你可别扒了,是我干的。”说完坐在地上开始大哭。

为什么看到一个人的脚印就能知道他的左脚小脚趾少一节骨?这就是智慧。

临床上的抑郁症患者,其家境往往是富足优裕的,而患者本人却总是高兴不起来,甚至自觉生不如死,总想寻短见。调治这样的患者,改变外部条件无济于事,唯一的途径就是运用中医理论,调理患者的心气、心血、心神,开散郁结,通畅气血,宁心安神。只有如此,患者才会产生不假于外物的幸福、满足和愉悦的感觉。


子人格中的动物登场了:代表你的气质

动物往往代表一个人天赋的素质、神经系统的特点,或叫气质。在人格意象分解时,绝大多数人都会出现一些动物的形象。这些动物也是子人格。动物无须辨别来源,我们只需要知道这种动物的象征意义。动物往往代表一个人天赋的素质特点、神经系统的特点,或者说是气质。气质是性格的基础,所以我们知道一个人的子人格中包含几种什么动物,就可以大致知道他的性格。

鲁智深和李逵都勇敢,但是他们的勇敢方式是不同的。因为鲁智深是“大象”,他的勇敢中有智慧,他的勇敢是因为心理力量非常大,所以有安全感。大象虽然不战斗,也没有哪一种食肉动物会想到去吃大象,所以大象有一种从容不迫。鲁智深的勇敢就是这样的从容不迫。而李逵是“牛”,牛的勇敢是“视死如归”的勇敢,是不顾一切向前猛冲的方式。

对一个动物究竟象征什么,是由经验做出的总结。因为给很多人做过人格意象分解,见过很多动物,所以对各个动物所代表的特点有了很多体会。

世界上的动物种类众多,子人格中的动物也有不少。每一个动物都可以做大量的细致分析,可以分辨这个动物和其他动物心理的不同。

根据经验,如羊、鹿、羚羊、兔子等较弱小的食草类动物,所代表的性格特点主要是温和、善良、内向、老实等。有这样的子人格的人一般比较内向,敏感细腻,缺点是比较胆小。鸽子、一般的鱼在性格上和这些小食草类动物相似。但是,如果细细分辨还是可以发现这些动物之间的细微差异。例如,羊更强调温顺,而羚羊更强调的是活泼。

大型食草类动物(如马、牛、大象等)性格和小食草类有相同的地方,但是也有所不同。例如,马就代表比较外向、张扬、洒脱的性格。

猫科动物共同的特点,是两重性性格。有妩媚的一面,也有威猛的一面。猫是小兽,象征的心理力量比较小,妩媚的一面表现得比较多,所以代表的性格是比较富有情感的。但是即使是猫,也有很厉害的一面。虎是猛兽,更威猛,但是在人来说,有虎的子人格的人,更多的是坦率、真诚、纯洁、开朗、勇敢。是那种让人感到“痛快”的人,例如,武松就是这样的人,可以把武松比作虎中之王。狮子和虎的区别就在于社会性更强,虎主要是英雄原型的化身,而狮子则是英雄原型和权力原型的结合。即使是狮子这样的大兽,实际上也有妩媚的一面,有“狮子”子人格的女性,是那种妩媚起来光彩四射的女人

鸟类大多象征自由、美,猴子象征活泼,狗主要象征忠诚,狼象征攻击性,鹰象征骄傲和孤独……

有一些动物代表神秘、直觉,这些动物包括蝙蝠、乌龟、蛇、黄鼠狼、猫、蜘蛛等。子人格有这些动物,这个人的性格中就会有爱好神秘的一面,或者会直觉比较好。如果心理发展得不好,这样的人会变得比较“阴”;而如果心理发展得好,这样的人对心理的洞察力很好,会成为很好的艺术家或者心理学家。

青蛙、虫子等小动物往往代表的是自卑、抑郁等。看下面这个例子。一男性做人格意象分解时出现了毛毛虫Nick,棕色、相貌极丑、极恶心、小、不停地爬。这个虫子很孤独,有一点伤心,希望与人交朋友,宁可被踩死,也要爬出来,让大家注意它。

各种昆虫所象征的性格区别很大。

蝴蝶象征着自由、美、性爱爱情,也可以象征死亡,因为死亡是最大的自由,也是性的极致。蝴蝶还可以象征“不现实的事物”、精神世界的事物,因为它的形体非常单薄,甚至可以认为它没有肉体。

传说中出名的蝴蝶,一是庄周做梦变成的那只蝴蝶。庄周说:“我做梦变成了蝴蝶,翩翩起舞,究竟是我庄周做梦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庄周?”庄周为什么用蝴蝶这个意象,不用其他动物,这不是偶然的。他是道家代表人物,道家的思想强调自由,不厌恶死亡,把生死看作一样的。蝴蝶恰好适合表达这样的思想,蝴蝶是自由和死亡,而死亡是很美的。另外两只“历史名蝶”是梁山伯与祝英台所变。他们因爱情受到阻碍,先后殉情。这里的蝴蝶包含着自由的意义——他们生前不能自由结婚,而死后自由地在一起,这包含性爱和爱情的意义,更包含着死亡的意义。

蛾子也可以象征精神世界的事物,和蝴蝶象征意义颇有相似之处。它也可以为爱情而“飞蛾投火”,只不过在美感上它比蝴蝶稍弱。蛾子灰暗的色彩象征着它比蝴蝶自卑,有一点抑郁。

一个人的子人格中有什么动物,可以在他的行为和外表中有相应的反映。例如一个人的穿着偏好,就和他子人格中的动物有关。“虎”喜欢休闲装、夹克等服装,“蝴蝶”喜欢穿裙子或鲜艳的服装。还有,一个人如果喜欢唱歌,他的子人格中往往会有一个“嗓子好”的动物:吼声响亮的狮子、啼声婉转的小鸟、鸣叫声大的青蛙等。

在子人格体现为动物时,其所代表的性格和物质世界中真实动物的性格是不同的,而与传说和童话中的动物性格一致。例如,鲨鱼在传说中是一种非常残忍的动物,但是动物学家的研究表明现实中的鲨鱼并不残忍。在做人格意象分解时,如果有人想象自己有鲨鱼的子人格,一般认为他的性格中有残忍的一面。

还有子人格可能不是现实中的动物,而是一些传说中才有的动物,如凤凰麒麟、独角兽等。实际上,传说中的动物正是古人创造的心理意象,就是为了表达对一种性格的感受而创造的,所以它们的心理意义非常清晰。龙、凤凰、麒麟都是几种不同动物的特点集中起来形成的一种新的动物。在心理学意义上,它们是弗洛伊德所说的“集锦形象”,代表的是几种特点的整合。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中见到了一只麒麟。在梦中,它主要是由两种动物变来的:一是大蟒蛇,二是鹿。蛇是直觉的象征,象征着神秘的智慧;大蟒蛇很大但是无毒,象征着心理力量很大而且没有攻击性。鹿是善良、温和、谦逊的象征。它们结合后形成的麒麟象征着善良、温和、有洞察力、有智慧、心理力量强、没有攻击性。用孔子君子的标准——“温良恭俭让”来衡量麒麟,除了“俭”这个特点没有发现外,其他四点都符合。难怪孔子也把自己比作麒麟。麒麟这个意象可以说就是儒家性格最准确的象征。

和心理障碍有关的子人格:死神、恶魔、

死神与魔鬼是死亡本能的化身。不同类型的鬼,象征着不同消极情绪或不良的行为方式。

一个人给自己做人格意象分解,竟然发现自己的子人格中有鬼怪,这似乎是很可怕的事情。不过,这样的事情实际是很常见的。各种鬼都来源于很少几个原型:死亡原型、恶魔原型、巫术原型。我们需要做的分辨是,分辨不同的鬼来源于哪个原型,或者这些鬼象征着哪些心理障碍。

弗洛伊德说人都有一个死的本能。在人的一生中,死本能都在努力追求着让这个人走向死亡。这是一个不招人喜欢的本能,不过它也是必要的。假如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可以长生而不死,我们也许到现在还在秦始皇的统治下生活着。而且,秦始皇累积2000多年的统治经验,专制的手法炉火纯青,我们恐怕也很难战胜他。死亡和新生构成了生物界的循环,让生命有了活力,死亡是生命所必需的。

作为死亡原型化身的子人格,有的时候是令人恐惧的、相貌可怕的,有的时候是严肃的、端正的,很少有令人喜欢的样子。他们出现后的名字有阎王、死神、鬼、无常等。

恶魔原型和死亡原型经常会结合在一起出现,不过实际上,恶魔和死亡是不同的本能。恶魔代表的不是死亡,他代表着强烈的攻击性和仇恨,代表着叛逆。当我们善的观念中存在着错误时,恶魔就会给我们一个补充。例如,当善良的人都表现得很软弱的时候,恶魔就会表现得很强大,很有力量。当过分推崇谦虚,以至于谦虚变成了虚伪的时候,恶魔就会表现他的骄傲。当过分推崇纯洁,以至于纯洁变成了禁欲主义的时候,恶魔就会鼓励人们放纵自己,特别是放纵性欲

恶魔原型也常常和巫术原型结合,构成“有魔力的”魔鬼形象。恶魔出现的样子,可以很丑恶,也可以是衣冠楚楚。

死亡原型和恶魔原型都有可能以鬼的身份出现。不过,鬼主要还是一种压抑的产物、一种长期积累的消极情绪的化身。鬼与死亡原型和恶魔原型不是在一个层面,死亡和恶魔是更基本的,而鬼是更具体的。

很多人在做意象对话或者做人格意象分解的时候都会见到鬼的形象,想象中的鬼大致有以下几个类型。每种类型的鬼象征着一种消极情绪或者一种不良的行为方式。

白衣女鬼类,一般是一身白衣,长发,脸色苍白,走起路来像是在飘着一样。这样的女鬼是抑郁情绪的化身。苍白的衣服表明她们没有生命力;飘着走路表明她们不“脚踏实地”,缺少现实感,喜欢幻想;而长发象征着她们需要缠绵的感情。这类鬼在抑郁症患者的想象中常见,在鬼故事中也是常见的一种。

厉鬼类,样子凶恶,长牙和血是他们最常见的特征,象征着愤怒。

凶鬼,样子凶恶或可怕的鬼有的是外强中干的,他们的凶相是为了吓唬人。

淫荡的鬼在化装后,形象是很迷人的,但是如果他们的原型出现,则相貌很龌龊。例如,身上会有虫子和肮脏的浆液。他们是性心理障碍的象征。

吸血鬼,长着长牙的吸血鬼也可以变出很漂亮的相貌。吸血象征着在情感上对别人的剥削。

胆小鬼、可怜鬼则是一副可怜样。

死神、恶魔和鬼这些形象之间经常会结合,即使没有结合,他们之间也很相似,很容被混淆。因为不同的意象或子人格所代表的性格、需要、本能、情绪都是不同的。

这里举几个例子,简单讲一下如何分辨:

他在半空中,满脸是血,他沿着楼梯上楼去。这个魔鬼在诅,他的诅咒沾在我的脸上。楼上满是死人的骨头,阴暗肮脏。魔鬼在煮毒药,用的是童话中巫师的那种大锅,毒药沾在了我的手上。

这意象是死神的化身吗?楼上的死人骨头表明和死亡有点关系,至少这象征着这魔鬼使人的生命力减少,但是这个魔鬼所做的事情并不是把主人公带向死亡。所以它虽然包含死亡原型的因素,但是不是死亡原型直接的体现。

那么,他是恶魔原型吗?他并不愤怒,不过他的肮脏是一种反叛,对“纯洁”的反叛。所以恶魔原型的影响存在着,不过,它也表示恶魔原型的直接象征形象。

他虽然有血,但是也不是厉鬼,因为他没有明显的愤怒。

实际上,他是“淫荡的鬼”。这个意象是一个女孩所想象出来的,这里的“血”代表着女性的经血,而锅中的脏水代表男性对她表现出来的性欲。

有位女性想象出的子人格中有这样几个鬼:

菊花,是一个无形鬼。穿着小花衣服,忽隐忽现,飘忽不定,不说话。

黑牙,女鬼,约30岁,穿黑色西装、脸煞白、龇着牙、身材高挑、帅气、头发像燃烧似的炸起来。张着嘴,露出两个门牙,很厉害。

鬼,绿色,龇牙,吓唬人。

菊花是白衣女鬼类的抑郁象征,黑牙是厉鬼类的愤怒象征,而那个绿色的鬼则是外强中干的凶鬼。知道了鬼的性质,就可以知道来访者的心理需要怎么调节。

子人格中的神:神灵菩萨、佛

大力神赫拉克里特是英雄原型的象征意象;寿星是“老人”的象征意象。

荣格提出过恶作剧精灵原型和上帝原型。在人格意象分解的时候,恶作剧精灵原型的化身有顽童、哪吒等意象。而上帝原型出现时,就是出现“上帝”或其他神的意象。

上帝的意象有时是一个人的样子,有时不是人的样子,有可能是一道光,也有可能是雷声一样的声音。有时并没有任何有形的样子。

被上帝原型占据的人有几种。有夸大妄想精神病人是一种,他们完全成为这个原型的俘虏,而且他们混淆了物质世界的现实和心理现实,他们误以为上帝是“在天上什么地方生活着的一个生命”。还有一种人,在表现上和精神病人不无相似之处,这就是宗教信徒,如圣女贞德等,他们和精神病人一样相信上帝是一个个体化的生命。假如还保持在这个物质世界的现实性,他们会有一种激情和创造力,还有一种正义感,反而成为格外优秀的人。

荣格对上帝意象的描述非常准确,而且他也非常准确地描述了当一个人被上帝的原型所占据时的心态。我相信荣格自己也是曾经和上帝这个意象有过直接接触的。有一个证据是,在一次演讲中,有女士问荣格是不是相信上帝,荣格说“I am not believe him, I see”。“I see”这句英语的字面意义是“我看见”,引申义是“我知道”。有人把它翻译为“我知道”。因为他们觉得荣格不可能“看见”上帝。而我相信他的真实的意思是“我看见”。如果他没有看见,他不可能那么了解上帝这个意象。不过,荣格既不是精神病人也不是先知,他是科学家,所以他有一种很独特的态度。看见上帝意象,但是知道这是一个意象,是心理现实而不是物质世界中的现实存在。

一个人的子人格中有上帝意象,代表着他有非同一般的创造力,非同一般的自信、勇敢和博爱。但是,有这个意象未必是这个人的幸运。假如这个人迷信,或者假如这个人不敢承认这与众不同的天赋,这对他是非常危险的。

在子人格中出现其他神灵,往往是一种原型相对比较纯粹的化身。例如,大力神赫拉克里特是英雄原型的象征意象;维纳斯是性和美的结合,是阿尼玛的象征意象;寿星是“老人”的象征意象。

有人的子人格中出现了“土地公公”,一个小老头,很老,拄着很小的拐杖,像一个小瓷人。基本色彩是土黄色,衣服和装饰花里胡哨,他主张和为贵,爱调解纠纷。这个子人格在原始意象上来说,应该源于部落中裁决纠纷的酋长,拐杖应该是他的权杖。只不过和威风的酋长或者说王者相比,这个老人个子和威力都比较小。“土黄色”衣服是土地的象征,所以也包含“大地母亲”的成分。正因为有大地母亲的成分,土地公公比较包容,喜欢和平。这个形象是一个很常见的原始意象,他的名字是“和事佬”。

菩萨也是东方的来访者经常会有的子人格。试看下面的例子:

观音,女,细眉细眼,像瓷瓶。手中有一个瓶子,瓶中的水向后喷,后面有一朵莲花。菩萨的衣服亮亮的,像光导纤维,底色是白的。在普降甘霖的时候,怕被别人碰脏。性格是大慈大悲的,还有一点高傲。

珍珍,菩萨,女,22岁,正规正统的朴素衣裤。喜欢帮助他人、被人称赞,讨厌背信弃义之徒。性格仁慈、宽厚、通情达理、慷慨、乐于助人、为他人着想。

这两个菩萨的意象都是被“污染”的,作为原始意象的菩萨不会“怕被别人碰脏”,也不会“高傲”。而第二个珍珍菩萨被“污染”得更多,她的助人是为了“被人称赞”,而不是纯粹的助人行为。

佛的形象偶尔也会出现,虽然这个形象中包含了佛所象征的智慧、慈悲等意义,不过我们所想象的佛都或多或少受到了“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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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梦与健康 你要“称心”还是“如意”?发布于2024-04-16 17:15: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