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泻心汤治疗“狐惑病”

1

俞××，女，30岁，外地工人。

初诊：1977年2月14日。幼年就有口腔溃疡，1967年又发生阴道溃疡，但未加注意。1972年开始，两小腿发现结节性红斑，大如旧铜币。并且经常要发寒热，1973年以上各症发作最剧，当时血沉50毫米/小时，血清粘蛋白139毫克%，1973年住过上海××医院，1974年住过安徽××医院分院，都诊为白塞氏综合症。先后服用过强的松三年，现在已停服。再用丙种球蛋白，用后红斑消退，溃疡未愈。1975年摘除扁桃腺后，寒热不再经常发作，但其他诸症还经常要发作，时间往往在经期前后，平时经常要生疮疖。刻诊精神萎靡，髋、膝关节疼痛，左下齿龈有溃疡一处，大如绿豆。其余未作检查。脉弦细，舌苔淡润。此《金匮》所谓狐惑病也。现在情况尚属稳定，即用《金匮》甘草泻心汤加减以治其本，似属相宜。

生炙甘草(各)三钱，党参三钱，生黄芪三钱，炒黄芩三钱，银花藤一两，连翘三钱，北细辛一钱，川柏钱半，全当归二钱，炒白芍三钱，生姜一片，大枣三枚。七剂。

复诊：4月20日。服上药七剂后口腔溃疡转好，精神振作，自忘其病。本月初因劳累，口腔溃疡又复发一次，要求厂医照抄原方续服七剂又转好。最近左边大腿曾出现红斑一处，大如黄豆，自行消退。腰膝略有酸痛。脉弦细，舌淡润。再以原方出入。

原方去银花藤，加银花三钱、淮牛膝三钱、川断三钱。七剂。

按：金老师说:“甘草泻心汤是《金匮》治狐惑病原方，度其用方之意，似以狐惑病为湿毒之病，可以上蚀口咽，可以下蚀二阴，变幻多端，故名为之狐惑。上下交病，独治中，故用甘草泻心，仗中气运而热自化”。金老师化裁此方，生熟甘草并用大量，生者用以解毒，熟者用以和中。黄芪既与银翘合用以托毒，又与党参合用以益气。归、芍用以和营。尤在泾认为本方之治狐惑，“苦辛杂用，足胜杀虫之任。”金老师认为本病虽然不属虫病，但受到尤氏“苦辛杂用”之启发，易原方中干姜、黄连为细辛、黄柏，干姜偏于温守而细辛则偏于辛散；黄连偏于燥湿而黄柏则偏于坚阴。此二味合用，辛以散之，散其湿毒；苦以坚之，敛其溃疡，在本案控制症状已有一定效果，至于根治，尚属难说，但若能持久服用，或亦可能。

REF：张玉萍，吴杰.金寿山医案[J].浙江中医学院学报，1978(02): 66- 68.

 2

患者余××，男，30岁。因1周前感前阴部瘙痒，搔破后有少量渗出液，前阴龟头处有两个溃疡面。患者颜面少华痿黄，神疲，乏力，纳呆，微恶风寒；大便尚调，小溲短黄(饮水亦不多)，睡眠时梦扰纷繁而不得安宁，观其舌苔薄黄，根部稍腻，脉濡微数，既往健康，父母，配偶否认梅毒史。检查：前阴阴囊皮肤正常，未见皮损。唯阴茎呈勃起状。见龟头尿道口左右两侧各有一0.5x0.5cm及0.5x1cm之大小溃疡面，溃疡面呈剥皮荔枝状，无凹陷，有少许渗出液，间有少许疼痛感。

三日前就诊，诊为感染性溃疡，经抗菌素治疗无效。乃邀余往诊。诊断为狐惑(龟头溃疡)。拟甘草泻心汤：生甘草12g，黄芩9g，黄连9g，半夏6g，潞党参15g，干姜6g，大枣9g，三剂。另苦参100g，枯矾30g一剂外洗。二诊服上方加外洗后，前阴瘙痒锐减，疼痛消失，饮食、睡眠转佳，阴茎已不再勃起，龟头上的二个溃疡面已结痂。续以上方内服、外洗，一周之内痴落痊愈。随访3年余未见复发。

体会：(1)诊断：笔者通过对《金匮》的温习和对本病例的治疗,认为狐惑病最显著的特点之一就是喉或阴部腐蚀溃烂。狐惑病初起如伤寒的发热恶寒，本例有轻微恶风寒症，且患者兼有食欲减退，梦扰纷繁睡眠不安等症。对照“金匮”状如伤寒……卧起不安……不思饮食等与此例患者的病症相符，诊断是无疑的。(2)鉴别诊断：狐惑病与现代医学的口、眼、生殖器综合症之间不能等同。其理由：就象心口痛(胃院痛)一样，心口痛可能是现代医学的胃溃疡所至，也可以由胃炎、十二指肠球部溃疡所引起，未必可以说心口痛就是胃溃疡、胃炎、十二指肠球部溃疡。“金匮”原文中亦未提及眼部病变。(3)关于狐惑病的病因，多数学者认为是湿热，也有人认为是热毒，只是在临床上表现在“蚀于上部”或“蚀于下部”的病变部位不同。因此，在治疗上根据“治病求本”的原则，投以清热解毒，和胃化湿杀虫扶正益气的甘草泻心汤内服，也可以同时外用苦而燥湿的苦参合枯矾而更增强其燥湿的作用。内服外洗合用，既不失“金匮”治狐惑病原意，同时可增强疗效缩短疗程。

REF：蒋运金.狐惑病治验1例报告[J].武汉医学，1983(02)：138.

整理丨王德福

图片丨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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