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墨家和儒家当时都号称显学,儒、墨显学之争是百家争鸣的发端。《史记》中关于墨子的记载非常少,只有二十个字:“盖墨翟,宋之大夫,善守御,为节用。或曰并孔子时,或曰在其后。”这笔墨之节约,可见司马迁在搜集墨家史料上可能也遇到了较大困难。

 

墨家创始人墨子,名翟,宋国人,长期居住于鲁国。他出身贫贱,生活俭朴,所谓“量腹而食,度身而衣”,与孔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态度截然不同。鲁国是儒家的基地,墨翟最初追随孔门弟子学习儒家,后来反戈一击,批判儒家,由此创立墨家学说。

 

 

 

02

 

墨子提出十大主张: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尊天、事、非乐、非命、节用、节葬。墨家主张兼相爱,反对儒家的爱有差等;主张交相利,反对儒家的罕言利;主张非命论,反对儒家的天命论;主张,反对儒家的不事神鬼;主张节葬,反对儒家的厚葬;主张非乐,反对儒家的礼乐。  

  

墨子的“非命”、“非乐”;旨在强调人力的作用,在动乱的社会中,“赖其力者生,不赖其力者不生”;“强必饱,不强必饥”,不能听天由命。用时下流行的说法,我命由我不由天”。

 

墨子的“尚贤”——任人唯贤,主张选拔贤人来治国,所谓贤人,是不分贫富、贵贱、远近、亲疏,即使是农夫与工匠,如果有才能,也可以举荐。这样,就可以做到“官无常贵,而民无终贱”——官僚不可能永远位居显贵,人民不可能始终地位低贱。

 

墨子认为社会动乱的原因在于人与人之间不能互爱互利,因此提倡“兼相爱,交相利”,以缓和冲突。由“兼爱”发展到“非攻”,认为攻人之国最为不义。

 

在这一点上,墨家与儒家是有共同语言的。孟子就对各国以富国强兵为目的的变法表示强烈反对,说他们是“暴君污吏”,高唱“善战者服上刑,连诸侯者次之,辟草莱、任土地者次之(善于征服的人以归服为最上等的典范,能够连结诸侯而不打仗的人次之,开辟荒野来成为土地的人又次之)。孟子的这个思想近乎于《孙子兵法》中《谋攻篇》所说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百攻城”。

 

03

 

 

 

值得注意的是,儒墨显学最终分扬镳,儒家日趋显赫,而墨家却日渐销声匿迹。原因何在?学者们给出了三种解释。

 

其一是,墨子不仅是思想家,也是科学家,他的门徒在数学、物理学医学、逻辑学方面都有所建树。后期墨家走向独树一帜的道路,放弃政治,埋首于科学,取得了卓越的成绩,却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墨家从此不再具有显学的地位,而日趋衰微。道理很简单,墨家逐渐远离知识分子关注焦点——治国平天下的时候,理所当然地被人们淡忘、冷落。

 

其二是,墨家与儒家合流,墨学被儒学所吸收。蒙文通《论墨学源流与儒墨汇合》指出,儒家、墨家同为鲁人之学,“六经”是儒家、墨家共有的经典。墨家以极端平等思想,摧破周秦的贵族政治,从此,“墨家之要义,一变而为儒家之大经;自取墨以为儒,而儒之宏卓为不可及也;非人汉而墨翟之学失其传,殆墨学之精人于儒,而儒遂独尊于百世也”。

 

还有一种说法,认为墨被作为侠而被剿灭了。这一说法并不严谨。因为把墨家等同于侠的说法,不见于先秦或两汉的任何一家,又是从何而起呢?小星光能找到的最早的(如果有更早的,望方家赐教)竟是清儒陈澧《东塾读书记》:“墨子之学,以死为能事,战国侠烈之风,盖出于此”。康有为本之,以两汉游侠尽入墨家门墙。又赶上末世,维新派和革命党为救亡图存,自然要大张侠烈之风——这一点看看当时梁启超等人对“中国武士道”的大力鼓吹就可明白,谭嗣同《仁学》亦言:墨有两派:一曰“任侠”;一曰“格致”。于是侠出于墨之说,尽管缺乏过硬根据,却风行草偃,牢不可破。钱穆、吕思勉、张荫麟等史学家也这样说,鲁迅在《流氓的变迁》中也说“墨子之徒为侠”。把墨和侠关联起来,这表达了晚清时期文人们特定的政治需求。

 

2006年8月初稿,2020年12月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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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小星光,榕城温麻人氏,现客居羊城。醉舞狂歌四十载,蓝桥行路八千里。修英汉双语,最喜文字,搬弄语法,亦涉猎史哲财心、山医相卜,以为万门诸法皆可归一。罄忠尽职循吾道,不负幼学壮行志。 里囤静夜所思所感所悟,立志过有趣、有料、有用、有品之“四有”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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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诸子百家·墨子篇发布于2021-05-10 15:20: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