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读《左传》笔记

【传】

初,晋侯之竖头须,守藏者也。其出也,窃藏以逃,尽用以求纳之。及入,求见,公辞焉以沐。谓仆人曰:“沐则心覆,心覆则图反,宜吾不得见也。居者为社稷之守,行者为羁[插图]之仆,其亦可也,何必罪居者?国君而仇匹夫,惧者甚众矣。”仆人以告,公遽见之。

狄人归季隗于晋而请其二子。文公妻赵衰,生原同、屏括、楼婴。赵姬请逆盾与其母,子馀辞。姬曰:“得宠而忘旧,何以使人?必逆之。”固请,许之,来,以盾为才,固请于公以为嫡子,而使其三子下之,以叔隗为内子而己下之。

晋侯赏从亡者,介之推不言,禄亦弗及。推曰:“献公之子九人,唯君在矣。惠、怀无亲,外内弃之。天未绝晋,必将有主。主晋祀者,非君而谁。天实置之,而二三子以为己力,不亦诬乎?窃人之财,犹谓之盗,况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乎?下义其罪,上赏其奸,上下相蒙,难与处矣!”其母曰:“盍亦求之,以死谁怼?”对曰:“尤而效之,罪又甚焉,且出怨言,不食其食。”其母曰:“亦使知之若何?”对曰:“言,身之文也,身将隐,焉用文之?是求显也。”其母曰:“能如是乎?与女偕隐。”遂隐而死。晋侯求之,不获,以绵上为之田,曰:“以志吾过,且旌善人。”

译文

当初,晋文公有个侍臣名叫头须,是专门管理财物的。当晋文公在国外的时候,头须偷盗了财物潜逃,把这些财物都用来设法让晋文公回国。没有成功,只好留在国内。等到晋文公回来,头须请求进见。晋文公推托说正在洗头。头须对仆人说:“洗头的时候心就倒过来,心倒了意图就反过来,无怪我不能被接见了。留在国内的人是国家的守卫者,跟随在外的是背着马笼头马缰绳的仆人,这也都是可以的,何必要怪罪留在国内的人?身为国君而仇视普通人,害怕的人就多了。”仆人把这些话告诉晋文公,晋文公立即接见了他。

狄人把季隗送回到晋国,而请求留下她的两个儿子。晋文公把女儿嫁给赵衰,生了原同、屏括、楼婴。赵姬请求迎接盾和他的母亲。赵衰辞谢不肯。赵姬说:“得到新宠而忘记旧好,以后还怎样使用别人?一定要把他们接回来。”坚决请求,赵衰同意了。叔隗和赵盾回来以后,赵姬认为赵盾有才,坚决向赵衰请求,把赵盾作为嫡子,而让她自己生的三个儿子居于赵盾之下,让叔隗作为正妻,而自己居于她之下。

晋文公赏赐跟随他逃亡的人,介之推没有提及禄位,禄位也没有赐到他身上。介之推说:“献公的儿子有九个,只有公子在世了。惠公、怀公没有亲近的人,国内国外都抛弃了他们。上天不使晋国绝后,必定会有君主。主持晋国祭祀的人,不是公子又会是谁?这实在是上天立他为君,而他们这些人却以为是自己的力量,这不是欺骗吗?偷别人的财物,尚且叫做盗,何况贪上天的功劳以为自己的力量呢?下面的人把贪功的罪过当成合理,上面的人对欺骗加以赏赐,上下相互欺骗,这就难和他们相处了。”介之推的母亲说:“为什么不也去求赏?这样的死,又能怨谁?”介之推回答说:“明知错误而去效法,罪就更大了。而且我口出怨言,不能吃他的俸禄。”他母亲说:“也让他知一下,怎么样?”介之推回答说:“说话,是身体的文饰。身体将要隐藏,哪里用得着文饰?这只不过是去求显露罢了。”他母亲说:“你能够这样吗?我和你一起隐居起来。”于是就隐居而死。晋文公派人寻找介之推,找不到,就把绵上的田封给他,说:“用这来记载我的过失,来表扬好人。”


头须、寺人披代表的是与晋文公有仇怨的人群,晋文公能包容也些势力,才能快速稳定国内政局。如果冤冤相报,那就会人人自危。

赵姬的身世不详,不知道是重耳和哪个女人生的?又是什么时候嫁给赵衰的?从传文中看无疑是一个品德高尚且有自知人之明的优秀女性。

介之推不言禄这一段,历来受到许多人推崇。在我看来介之推的言行有点太极端了,当年大家一起投资重耳这个看涨期权,现在晋文公身价暴涨,正是大家投资收益的时候。就算介之推自己不行权,也不应该阻止别人行权。甚至说“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下义其罪,上赏其奸”,这样的言论有些过份。况且介之推如果甘心隐居,何必陪着重耳颠沛流离二十年?倒是介之推的母亲是个了不起的女性,儿子离家一二十年,不仅毫无怨言,还全力支持,真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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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读《左传》之一百零九发布于2024-03-07 12: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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