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崔寒柏先生素昧平生,但我觉得他不愧是一个经历过欧风美雨文明教育洗礼的人,他对批评者的那份雅量,在当代书坛的称罕有。


当代艺术史论家张强先生有言,“艺术创作是艺术作者和批评者之间的一种’双向审判’ ”。何为“双向审判”?在我粗浅的理解即为,我在“审判”崔寒柏书法创作中各种缺陷的同时,崔寒柏也在“审判”我个人审美评价眼光的高下优劣,而艺术创作也只有在此“双向审判”的频繁互动中,才能走向有序和繁荣。


崔寒柏在微信群里同群友交流时,对自己小楷书法价格飞涨的市场行情颇为得意,我觉得一个攻艺者对此这么“走心”,实在是艺术上的一个不祥之兆。老杜尝谓“诗穷而后工”,盖穷而后情真也。崔寒柏此番荣膺“兰亭奖”魁首,日后的鬻书生涯必然大好,这不难预期,但他会不会由此深为俗累?把自己本来就不高明的字写得更加媚俗了?


“兰亭奖”从设立的那一天起,它的学术价值、定位是什么?不仅我不知,恐怕连这个活动的操盘者也讲不清楚。历届“兰亭奖”的获奖证书,对上世纪80、90年代已经成名的书法家来说,是锦上添花,多一朵不嫌其多。对新世纪成名的书法新人而言,他们是相当于获得了一纸进入当代中高级书法市场的“准入证”,有了这张“准入证”,以办班、卖字的方式,挣它个五年的“快钱”应是非常惬意轻松的事情,故“兰亭奖”商业价值的可观自不待言。


网络上有“金句”曰:

男人有钱了,女人会原谅你所有缺陷。

当女人有了钱男人也会原谅她的缺陷。

这就是现实:一富遮百丑,一贫毁所有。

“兰亭奖”得主在获奖之前不管有多穷,获奖之后在一夜之间就能顺利步入富人的行列,毫无学术价值的“兰亭奖”,它最大的价值大略如此吧!







“兰亭奖”和崔寒柏





作 者:长安居







作家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有记者采访同为作家的刘震云,问其作何感想?刘说:“莫言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就好比我的哥哥新婚进了洞房,我的哥哥进了洞房问我的感觉?我有什么感觉呢?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感觉!但是我要说莫言得诺贝尔文学奖是很应该的,类似莫言水平的作家至少我还可以说出十个来。”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信不妄也。在刘震云的眼中,莫言于中国当代确属第一流的作家,他有幸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是实至名归,但第一流的作家,又非为唯一的“一人”,与莫言文学创作实力相当的中国当代作家不乏其人,这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由此可见,一切艺术评奖,包括最有公信力、权威性的诺贝尔文学奖评奖,究其本质就是一个艺术“游戏”,在评价作品艺术水准的同时,也充斥着参评者运气的因素与评委审美眼光的好恶因素,评奖结果既刺激了所有参与者的好奇心,也满足了部分获奖幸运儿的虚荣心。然而,就艺术本身蕴藏的超越时空的永恒价值来说,真正有抱负的艺术家,在精上始终保持充盈创造活力的艺术家,都不应把“艺术评奖”太当一件有多么了不起的大事儿,这应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艺术常识了。





第四届“兰亭奖”一等奖得主吴庆东的这件获奖作品,文字硬伤谬误在十处以上,原来“兰亭状元”与“错字大王”是同义词啊!此真“兰亭奖”评奖活动中一记永远无法抹去的深耻,而这份深耻也必将为后世的书法艺术史家所秉笔直记。




中国书法最高奖“兰亭奖”从其设立、评选的那一天起,一直就被书坛中人视为是一个平庸、荒谬的象征。比如我曾经公开举报第四届“兰亭奖”一等奖得主吴庆东的获奖作品谬误成灾,中国书协需要取消他的获奖资格。拙见以为,像吴庆东这种粗劣不堪的作品能得到“兰亭奖”一等奖的至高荣誉,本身就蔚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而其被人公开举报,中国书协又没作任何正式回应,显然又昭示出所谓中国书法最高奖的评选,它连最基本的“游戏规则”都不具备。故而,从某种程度上讲,“兰亭奖”的评奖尚且不如一个儿戏,比如黄口小儿一起结伴玩“弹玻璃球儿”、“跳猴皮筋儿”的游戏,都有既定的规则可遵循,而国家级大奖的“兰亭状元”吴庆东竟是一个不学无术的“错字大王”,他可以在被公开举报后滥竽充数,蒙混欺世至今,这还能说“兰亭奖”的评奖是严肃的吗?是有规可依、有章可循的吗?





浙江书坛的省展最高奖是“沙孟海奖”,在我的心目中,这个奖的分量要重于“兰亭奖”。




在本次“兰亭奖”的评奖中,当代第一流水平的书法大省浙江,于获奖名单中被首次“剃了光头”,这显见是从深度揭示出“兰亭奖”的评奖程序、规则等日益无序,至于今日,已无序到让人咋舌的地步。我斗胆建议浙江书法界有担当的朋友,可将本次向“兰亭奖”投稿之浙江作者的全部落选作品,组织成为一个“兰亭遗珠”的主题书法展览,在本次“兰亭奖”颁奖活动期间同时面对公众展出,当我们把浙江投稿作者的落选作品悉数展示出来时,会从一个直观的视角说明很多难以厘清的问题,比如可以预料的结果是,浙江作者的“兰亭奖”落选作品未必就比获得一等奖、二等奖的作品水平低,仅此一点,可否成为我们否定、批评“兰亭奖”评奖合理性、权威性的一个重要理由?唯愿浙江书坛能有敢于担当书法道义的朋友玉成此事,这个题为“兰亭遗珠”的书法展览果能如期成功举办,应该是一警醒、督促中国书协尽快进行展览组织工作方式改革的有益之举,功在当代而利在千秋。





崔寒柏书作




天津书家崔寒柏先生在本次“兰亭奖”评奖中荣登“一甲”之列后,遂成为当代书坛广泛瞩目、热议的对象。如果说,如莫言相同文学创作水准,有资格可以获得“诺奖”的作家在当代中国文坛可以找出十位,那么像崔寒柏这类创作水平的书法家,在当代中国书坛又能找出多少位呢?不带任何情绪的就实而论,与崔寒柏书法创作水平旗鼓相当的书法家,在当下的书坛格局中,没有一千,至少也有八百,而此八百人数量的估测,是保守了?抑或并不客观?我意世人自有公论。崔寒柏在当代书坛能有今天这样一个隆重的名气,又能够在中国书法最高奖的评选中夺魁,其原因出于多方。如崔寒柏可谓“少年成名”,早在40年前,在那场至今被我们盛赞不已的“首届大学生书法竞赛”活动中,崔寒柏就同王冬龄、曹宝麟、鲍贤伦、包俊宜、陈振濂、邱振中、华人德等当代著名书法家一起出道。崔寒柏其时年仅18岁,还是天津医学院的一名普通本科生。就崔寒柏在当代书坛的资历而言,他称得上是同龄人中的翘楚。1990年代后,崔寒柏一度出洋留学,在当代书坛消失有年,但他在回国之后,恰逢国内网络社交媒体的广泛普及,不得不说,医学科研出身的他,对现代科技的掌控和运用异常敏感娴熟,他恐怕可许为一“骨灰级”的“网红”书法家了,他在网络上的自我包装推销,以及强力造势、吸粉的能力,一点儿不比90后、00后出生,完全在网络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年轻人为差,加之他的语言表达能力远胜于常人,这使得他在网络的虚拟世界中收获了最多的铁杆儿“粉丝”,崔寒柏绝对是今之“线上”书坛的人气之王,在当代老中青三代书法家群体中,鲜有出其右者。此外,崔寒柏学书出于当代书坛大家王学仲、龚望等巨手门下,是故,缘于他师门背景的显赫,他在当今书法界的人脉资源也不容小觑,他是孙伯翔、张海等书法界前辈的同门小师弟啊!于此隐性的书坛资源决非是每个攻艺者都可以具备的。综上所述乃知,崔寒柏的书法创作实力,固然是以第“八百名”为“咖位”单位在当代书坛计算排名“座次”(注:此为一种使读者容理解的比喻式说法,书法非体育竞技,不存在竞技式的排名,特此说明),但他又拥有其他同“座次”书家终生无法具备的各类优质附加值条件,正基于此,才有了今天在当代书坛大名鼎鼎的崔寒柏。





陈忠康书作





崔寒柏书作


与陈忠康的书作相较,崔寒柏的字显然过于简单浅显了,也只有“小书法观众”才会把这两种霄壤之别的字放在一起比较。




确切地说,崔寒柏于书法创作不属于那种才华很高的人,这表现在他对书法传统程式的理解、把握全以一种固化、简单、划一的笔法形态来作为其笔墨语式,又以一种十分刻意,且模式化深重的“造型”法,来作为自己书法实践的构字造型手段,他的字从表面上观照好像也有可观的“功力”和相应的“个性”,然稍加细审则破绽无数。当代书坛坊间众多的书法爱好者们,都认定崔寒柏书法创作的渊薮本于晋唐,且还认定崔寒柏的书法创作水平与今人帖学高手陈忠康所达到的书法创作高度可作“等齐观”,亦即崔、陈在书法创作上是可以“平起平坐”的人物。我不知道这种艺术价值判断的结论,是以怎样的研判标准获得的,不过用在下的拙眼看来,崔、陈二者根本没有可比性,如喻陈忠康书法的创作水平能比作一片茂密的大森林,那以崔寒柏的书法实践力、审美眼光等与之相较,进行客观化的考量后,崔实际达到的书法创作水准,至多差可比为街边绿化带中一丛矮小的冬青树,两者的差距如此巨大,焉能存一点儿可比较处呢?我意稍解书法审美者,多能认同在下的以上拙见。





崔寒柏书作(局部)





崔寒柏书作


崔寒柏不论写哪一种书体,都是以“非腕力”进行“匀速”的快写,此等“有畅无涩”、“有行无留”的点画,全是单一乏味的“软片”、“薄片”,没有一丝可以回味咀嚼的味道。




书法艺术传统程式的核心,首在笔法,笔法运用之要又首在善于“运腕”,如观陈忠康挥毫,可知他全以腕力运笔为主,指力的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崔寒柏则反之。在老一代书法家中,沈默、林散之、沙孟海等大师凡教授书学门徒,无不强调用笔以运用腕力为先,以指力为辅助,这是因为在唐宋以后,随着建筑、家具等的改变,必导致书写姿势、方法随之改变,当古人由“席地书”易为“几案书”后,非用“运腕法”方能致点画书写的精妙与丰富。崔寒柏作书不是完全没有“运腕”,而是他不善于“运腕”,当其挥运时腕力的主体功用不能贯注于笔端,点画自然难以浑厚耐看。把崔、陈两人的书作并置比较,前者硗薄单调,后者“骨血肉”丰满,后者点画中蕴涵的“内容”,其丰富程度是前者无可项背的。一位学书者懂得以腕力运笔之后,还须以腕力写出有“节律”的书迹,毛笔书写的速度不怕快,也不怕慢,以当代书法家的书写速度举例,马世晓先生的“醉书”犹如疾风骤雨,第一个字没看清他是如何写就的,他第三四个字在须臾间已经写完了,马先生是当代“疾书”的代表作家,然他在疾速的挥洒间“行处皆留”;伍灯法师(张培元)的“涩书”则类于老牛犁田,积点成线,徐徐而行,他恐怕是当代作书运笔速度最迟缓者,然他行墨涩进之外,不忘“留处皆行”。作书运笔速度至快或至缓乃出自个人天性,没有优劣高下之别,但不论笔速或快或缓,最忌者是近乎“匀速”的行笔。崔寒柏的字大抵是以一种趋于“匀速”状态写就的,一言以蔽之,他的字在笔致的节律上有“畅”而失“涩”,“有行”而“无留”,不能贬为油滑,也庶几可评为浮滑了。古人论书有训,“书有二法:一曰疾,二曰涩。得疾涩之法,书妙尽矣”。用笔速度迅疾,敢于“肯定”落墨的同时,又要疾中有涩,疾涩相间、互补,若此者书之节奏、韵律感始能生焉。崔寒柏驾驭毛笔书写的熟练度颇见熟烂,但他的运笔节律几全是以相同的匀速驰毫而过,笔锋运行于纸面,直来直去,无“物”之阻力,只见率然径去的直白快写,没有“水上撑船”的委曲起伏之态,故欣赏崔寒柏之书,如饮白开水,寡然无味也。一代书学大师沈尹默老先生在他的《历代名家学书经验谈辑要释义》一书中援引清人刘熙载《书概》用笔“疾、涩”之说,专门谈及何为笔之“疾、涩”时说:“涩的动作,并非停滞不前,而是使毫行墨要留得住,留得住不等于不向前推进,不过要紧而快地战行。’战’字仍当作战斗解释,战斗的行动是审慎地用力推进,而不是无阻碍的。”(转引自沈尹默《历代名家学书经验谈辑要释义》,上海教育出版社1963年版)以沈老此论书语衡度崔寒柏的书法,其书之大弊陋,清晰可按之矣。





崔寒柏书法的结字法,是一种异常畸形的造型,此为“大头娃娃”结字法乎?这种结字予人的感觉可谓既花哨又轻薄,市气溢出,不忍卒读。





邵岩小楷作品(局部)





崔寒柏小楷作品(局部)


崔寒柏对自己的小楷书颇为自负,但“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当我们把崔寒柏的小楷书和邵岩的小楷书放在一起较量,两者功力(点画的稳、准、狠)、格调(取法是否高古、经典)、才气(个人创造的巧思)的差别之大,真是一目了然。这种差别就是第三、四流书法家和第一流书法家间的巨大差别。不是吗?


当代第一流书法家的小楷书无缘“兰亭奖”,而第三、四流书法家的小楷书却能轻取之,这说明,当代书法审美的学术评价体系已全方位进入到一个无序、倒挂、逆淘汰的时代。





能为书法史记载的书法家,每人的风格语式尽管可能大相径庭,但内在的气息却往往都以极尽纯朴自然为旨归,凡扭捏造作出来的艺术个性,一定不能属于高雅高明的审美范畴。相对于书法笔法的内向意味,书法结字的外向意味则比较直观,而每一位书法家结字的造型趋向,当全以其笔法、笔势衍生乃出,有鉴于此,可否这么来结论,即:笔法探研的深度决定了结字的高度和精度。崔寒柏书法的笔法但得一许书写的熟练而无他,他用自己浮滑笔法写出的字构,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花哨,花哨的东西总是可以留住俗众的目光,审美能力浅薄的俗众们或许能在崔寒柏矫揉造作的构字造型面前轻易得到一些“快感”,因之他的书法甚得书坛“瓜众”们的艳称。在崔寒柏书法创作的整体构架中,他的楷书和行草书均作一种刻意做作感很强的“纵势”,刻意的“纵势”之下,他还乐于把单个字普遍处理为“头重脚轻”状,面对如此做作直露的字构造型,我最大的感受是:此古人所语之“死蛇挂树”乎?有道是,“本体实而花萼振,文附质也”。世之老手作书每崇自然而不贵作意,唯此文能附质,“质”者非鄙俗拙劣之谓,实乃醇厚之味,典雅之致也。崔寒柏的字构是一种畸形的“长”,畸形的“上展下蹙”,此犹如机械手在既定程序设定下的“打印”,了无一丝来自心源的过滤和融化,诚为一种流于表象化的俗浅构字造型法。我并不否认,即便是如谢无量那种天真烂漫的字构造型也是从“做作”中来,可是“做作”终究仍要出之自然。若谢无量者,他是一代帖学书法的巨擘,但他写帖却多见碑版书法的朴趣,他的字构造型真的是“做作”到了极致,然而他在“做作”的极致中,又见出了神气浑全的自然妙道。老子所言:“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说的正是这种境界吧?据崔寒柏在微信群里自己介绍,此番“兰亭奖”的获奖作品,他提交的全是小楷作品,崔寒柏的小楷书法在其审美内在的理路上,同他的大楷及行草书差别不大,也同是用意点缀,轻佻巧媚,随俗流转的格不甚高之作。我染指书法一艺大约有近40年的历史,我对学书最大的体会是,学书者当以才华第一,而才华的重要组成又以审美走向的选择为第一。坦白说,崔寒柏对有深度的书法美感没有多少个人的体认,他在个人书法创作整体氛围的构筑中,表达的美感格趣与晋唐书法的风雅、风华、风神之美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而是直逼市民化、市井气为主体的通俗化审美趣味。宋人黄庭坚论书曰:“凡书之害,姿媚是其小疵,轻佻是其大病。直须落笔一一端正,至于放笔,自然成行,笔则虽草,而笔意端正。最忌用意点缀,便不成书。”概而言之的加以总结,崔寒柏的书法作品是“用意点缀”的讨巧“悦人”之书,这种审美思考肤浅的书作,与众多千人一面,万人一腔的“展览体”书法仿———与个人心灵的内在质地无关,与自我性情的充分表达无关,与格调高远、迥异于人的审美理想无关,仅仅与中国书协僵化、保守、反智展览组织体制之下的书法浮云、名利有关。







崔寒柏虽然是当代隶书巨手龚望老先生的门生,但他对隶书的基本理法可称毫无理解,说得尖刻一点儿,他笔下的隶书就是“江湖隶书”。


崔寒柏写一手“江湖隶书”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是如此“江湖隶书”,他自己不觉其恶,反觉其美,这反映出崔寒柏对何为书法之美并没有基本的判断、识别能力。崔寒柏的字之所以并不高明,其症结恰在他根本不解书法的审美啊!




崔寒柏获得本届“兰亭奖”后,在微信群里与全国各地的书法网友交流时说,本次“兰亭奖”乃由一群“有见识”的评委评出云云……,设若崔寒柏的这句话真是他发自肺腑的“心声”,那当代书法创作,包括“兰亭奖”在内的评审等,存在的问题已然相当严重了!评价书法创作在一个时代中所达到的总体高度,第一个方面要看在这个时代书坛的大型“舞台”上(比如“兰亭奖”展览)都活跃着哪些角色;另一个方面,则还要检视在这个舞台下喝彩叫好者,是一群拥有哪种审美层次的观众。崔寒柏这类审美理想粗浅的书法作品能获得中国书法最高奖“兰亭奖”,且能引来无数喝彩叫好的声音,这说明了什么?这足以证明,当下中国书坛的“小书法家”群体和“小书法观众”群体的成长、发展已成庞大的规模,“两小”之间两两相拥,亲密无间,汇成潮流了。这一引人忧虑的书坛实相,俨然还向我们提示出,在中国书协20多年来的“辛勤”耕耘下,中国书协内部“有见识”的评委专家们,用各自“高明”、“公正”的评审眼光,的确推出了一群遍体充斥着无尽低俗之气的“书法新贵”(非学术化的“小书法家”),这一众“小书法家”们以“兰亭状元”、“国展精英”、“获奖专业户”的“高贵”身份,携其庸俗拙劣的书法作品“光被”(其实是污染了)了整个书坛,由此又催化孕育出一众审美格调、趣味低下的“书法读者”,两者互相打气、互相给力,进之互相“联姻”,历20年的光景,以“兰亭奖”、“全国展”为主体的最高书法“学术”活动,彻底把当代书坛变成了一方“小书法家”的乐土和真正书法精英的荒野!当代书坛之悲,莫过于此!









崔寒柏在微信群里坦言,“自己在太平洋彼岸生活工作了十数年,因入乡随俗故,所以养就了同西人讲话一样坦率直白的表达方式”。我想告诉崔寒柏,讲话“坦率直白”和器小则盈的狂妄自大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阁下在直播的时候,显然是把这两个概念给弄混淆了。


比如我说崔寒柏的字写得格调不高,技法简陋,以及为什么格调不高,技法简陋,这是坦率直白的表达,这是我对崔寒柏书法创作总体观照后得出的一个真实观点,至于我的说法有没有学术水平,那是另外一个问题。但是,假如我说我的字写得比崔寒柏的两位师尊还要好,此即典型性不可救药的妄人路数了。“率真语”和“妄言语”在本质上毫不相同,千万不能将两者混为一谈。


而西人知识界的主流,多自许为“上天”的子民,“上天”子民一生所遵从者,仅“谦卑服侍”四字而已。若牛顿、爱因斯坦等,这些西人中杰出的科学巨匠,当其受时人褒奖赞扬时,他们总是会谦逊地说,他们至高科学成就的获得,非出于自己的智慧,不过得益于“上天”的启示罢了。故不论东方西方真诚和狂妄都犁然有别,境界越高的人,通常越谦卑恬淡。


古贤说:“谦受益,满招损。”此真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也!




有些经常观看崔寒柏网络直播的朋友告诉我,崔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狂人”,他在网络直播时时发“狂语”,狂放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我固未亲闻崔寒柏直播时的各式“狂语”,但凭借逻辑和常识判断,此事应在可信无误之列,盖所有“小书法家”无不超级自恋、自大、“自信”。钱钟书老先生说:“一个人20岁不狂没志气,30岁犹狂是无知妄人。”此真过来人的箴言。纵观吾国近世以降的所有书画艺术大师,他们到了生命的暮年,通常愈加谦虚谦卑起来,大师们在其晚年流露出的那种谦卑情愫,几近于一种“自贬”。

比如:林散之老先生被世人尊为“草圣”后,却自评自己的字很难称为“书法”;

还如:李可染老先生的山水画臻于妙境后,则独爱用“七十始知己无知”的闲章,钤于自己的书画作品之上,用以自励自勉;

再如:陶博吾老先生晚年凡填写各类表格,在“职业”一栏中,均认认真真写为“书画爱好者”……。

这一类的例子太多了,几乎举不胜举。大师们晚年流露出的这些谦卑,绝对不是他们老来的作态,而是他们从内心真心体认到“吾生有涯,而知也无涯”的至理。在有限的生命面前,审美理想的完美之境永远无法穷尽,即令真的活到了200岁,或只会比100岁时写得好、画得好,而美感的深度、广度则无穷无尽,在对无穷无尽美感的索求历程中,艺术大师和艺术爱好者的“无知”,在其本身来说,两者没有任何差别。所以,艺术大师们凡是到了能在创作上开花结果的收获之际,反倒没有了一丝自矜自傲,更多了一种“自贬”式的谦卑。书画确是小技,谓之“可有可无”,并不为过,世间没有了书画家的存在,这个世界如常;但这个世界若没有了清理垃圾的工人,我们将天天生活在一个超大的“垃圾箱”里。故而,在现实生活中,在一个特定的社会评价系统中,书画家是不是还不及一个清洁工重要?可见,今之有“狂士之目”的书画家,从他们身上“得瑟”出的各种“狂气”、“狂言”不是极为可笑、浅薄吗?!崔寒柏是名牌科班出身的名医师,几十年救死扶伤的职业生涯,必然救人性命无数,在我对崔寒柏的整体观中,我更敬重名医师身份的崔先生。





崔寒柏书作




一位女作家昔年曾有《说大奖?必藐之》一文行世,专言她对诺贝尔文学奖的看法。她认为,“当代中国作家,如果缺少基本的自持自尊,把西方汉学家当作评鉴人,把诺贝尔文学奖当作中国民族文学努力的大目标、大远景,这样的文学是什么样的文学呢?这样的民族又是什么样的民族呢?”但以这位女作家此语敬赠予崔寒柏先生共勉之,也祈愿每个真正爱好书法的朋友都要有志气、骨气、正气,对这个荒谬荒诞的“兰亭奖”说一声“必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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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兰亭奖”和崔寒柏发布于2021-04-22 10:04: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