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感应统纪》：汉吕后

【原文】

吕后，最怨戚夫人及其子赵王如意，乃囚戚夫人而召赵王。孝惠帝自挟与共起居饮食，太后欲杀之不得间。帝晨出射，赵王未起，太后使人持酖饮之而死。遂断戚夫人手足，去眼，熏①耳，饮喑药，使居厕中，命曰人彘②。后吕后祓③还，过轵④道，见物如苍犬，据吕后掖⑤，忽弗见。卜之，云赵王如意为祟。遂病掖伤而崩。

【史评】

怨毒之于人甚矣哉。吕后怨戚夫人及赵王如意，无非因其恃宠，欲夺嫡耳。然事固无成，修旧怨而杀其母子，已觉太甚，何至断手足，去眼耳，饮喑药，投厕中，令其求死不得耶。惠帝见人彘，知是戚夫人，恨吕后曰，此岂人之所为。呜呼，亲生之子，尚叹其非人，而况其仇乎。据文昌化书，赵王如意，即帝君前身，为苍狗杀吕后，怨尚未解，愿化巨蛇尽吞诸吕。诸吕死后，冥中备受苦报。至宣帝时，吕后转生为邛⑥池邑令，吕产转生为邑令马，戚夫人转生为张氏妇。帝君为蛇，养于张妇，记前世仇怨，引邛海水灌城，溺五百余户。因受帝谴，罚囚积水之下，鳞甲小虫咂啮⑦。苦痛久之，乃遇释迦佛而得度。观此，可见怨毒一起，不惟身受其祸，又使被害之人，心起怨毒，彼此俱堕。一念瞋心，众祸之门，可畏哉。

【注释】

①熏：用火烧灼。

②彘：读作zhì，猪。

③祓：读作fú，古代在水边举行的祈福仪式。

④轵：读作zhǐ，地名。

⑤掖：读作yè，古同“腋”。

⑥邛：读作qióng。

⑦咂啮：读作zā niè，叮咬。

【原文译文】

吕后，是汉高祖刘邦的正妻，生性忌妒而又残酷。生太子盈，就是后来的孝惠帝。孝惠帝性情非常仁慈柔弱。汉高祖有宠妃戚姬夫人，生子如意，封为赵王。赵王聪敏过人，深得高祖欢心，因此高祖常想废太子立如意，但因大臣力争，未能成功。吕后对此忌恨不平，对戚姬母子的仇恨日益加深，常想将她母子置于死地，以泄她心中之恨，只是碍于高祖，不能得逞。高祖驾崩，吕后立刻施展报怨手段，先囚禁戚夫人，然后下诏命赵王如意回京。孝惠帝知道母后要加害如意，亲自迎接赵王入宫，并将赵王留在自己身边，两人同起居共饮食，使吕后没有下手的机会。有一天，孝惠帝清晨出外射箭，赵王尚未起身。吕后即刻派人送去毒酒，命赵王饮下，赵王当场毙命。吕后又斩断戚夫人的手脚，挖去双眼，火烧双耳，给她灌下令声音变哑的毒药，让她住在厕所里，叫她“人彘”。使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惨不忍睹。还让孝惠帝来观看，孝惠帝惊骇大哭，从此病倒一年多，不能起床。他常叹息说：“如此残酷，非人所为。”从此不理朝政。事隔几年，一次吕后前往参加消灾祈福的祭礼，回来的途中，经过轵道，见到一个怪物，形状如同苍犬，向吕后猛扑过来，并咬伤她的右腋，忽然就不见了。回宫命卜官占卜，说是赵王如意作祟。没过多久，吕后便因腋下伤口恶化而死去。

【史评译文】

心怀怨毒的人太可怕了！吕后怨恨戚夫人和她的儿子赵王如意，无非是因为戚夫人母子仗恃高祖宠幸，要夺取太子的位置而已。此事并未成功，吕后却不忘旧怨而杀害了他们母子，已经极为过分。又何至于还要砍断戚夫人的手足，挖去她的眼，烧掉她的耳，让她饮哑药，把她投进厕所中，令她求死不得？汉惠帝见到人彘，知道她是戚夫人，怨恨吕后说：“这样残忍的事，哪是人所能做得出来的？”呜呼！惠帝是吕后亲生的儿子，尚且感叹她不是人，更何况她的仇家呢？据《文昌化书》中记载：赵王如意，就是文昌帝君的前身。如意死后变为苍狗咬杀吕后，仍不解恨，又发誓要化成一条巨蛇来吞尽吕氏家族。吕氏家族的人死后，在阴间备受苦报。到汉宣帝时，吕后转世投胎，做了邛池县令，吕产投生为县令的马，戚夫人转生为张氏的妻子。赵王如意则变成一条蛇，养于张氏夫妇家。他铭记前世的仇怨不忘，引来邛海水倒灌邛池县城，淹死五百多户人家。因此而受到天帝的谴责，被罚囚禁在积水之下，全身鳞甲被小虫日夜啃咬。如此折磨苦痛了很久，直到遇见释迦牟尼佛才得度苦海。观此可见，怨毒的念头一动，不仅自身遭受祸患，又使被害之人，心起怨毒，彼此一起堕落。一念瞋心起，百万祸门开，可畏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