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55——东夷最强、国都最大，却不为世人所了解的古莒国（三）

鲁僖公二十六年（前634）—鲁成公十四年（前577）

莒国中期历史?

这一时期，是晋文公继齐桓公后初当霸主，以及邲之战后楚庄王继为霸主时代。

莒国在这一阶段，历经兹平公（期）、纪公（庶其）、渠丘公/厉公（季陀/朱）三代君主。他们先后参加了中原各国的几次会盟，外交上初步活跃。

莒国的国君姓名，此时也开始进入《春秋》的记录。

鲁僖公二十六年（前634）春正月九日，鲁僖公、莒兹丕公（兹丕，莒公之号，莒君无谥号只用号代称）、卫宁速（即宁庄子，卫大夫）在莒国的向地结盟（向地于隐公二年<前721>被莒国吞并，距今已有近90年，近山东莒县南70里），这是重温去年洮地会盟(山东省泰安市东平县东)的旧好。

莒兹丕公（即莒平公，鲁庄、闵、僖三公年间，具体时间未知），己姓，名期，是莒国第13任君主（一说19任）。当时，鲁国因为庆父投奔莒国，向莒国索要庆父，莒国将其交给鲁国后，开始刁难鲁国。季友在郦地（鲁邑，今不详其地）打败莒国，擒获了莒子之弟挐[rú]。前634年，卫国宁庄子调停鲁、莒两国，鲁僖公与莒兹丕公、宁庄子先后在洮、向会盟，重结旧好。

鲁文公七年（前620），公孙敖（鲁国大夫庆父之子，即穆伯敖、穆伯，庆父为鲁桓公二次，庶长子）在莒国娶妻——戴己（戴为其谥号），生子为文伯（名谷）；她的妹妹声己（声亦为谥号，春秋时，卿之夫人也有谥号）也嫁给了公孙敖，生子为惠叔（名难）。戴己死后，公孙敖又向莒国聘问，莒君声称声己自当做戴己的继室，不必另聘。穆伯又改为东门襄仲聘问（即公子遂，又称襄仲、东门遂、仲遂、东门氏，桓公之孙，庄公之子，鲁国的卿。遂为其名，襄为其谥，仲为其字。因庆父为庄公之庶弟，公孙敖为庆父之子，则襄仲为公孙敖之昆弟）。（昆弟；即从夫昆弟、从夫兄弟，两人同祖父，不同父辈，父辈为亲兄弟，现今成为堂兄弟、叔伯兄弟）

当年冬，徐国（今安徽泗县东南）攻打莒国，莒国来鲁请求结援。公孙敖代表鲁国到莒国盟会，同时也顺道为东门襄仲迎娶莒女。公孙敖到了莒国的鄢陵，登城休息时见到了莒女，顿觉其美艳动人，便私自决定，自己娶了莒女。

东门襄仲知道后，请求鲁文公攻打公孙敖，鲁文公准备答应他。但就在此时，叔仲惠伯（桓公三子为叔牙，叔牙生武仲休，休生惠伯彭，彭生皮，为叔仲氏。惠伯彭即是叔仲惠伯，为叔牙的孙子。公孙敖为庆父的儿子，东门襄仲为庄公的儿子。庄公、庆父、叔牙、季友为四兄弟，公孙敖、襄仲为他们子辈，叔仲惠伯为他们孙辈，因此叔仲惠伯为公孙敖和襄仲的侄辈）对文公进行了劝谏，文公就阻止了襄仲的进攻。惠伯为公孙敖和襄仲二人进行了调解，商讨后的结果是：让襄仲丢开莒女不娶，公孙敖也把莒女送回莒国，俩人重新像当初那样做好兄弟。二人都听从了。

鲁文公八年（前619）八月二十八日，周襄王死。鲁国的公孙敖到周王庭吊丧，但却并未到成周。十月七日，他反而带着吊丧的财物，逃亡到了莒国，跟随莒女去了（去年原计划为东门襄仲娶的女子，因此女绝美，二人遂生间隙，其侄叔仲惠伯曾劝和。此时公孙敖已近60岁，故六年后即死）。

莒纪公（？—前609），己姓，名庶其，号为纪（莒夷无谥，故有别号，纪乃莒国的邑名，纪公便以邑为号），是莒国第14任君主。

莒纪公有两子，先是生了太子仆，又生了季佗，纪公更喜爱次子季佗，因此废黜了太子仆。不仅如此，纪公在位时，还在国内办了许多不合礼仪的事情。

鲁文公十八年（前609），大子仆依靠莒国人的力量，弑杀其父纪公。之后便拿着纪公的宝玉逃亡到鲁国，送给鲁宣公（鲁文公已卒，宣公暂未典立）。太子仆想通过贿赂，得到鲁国的认可，以此让自己即位后的地位，更名正言顺、更稳固一些。

鲁宣公收到贿赂后，便差人给他城邑，并且说：“今天一定给你（土地）。”但季文子（即季孙行父，谥号文，鲁桓公四子季友之孙，公孙敖、东门襄仲为叔辈，叔仲惠伯、季文子为侄辈）知道此事后，却让司寇（执法之官）把太子仆赶出鲁国国境，并对司寇说：“今天一定得彻底执行（驱逐出境的命令）。”

事后，鲁宣公询问他这样做的缘故，季文子让太史克（亦称史克，里革）回答说：“先大夫臧文仲（文仲为臧孙辰之谥号，《礼记·玉藻》所载，卿士在君王面前言另一大夫，所言之人如果已卒，则代称他的谥号不称其名。若该卒之人无谥，则称字。不称其名，以示对其病故的敬重，死者为大）教导行父（即季文子自己）事奉国君的礼仪，行父根据它而应酬对答，不敢丢失。先大夫说：‘见到对他的国君有礼的，你便去事奉他，如同孝子奉养父母一样；见到对他的国君无礼的，你则应该诛戮他，如同鹰鹯[zhān]（鹰与鹯，均属猛禽类，古之食肉鸟）追逐鸟雀一样。’先君周公旦编制《周礼》，书中说：‘礼仪用来观察人的德行（德有吉凶，合则为吉德，不合则为凶德）；善德则可以用来处置事情；用做事的效果来衡量他的功劳；功成后受封的田邑取食于民（《晋语》有云：公食贡，大夫食邑，士食田，庶人食力，工商食官，皂隶食职，官宰食加。译为：王公、诸侯依靠进贡物生活；大夫依靠自己的禄田生活；卿士依靠自己的封田耕作收入生活；平民依靠出卖劳力维持生计；工商依靠集中设官管理，商人为政府服务，政府为商人提供衣食生活；官府的皂隶靠其被赋予的官职生活；家臣靠大夫的加田收入而生活）。’先君周公又编制《誓命》，书中说：‘毁弃礼仪就是贼，贪污受贿就是赃，偷窃财物就是盗，偷盗宝器就是奸。有窝赃的名声，利用奸人的宝器，这是很大的凶德，国家对此有规定的刑罚，不能赦免，记载在《九刑》之中，不能忘记。’行父我仔细观察了前来献宝的莒仆，其所作所为，没有我们可以效法的。孝敬、忠信是吉德，盗贼、赃奸是凶德。这个莒仆，如果取法他的孝敬吧，那么是他杀了他的君父；取法他的忠信吧，那么他又偷窃了宝玉。他这个人，就是盗贼；他的器物，就是赃证。如果保护这个人而用他的器物，那就是窝赃。我们鲁国以此来教育百姓，百姓就昏乱无所取法了。莒仆的这些表现都不能算好事，都属于凶德，所以，我才要把他赶走。”

最终，莒子朱（即渠丘公季佗，莒纪公的次子。在这里，我们采用杨伯峻版《左传注》的解释，认为朱和季佗乃一人，亦有种说法，此为二人）在宣公元年（前608）正式即位为君（太子仆弑杀其父纪公，之后逃奔鲁国被赶跑，此时季佗便应即位莒君，转年改元）。

鲁宣公四年（前605）春，鲁宣公和齐惠公欲让莒国和郯国媾和，但莒人不肯。鲁宣公便派兵攻打莒国，占取了莒国的向地（向地，于隐公二年<前721>被莒国吞并。此年鲁虽然取向地，但其后莒又占有之）。鲁国此举，是不合于礼的。促成别国媾和，应该用礼，而不是用战争。

当年秋，晋景公派遣申公巫臣去吴国，向莒国借路。巫臣和莒渠丘公站在护城河边上，对渠丘公说：“你的城太破了。”渠丘公说：“敝国偏僻简陋，又处于蛮夷之地，有谁会把敝国当作觊觎的对象呢？”巫臣说：“狡猾的人，想要开疆扩土以利国家，哪个国家没有啊？正因为如此，大国才越来越多。只不过是这些受觊觎的小国，有的提高警惕，有的放任不管。有胆量的人，尚且要关闭内外门户，何况你这是个国家呢？”可渠丘公却并不听。（果然啊，鲁成公九年，即23年后，因城太破败，12天内，楚国连克莒国三城）

鲁宣公十一年（前598）夏，鲁公孙归父（东门襄仲之子，庄公之孙，和叔仲惠伯、季文子一辈）和齐人会盟，计划伐莒。

鲁宣公十三年（前596）春，齐国率军攻打莒国。这是由于莒国依仗着和晋国是同盟的缘故，不侍奉齐国造成的。

鲁成公七年（前584）秋，楚国子重攻打郑国，陈兵于郑国氾地（此为南氾，今河南襄城）。鲁、晋、齐、宋、卫、曹、莒、邾、杞的诸侯联军一起救援郑国。郑国的共仲、侯羽包围了楚军，囚禁了楚国郧公钟仪（芈姓，钟氏，名仪，楚国公族，在楚被封为郧公，后世尊称为四德公，是有史书记载的最早的古琴演奏家，世代都是宫廷琴师），献给了晋国。

八月十一日，诸侯国在卫地的马陵（今河北大名县东南）结盟，重温之前虫牢之盟的旧好，而且莒也归服于晋国（莒本属齐，齐服晋，莒亦服晋）。（约从此年开始，莒国开始频繁出席诸侯之间的会盟）

鲁成公八年（前583），鲁国的公孙婴齐（鲁文公之孙，叔肸[xī]之子。姬姓，子叔氏，名婴齐，谥号声，亦称子叔声伯）到莒国，自己迎娶莒女。

去年春，晋景公派遣韩穿前来鲁国，通知鲁成公关于将汶阳土田再归还给齐国的事。韩穿临走的时候，季文子给他践行，和他私人私下交谈：“大国处理事务应合理适宜，凭这个就可以作为盟主。诸侯怀宁这一德行又害怕讨伐，所以都真心归附。说到汶阳的这块土地，那原本就是贵国（晋）的领土，后来你们对齐国用兵，齐国就把它还给了贵国（晋、齐的鞌[ān]之战，发生于成公二年，即7年前。当年春天，齐顷公率师伐鲁国北部边境。六月，鲁、晋联合与齐国交战于鞌，齐师败。七月，晋、齐盟于爰娄，晋国逼让齐国归还原本就属于鲁国季氏的汶阳之田）。可现在，你们又有不同的命令，说‘归还给齐国’。信用是用来推行道义的，道义是用来完成命令的，这是小国所盼望而且怀念的。没信用、无道义，四方诸侯谁能不离心涣散？七年之中，忽而给与、忽而夺走，还有什么比这更前后不一的呢？一个男人前后不一，尚且丧失爱人，何况是霸主？！霸主啊，应该用德行，但若前后不一，他又怎么能得到诸侯德拥护呢？行父我（季文子）害怕晋国不能深谋远虑，而失去诸侯，因此敢于和您私人交谈。”

但最终，晋侯并未听从韩穿转达的建议，仍然坚持于去年归还了齐国的汶阳之田。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诸侯对晋国都有了二心。晋国感到害怕（怕失去盟主的地位），于是，鲁成公九年（前582）正月，晋景公在蒲地和诸侯会面（晋、鲁、齐、宋、卫、郑、曹、莒、杞），以重温两年前马陵之盟的旧好。季孙行父对范文子（晋国士燮[xiè]，封地为范邑，谥号为文）说：“德行已经不行了，重温旧盟有什么用！”范文子说：“用殷勤来安抚他们，用宽厚来对待他们，用坚强来驾御他们，用盟誓神灵来约束他们。笼络顺服的，攻打三心二意的，这也算是次一等的德行了。”借着这一次会面，晋国还打算开始建立和吴国的会见，但吴君没有来。

当年冬十一月，楚国的子重（芈姓，熊氏，名婴齐，字子重，楚穆王之子，楚庄王之弟，楚共王的叔父。楚国令尹，即公子婴齐）从陈国攻打莒国，包围了渠丘（莒国邑城，今莒县东南）。渠丘城墙破败，城内民众溃散而逃亡到莒城（莒国都）。

十一月初五日，楚国人进入渠丘。莒国人抓住了楚国的公子平。楚国人说：“不要杀他，我们还给你们俘虏。”莒人不听，杀了公子平。楚国一看，便包围了莒城（莒国都），莒城也是破败的。十七日，莒国溃败。楚国又进入了郓[yùn]城，这是由于莒国没有防备的缘故。君子说：“莒国依仗他的简陋而不修治城郭，十二天之内，楚国就攻克他三座城池（渠丘、莒城、郓城），这都是因为没有防备的缘故啊！”

成公十四年（前577）春，莒国的渠丘公死（莒子朱，名季佗），其子密州即位，是为莒梨比公。

 

……春秋战国……

 

 

    炎黄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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