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庄子（51）：珍惜当下

庄子继续讲对待世俗礼仪的态度，依然用的是丧礼，诠释“德充符”中的“有人之形，无人之情”的思想。

不同的是，这次换上颜回，通过颜回与孔子的对话，来阐述他的观点。

【颜回问仲尼曰：“孟孙才，其母死，哭泣无涕，中心不戚，居丧不哀痛。无是三者，以善处丧盖鲁国。固有无其实而得其名者乎？回壹怪之。”

仲尼曰：“夫孟孙氏尽之矣，进于知矣。唯简之而不得，夫已有所简矣。孟孙氏不知所以生，不知所以死；不知就先，不知就后；若化为物，以待其所不知之化已乎！且方将化，恶知不化哉？方将不化，恶知已化哉？吾特与汝，其梦未始觉者邪！且彼有骇形而无损心，有旦宅而无情死。孟孙氏特觉，人哭亦哭，是自其所以乃。且也相与吾之）耳矣，庸讵知吾所谓吾之乎？且汝梦为鸟而厉（戾）乎天，梦为鱼而没于渊。不识今之言者，其觉者乎，其梦者乎？造适不及笑，献笑不及排，安排而去化，乃入于寥天一）。”】

孟孙氏的母亲去世了，颜回估计去吊唁了，回来他跟孔子说：“孟孙才这个人，他母亲去世了，哭泣时不掉泪，心中没有悲伤，守丧也不哀痛，他的这三种表现，还以善于居丧而闻名与鲁国，难道这就是有名无实的人吗？我真是有些不明白。”

孔子说，孟孙才已经尽到居丧之道了，而且已经超越常人的想象。

为什么说孟孙才尽到了居丧之道呢？

他已经做到了“有人之形，无人之情”，别人哭泣他也跟哭泣，这是有人之形，无人之情是因为他有哭无泪，心中没有悲伤。

显然，这与儒家的礼仪完全不同，故颜回无法理解，来问孔子。

孔子为什么说他已经做的很好了呢？

孔子说，大家都懂得，治丧应该从简，但是常常做不到，孟孙才这回总算有所简化了，无眼泪、不悲伤、不哀痛，实际上就是对丧礼的简化。

孔子接着解释，他说，孟孙才算是得道之人了，他不知道什么是生，也不知道什么是死，不追求生，也不回避死，如果已经成为一物了，那只能等将来再有一次变化了。再说了，正要发生变化的，怎么知道不变化是什么呢？现在不变化，又怎么知道将来变化了是什么样呢？

孔子接着反省道：“我和你都属于在梦中还没有醒来的人啊。”

也就说，孔子自认为还没有得到。

为什么这么说？

孔子说，在孟孙才眼中，有躯体的变化，却没有心神的损伤；有你寄居的情感的躯体的迁移，却没有情感或灵魂的死亡。他相信的是变迁，是存在，却不是死亡或结束。

也可以说，孟孙才认为，并没有世俗人所谓的死亡。当然，他母亲去世，别人哭，那么他就随大家哭哭算了，不过如此罢了。

再说了，人们只看到了自己的形态，就说“我的，我的”，哪里能知道这个“我的”，就一定属于我呢？

就像你梦中变成鸟飞到高空，梦中变成一条鱼潜入水底；谁知道今天说话的人们，是醒着，还是睡着梦着呢？我们讨论生死，是清醒着的话，还是梦中的话呢？一个人真正碰到快乐的情况时，其实连发笑都来不及，只有听任自然的变化，才能进入人迹寥寥的大道，达到天道合一的境界。

这段有点“庄周梦化蝶”的影子，我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着，还是醒着，就像有时候做事，突然幻觉中，好像曾经做过一样。

所以，珍惜当下，做好自己手头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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