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现代儒家缺乏强硬,对于那些反儒派,诬蔑儒家,诋毁儒家的人不能有力地反击!儒家虽说温良恭俭,也有刚强的一面。孔门师徒被蒲人围困的时候,弟子公良孺誓死与之战斗,让蒲人感到畏惧。谁说儒家只会动口,成心找茬,儒家就要动用武力,孟子所谓大丈夫,威武不能屈!杨墨之徒反儒,孟子逞雄辩,辟杨墨,而孔以明,墨子非乐,老庄薄礼,荀子正名循实,而礼乐得传。当今之世,孰有如孟荀之儒者!


昔在战国,道、法、墨家齐戈反儒,孟子逞雄辩,距杨墨,放淫辞,而孔道以明。今儒家之敌多于战国,而扬鸿之贤不及孟子,道家、法家、墨家、毛左、自由派,普世派、基督徒、马列主义俱挟宏大之势力,围剿儒家,当此西学东渐之日,儒学衰微之时,窃不自量,欲辟异端,明圣学,挽狂澜于既倒,复道统于已绝,人笑予之戆直,予何避焉。


儒家也须有个组织,孔子也有三千弟子追随,孤军奋战,难也!明儒也有结社的。阳明也有一大帮弟子,他的学说才能风靡天下,王船山没几个弟子,他的学说被沉没两百多年无闻。胡适、鲁迅他们也有一个集团,而能搞新文化运动。明朝以后,儒家就是一盘散沙,没个组织,被统治者豢养和打压,以致在五四新文化运动和文革更是受尽侮辱!教在印度也是因为一盘散沙,被伊斯兰教所灭,卫道岂能空言卫之?须有道术经权!在文革,儒家竟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说话的自由都被剥夺!还不如秦始皇时!岂不悲哉!连梁漱溟都只能公正评价孔子,而不敢代表儒家反抗当权者!熊十力那样傲岸的人也只能绝食抗议文革。梁漱溟那样的硬骨头只是劝谏当权者,不敢公然对抗。冯友兰则违心批孔,贺麟乃变节信马列!卫道不仅要卫之以言,还要卫之以权,防止焚书坑儒,沦为臭老九的悲剧发生。只是空谈学术,言语上为儒家辩护,没有权谋和武力,是没多大用处的。儒家先要把道卫住,一是卫之以言,二是卫之以权,才能传道弘道


儒家不仅反击无理批判,且欲辟异端,昔当战国,孔学式微,天下不归于杨,则归于墨,杨子专利己,墨子专利人,各执一端,孟子惧其入于邪说,而辟之以扬孔学。近世所尊之胡鲁(胡适、鲁迅)如古之杨墨也,儒道衰微,国人非尊胡,则崇鲁。胡适崇西,鲁迅反华,一偏自由,二尚激进,乃今之异端也,皆足以残道统、毁人伦,胡鲁之学不辟,孔孟之道难立。孰能攘臂而起,为当代之孟子以辟异端、振儒道乎?新儒家熊十力、牟宗三、徐复观等皆对胡适有所辟,然不深入,而对鲁迅又未有涉及。当代东海儒者余樟法有辟鲁雄文,言辞犀利,而不全面。


——二零一五年


余曰:“清儒即诋侮先贤矣,如毛西河大詈朱子。”或疑曰:“朱子贤乎?圣人亦有罪,既欲为圣人,更当严于律己。譬如阳明先生知行合一,真圣人也。如朱子假儒盗名之辈,何足效哉。”余曰:“ 汝尊王贬朱,何其偏也!即汝所尊之阳明,虽于朱子学问有微辞,亦称其贤,而汝奈何诬之乎!其立身为学,谨严有度,广博无涯,后世罕及,安可轻诋?阳明虽有逸才,要为儒学之歧出,称之为圣,过矣。 吾辈应多反省自身,不当轻议古贤。 律己之严,孰如程朱?而可诬耶?”曰:“诚如正史,亦有不实之处。程朱二者之贤,多为后世吹捧。千年往事,谁能明辩。”余曰:“ 若读其书,察其所交,细思所言,自知朱子之博大。亦可观同时代人之评价,如辛弃疾,宋之词豪,为人颇正直,虽与朱子志趣不同,而为好友,为诗称朱子:‘历数唐尧千载下,如公仅有两三人。’朱子之死,又祭之曰:‘所不朽者、垂万世名。孰谓公死,凛凛犹生!’陆象山为朱子论敌,亦称朱子人格严整,如泰山乔岳。能为后世文人学者尊崇,自有其过人之处。吾辈后生小子,安可妄诋?”彼曰:“汝若知其礼教对女性之摧残,及与其儿媳通奸之事,自会明了。”余斥之曰:“ 呜呼!汝信小人之诬,而为小人张目耶? 若朱子不贤,何以有如此多之良友,门生?何以得辛弃疾如此称重?陆象山虽为其论敌,亦不否定其人格。汝奈何信小人之诬,扬此秽语?世称欧阳修与媳通,汝亦信乎?毁誉于人,圣贤亦不免,孔子谨于礼,人犹谓其佞,《墨子·非儒》诬孔子教白胜为乱,汝亦信之乎? ”

余遂叹曰:“今人多不信圣,不信贤,却信邪说诬言。君子之称赞,谓之吹捧;小人之诬毁,谓之事实。莫如今世也,黑白颠倒,价值混乱,诚哉佛家所谓末法时代。古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今则多以禽兽之欲,测圣贤之行。古虽有批孔批朱者,然未及私人攻击,至于今者,乃以至辱之名加诸圣贤,而孰欲为圣贤乎?李贽之狂也,不以孔子之是非为是非,而以己之是非非天下之是非,以伪之名加诸道学,然李贽不非孔子,尊王阳明、王溪、罗近溪为圣人,又著三教归儒说,以言佛道皆归于儒,而顾炎武曰:‘自古以来,小人之无忌惮而敢于叛圣人者,莫甚于李贽!’若近人之詈孔,以伪名加诸道德,以恶名加诸圣贤,其狂妄无忌惮甚于李贽不知其凡几也!且古之毁古圣先贤者都出于以聪明才气自恃之狂者,如墨子、庄子之批孔,李贽、颜元之批朱,四子皆有雄才硕学,而孔子、朱子于今日,虽庸人而敢诟也,竖子而敢贬也,群魔乱魔极矣,哀哉!孰能崇正学以距邪辞,立大法以止诬言!”

或诬朱子,余辩之,或曰:“子当宏学,何与人辩?恐非孔孟之意也。”余曰:“子见南子,子路疑其私,而指天以自誓,恶乎辱名加诸君子也。朱子立身之严,后儒罕及,而今有小人诬其与媳私,此乃至辱之名以加诸先贤,吾安忍不辩乎?将以圣贤同于禽兽,而孰欲为圣贤乎?吾见有人诋毁圣贤,则心生不忿,为彼悲哀。吾年愈长,而愈尊敬古圣昔贤,何忍见人轻毁程朱。今人缺乏敬畏心,对天缺乏敬畏,对圣贤无敬畏,对祖宗无敬畏。不敬天地,不敬圣贤,不敬祖宗,则肆无忌惮,何所不敢为!为古之圣贤豪杰正名,乃吾辈使命。古之小人狂而伪,今之小人狂而肆。狂而伪者,有所不敢也;狂而肆者,无所不敢也。古之小人惟谤时之君子,今之小人敢诬古之圣人!孟子曰:‘余岂好辩哉,余不得已也。’余亦不得已也。荀子曰:君子必辩,辩之得明。盖真理愈辩愈明也。”或谓余曰:“子尊儒至矣,而未免过激。”余曰:“孔子曰:‘事君尽礼,人以为谄也。’吾亦曰:卫道尽诚,人以为激也。君子直道而行,世俗不解耳。”余遂叹曰:“今人多不诚敬,固可随意嘲弄古代圣贤;今人多不虚心,固可对先贤典籍不屑一顾。教育教出如此多的无德之人,可堪忧叹!”或问:“孔孟得君王之推崇而大兴。如墨韩等得君王所崇,作为学子考试必读之书,儒家何能昌盛?孔孟之学确实有好处,但是弊端也不小。”余曰:“儒家之盛衰,岂由君主之抑扬!实力不足,不深入人心,纵有帝王备极尊崇,终不长久,而若实具道理,为百姓日用,门下人才辈出,君主亦不能抑之使衰也。且文化学术和政治皆为独立,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汝云弊端,诚有之,然弘扬其精髓,弊端自除,何执于弊端?”或谓余偏好儒家,余曰:“诸子百家之书,余未尝不读,西哲高文典册,亦有披览,而终归于儒者,诚以儒家大中至正,而百家未免偏至,西方滞于闻知。此非凭个人之喜好,老庄之书,亦余所深嗜者,而不以为圣者,高明而不中正也。尼采之书,亦所喜,而不取其偏激。若只为喜好而移,则今日尊墨子,明日复信老庄,今日信杜威实用主义,明日复信马克思主义,无对道理之诚,无深植之根,则肤浅浮泛,随波逐流,漫无所归。翻过诸子百家之书,而知儒家之博大;翻过西方哲学之书,而知宋明儒之高深。”或曰:“孟子见梁惠王言有仁义而矣已,诸君以为惟仁义可治乎?吾觉孟子此说乃误国之论。”余曰:“何为仁?何为义?若文王吊民伐罪就是仁!若武王一怒而安天下之民就是义!文王开拓西歧,武王伐纣灭商,成周八百年基业,这就是仁义之功。孟子理论不够精密,故人以为迂阔。孟子说仁者无敌,人多谓之迂腐,而实有道理。《列子》有段记载,有趣:惠盎见宋康王。康王蹀足謦欬,疾言曰:‘寡人之所说者,勇有力也,不说为仁义者也。客将何以教寡人?’惠盎对曰:‘臣有道于此,使人虽勇,刺之不入;虽有力,击之弗中。大王独无意邪?’宋王曰:‘善,此寡人之所欲闻也。’惠盎曰:‘夫刺之不入,击之不中,此犹辱也。臣有道于此,使人虽有勇,弗敢刺;虽有力,弗敢击。夫弗敢,非无其志也。臣有道于此,使人本无其志也。夫无其志也,未有爱利之心也。臣有道于此,使天下丈夫女子莫不驩然皆欲爱利之。此其贤于勇有力也,四累之上也。大王独无意邪?’宋王曰:‘此寡人之所欲得也。’惠盎对曰:‘孔墨是已。孔丘墨翟无地而为君,无官而为长;天下丈夫女子莫不延颈举踵而愿安利之。今大王,万乘之主也;诚有其志,则四境之内,皆得其利矣。其贤于孔墨也远矣。’宋王无以应。惠盎趋而出。宋王谓左右曰:‘辩矣,客之以说服寡人也!’孙子说:‘不善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老子曰:‘善战者不武。’同此理也,皆谈心理战术,远甚于武力之争斗也。孟子善辩,何不以此辩诸侯,则仁政何有不能行也?孟子虽雄辩,而只知以古之圣王干侯王,故莫能用,而不知以近世之人喻之。使泱泱中华统一于虎狼之秦国,百家争鸣终结于惨刻之法家,乃中国中国文化之大不幸也,岂不惜哉!盖孟子以心说仁,不以利说仁,若以利说仁,无利则不仁矣,则流于功利,岂可久哉?以心说仁,使仁心长存。”

有人谤圣,吾为之辩。或曰:“狗咬人,人亦当咬狗耶?”吾曰:“狗咬人,吾以棒击之!佛家犹有狮子吼,儒家不可做猛虎行?若一味柔和,则为乡愿。吾宁为狂士,不为乡愿。”旁人曰:“有菩萨可低眉,亦有金刚可怒目,佛尚偏之,儒独不可耶?善哉此言。”彼曰:“吾喜好儒家,然亦批判之,孔孟亦有谬误,儒学非能尽美也。”余曰:“惟好之乎?则亦如玩物把玩耳,何能体贴儒家真意?何能体味圣贤奥义?对于各家各派,岂能只凭个人喜好?应有理性之分析,诚敬之体贴。观你所言,对儒家之体贴太少。浅尝辄止,如蜻蜓点水,吾以前亦如汝这样。望汝多读圣贤之书,深切体味其义理,涵咏其意味,自然有所改变。”又问:“汝以为当时为何无人用儒术,为何口虽服,而心不服,不行之于政?是君主愚乎?抑孔孟不识自家弊端所在?”余曰:“用与不用,在世道人心。颜子云:夫子道大,故莫能容,不容何病,不容然后见君子!岂求世容?不用于世,而可枉尺直寻乎?如商鞅、苏、张所为?商鞅、苏、张虽为时主所用,害亦随之。君子储天下之用,不求用于天下。孔子不用于世,不损孔子之为圣。商鞅虽为秦主所用,然后人多鄙其行。不用于古,未必不用于今,不用于今,未必不用于后世。不用则储天下之用,君子何求时君用哉?”曰:“非求人用,而是没有客观分析当下局势,以君王可以接受之方法去提自己理论。惟顾自说,人不受,遂弃之而去。孔孟之道若能让人心服口服,则君主何以不用哉?”余曰:“圣人只是尽吾道而已,吾道已尽,吾退而修书,有何不可?犹欲恋恋于功名?圣人不迎合君王,亦不迎合世俗,圣人只是尽吾道。大匠不为拙绳改废绳墨,羿不为拙射变其彀率,若因时主不受,遂曲吾道以合君心,则吾道亦损矣,而圣人岂为是哉?且修书教人,就不如从政?用与用在人,不在我。韩非且作说难,所陈之言,岂能定为人纳?圣人之道理亦不能尽令人接受。故曰:惟尽吾道而已,吾道已尽,人不从,君不用,非所在心。”又问:“君子之道以为精自慰乎?没有实用,岂将束之高阁?让人供养乎?”曰:“百姓日用之谓道。百姓皆用之,惟不知耳。岂吾人所见所知方为用乎?百姓日用而不知,即为圣人之道。”


有儒女蔡氏谓余曰:這是我寫給文宣網友的信 跟您共享 我知道 您也是信仰儒家學派的 您知道嗎 在台灣現在 除了純儒幾乎沒有之外 註 大多數的儒家信眾 不是信了佛化極嚴重的一貫道 就是來個儒道雙修 很慚愧 姐姐 我現在也是這種儒道雙修的人啊 我的真實故事 很簡單 就是我就讀傳統中文系夜間部畢業了以後 正準備為發揚中華文化 盡些棉薄之力的時候 想不到有一天 我看見了台灣本土派所寫的書籍 它的內容 就是去否定並攻擊整個漢族文明 連儒學都被他污名化 讓我讀後很想要自殺 後來 我忍著極大的痛苦活著 就是希望中華文化能繼續傳承下去 後來 我到醫院去住院了 好不容撿回一條小命 住院回來後 我就開始奉行著論語所說的 賢者避世 其次避地 其次避色 其次避言 危邦不入 亂邦不居 過著明哲保身 不問世事的隱者生活了 這樣一來 我不但儒家的入世學沒辦法學到 越學越像道家佛教的出世法了 我對儒學的理解甚淺 還希望您能對我批評指教 感謝您。


余复之曰:汝有有弘扬中国文化之心,守纯儒之道,甚嘉,然汝志尚不坚也,心性尚不正也。异端以鄙辞诟侮吾道,吾辈当撰文以理驳之,以卫吾道,一也;或弘扬儒学,使儒学光大于世,二也。而气愤自杀,既悖儒家贞生之道,又徒取笑于异端,是无智也。异端猖獗,诋侮圣道,正当奋力反击,何可避之,是无勇也。吾人皆在世,何有所谓入世出世?佛家求出世,而有人谓儒家为入世,而世不可出也,欲出世,除非不戴天,不履地,可乎?劝汝多读王船山先生之书,可炼就汝之浩然正气,并提高汝之理论水平,以之驳淫辞,卫圣道,弘华文,当信“德不孤,必有邻”,勿自悲观气馁也。余复之曰:汝有有弘扬中国文化之心,守纯儒之道,甚嘉,然汝志尚不坚也,心性尚不正也。异端以鄙辞诟侮吾道,吾辈当撰文以理驳之,以卫吾道,一也;或弘扬儒学,使儒学光大于世,二也。而气愤自杀,既悖儒家贞生之道,又徒取笑于异端,是无智也。异端猖獗,诋侮圣道,正当奋力反击,何可避之,是无勇也。吾人皆在世,何有所谓入世出世?佛家求出世,而有人谓儒家为入世,而世不可出也,欲出世,除非不戴天,不履地,可乎?劝汝多读王船山先生之书,可炼就汝之浩然正气,并提高汝之理论水平,以之驳淫辞,卫圣道,弘华文,当信“德不孤,必有邻”,勿自悲观气馁也。

蔡女又谓余曰:我三十九歲 但是看起來很年輕 我曾寫信給當今孔子研究院楊朝明先生 說 一位儒友華南洋先生 曾氣憤地對我說 觀看黎鳴的大量反儒批孔網路留言 能說他只是胡說 沒有影響嗎 並說 當今學儒的人 都有這個毛病 道都不衛 閉門胡想 妄想這樣就可以成聖成賢了 唉 楊朝明就對我說 黎鳴真的很可憐 老實講 我以前也有這種毛病 但是遇到您 基於信任 可以一吐我的真實經歷了

余曰:您年长于我,我应该称您为姐姐。然,作为儒者,一是学道,二是卫道,三是弘道。学道,学儒学,学儒行;卫道,维圣学,辟异端;弘道,继绝学,开太平。如今学儒者多,而卫道者少,卫道之儒,吾见有东海先生名余璋法,批鲁,驳非儒言论甚有力。吾至十八岁始知儒家,虽未怎么学儒,而早为儒家遭受无端非议诋毁不平,而作一万字的《驳儒术误国论》驳之,此文具在空间,十九岁又辟异端胡鲁之徒,二十岁斥浮屠,同时开始深入儒学,宋明理学。盖今之学儒者,多以儒学为安慰身心,而缺乏道统意识和卫道心态,更少弘道意识,或学儒未深,故不知卫道,反佞于佛老。卫道者,儒者之责也,佛门见毁佛者,尚群起攻之,而吾儒于道乃不及佛徒乎?是其信道不笃耶?为儒家正名,为儒家历代圣贤正名,反击非儒言论,乃当今儒家之责也!卫道而后能弘道,异端侮吾道,而不能卫,使异端猖獗,吾道受恶名,谈何弘道乎!故卫道,儒者之责,不容辞也。


孟子距杨墨而尊孔子,董子绌诸子而彰六艺,程朱辟佛老而扬儒学,儒家历代先贤无不如此。批倒异端,才能崇正学。批胡鲁,不仅是观点,也是立场问题。胡鲁侮吾道,岂可不辟之?佛门见毁佛者,且群起攻之,为儒者见异端侮吾道,乃不勤辟之,以卫道?观点问题,辩理之是非也;立场问题,辟异端以卫道也。


吾作《复反儒派》,而有儒友曰:儒家现在要的是新血液,不是不反就能复兴的而是更新适应现代,成天纠缠这些细枝末节浪费时间,学哲学解决根本问题才行。吾答曰:儒家要能尊道,卫道!道不尊,不卫,何谈兴儒?学儒者都不甚尊其道,如何让别人尊其道?现在儒者,能尊道卫道者鲜矣!杨墨盛,而孟子尊其道,异端流行,不得不自尊其道,以别于异端,守儒家之藩篱也。惟自尊其道,而可使他人尊之!今之学儒者,不甚尊其道,多佞于佛老西哲,以佛老西哲之高明精密,有非吾儒所及,何以使他人尊吾道耶?反趋学者向佛老西哲矣!!程朱力辟佛老,就是要尊儒家之道,以证明儒家大中至正,非佛老可比,佛老之高明,吾儒能含之,而吾儒之中庸,非佛老所有!而使信之者愈众,儒家因兹兴起也!要卫道,必先能尊道,卫道就是捍卫儒家的尊严,驳斥贬低儒家,诋毁儒家的言论,并辟异端邪说,以崇正学。然今之儒者寡能驳之,只是空谈兴儒,异端诋毁吾道,使吾道颇受恶名,他却不知道卫,枉为儒者!相比孟荀,宋明儒差远了!吾之苦心,孰能知耶?就如强盗打到你家门来了,凌辱你父母兄弟,你却不去抵抗,而傻坐着看书!还有,现代的儒者对于反儒言论缺乏强有力的反击!总是以个委屈的自我辩护者说冤枉,而对反儒派是和稀泥地求好!求他们不要反儒,而不是义正辞严地斥其为异端,说儒家不可反!吾昔亦是如此,今则义正辞严了,反儒者都斥为异端!现代儒者立场还不够坚定,信道不笃,故鲜有卫道者。你看孟子是怎么卫道的,斥杨墨为禽兽!宋明儒是怎么卫道,斥佛老为祸害,以卫圣人之道!信道笃,而卫道诚也!今之儒者,可有此斩截果决之声?再看《船山遗书》,又是何等卫道,如何说异端不及圣人之道,圣人之道和异端的区别在哪里?如何批判异端,击中异端的要害!我就是多受王船山的感染!理有可辨析,道不可模棱两可也!要保持自己的独立,不可去曲吾道以媚异端。卫道,就是守住道,你连道都守不住,谈何兴道?你连家门都守不住,如何建立一个好的家?这是最简单浅显的道理。没有熊牟唐等人的卫道,儒家能延续至今吗?灭儒,让儒家消失的声音都有!尽任别人诋毁儒学,使人受其惑,儒学何以见信于人?先能卫道,才能弘道。现在儒者,有谁敢说自己能使儒家光大于天下?道都不卫,却空谈弘道,就如家门守不住,国土守不住,还说要齐家治国,不是很可笑?现在儒家虽有所反展,但反对儒家的声音也不少,就要为儒家正名,反驳谬论。

子张曰:“执德不弘,信道不笃,焉能为有,焉能为亡!”先要笃信圣人之道,才能弘扬圣人之道。诸君笃信儒家孔子之道乎?何为笃?惟诚而能笃!何为信,惟明而能信!信不是拜神,信是信此诸心,圣人与我同心。惟自信可以信人。拜神是迷,不是信,迷和信区别很大。信是先疑之,疑之多而研之深,研之深而见之明,见之明,则信之笃。宗教迷信,是从没怀疑,探究,更不明白,是稀里糊涂地信!那不叫信。或曰:孔子,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可是人无完人 他也会有迷惑的时候。也会有判断错误的时候。我说:总是听人说圣人也错误,圣人有错误,你也就错误?把错误不当回事?先贤从来不是论圣人的对错,他们希圣,把圣人当作完美的偶像去学习,而不允许自己犯错,律己甚严?今人动辄言圣人也有错误,就待己甚宽,放任自己的错误!不是说圣人完美,没有错误,而是不要总说圣人也有错误,这就是找借口,为自己的错误开脱!子张曰:“执德不弘,信道不笃,焉能为有,焉能为亡!”先要笃信圣人之道,才能弘扬圣人之道。诸君笃信儒家孔子之道乎?何为笃?惟诚而能笃!何为信,惟明而能信!信不是拜神,信是信此诸心,圣人与我同心。惟自信可以信人。拜神是迷,不是信,迷和信区别很大。信是先疑之,疑之多而研之深,研之深而见之明,见之明,则信之笃。宗教迷信,是从没怀疑,探究,更不明白,是稀里糊涂地信!那不叫信。或曰:孔子,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可是人无完人 他也会有迷惑的时候。也会有判断错误的时候。我说:总是听人说圣人也错误,圣人有错误,你也就错误?把错误不当回事?先贤从来不是论圣人的对错,他们希圣,把圣人当作完美的偶像去学习,而不允许自己犯错,律己甚严?今人动辄言圣人也有错误,就待己甚宽,放任自己的错误!不是说圣人完美,没有错误,而是不要总说圣人也有错误,这就是找借口,为自己的错误开脱!


又答蔡女曰:自清末以来,无知妄作者众,始之康章,继之胡鲁,前有李敖,今有黎鸣,又有君所言之庄氏,狂言悖论,不知畏忌,流极成风,又何足怪哉!告彼何益!思想问题,思想解决。养吾浩然正气,提吾渊深学理,或著书(作文)立说以驳淫辞,距邪说,卫圣道,或教书育人以培英才,播文种,传圣学。昔者杨墨盛,侮孔子,而孟子距之以尊孔;佛老猖,凌儒学,而程朱辟之以崇儒。近世胡鲁之学盛行于天下,而牟宗三批驳胡适,能以言距之,则以言距之也。信道笃,自信强,则不畏异端之侮,奚为其所伤哉!王船山经历家破国亡之痛,然犹不死,归隐船山,著说立说以传圣人之学,辟异端,其节也贞,其志也坚,其生也强,非有坚定之信念,而孰能至此!吾甚慕船山之学与其志节,亦愿君多读船山之书,必受益非浅也。此两日,吾正作《复反儒派》文,此文专针对反儒而作,欲为儒家正名,并驳斥反儒谬论,尊道而卫道也,故无暇答君。此文现已成,然尚俟修改,晚上再发君。


或曰:今有学儒者欲五教合一,任人诋毁儒家,而不回击,曰欲包容异己。余曰:此孔子之罪人也,孔子讲:“和而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三教合一,五教合一之论,皆悖于孔子之道也。盖欲结党而失立场。三教可合一乎?本来教有别,岂可强合?就算合一,耶穆与你合乎?耶穆甚斥儒道。逆来顺受,佛教某高僧所谓“笑骂由他”,固为大度矣,而风骨失矣。曰:佛教界批判儒家虚伪,危害动物,而鲜有儒者反击之!只求息事宁人。余曰:佛教不杀生,还放生,其于动物可谓仁矣,然对社会人民作出什么贡献?众生平等,人与动物能平等么?可以放生,为何不去救灾济贫?却只收钱,要人民给你捐款建寺庙?可以此回之。放生也是劝人放生,他肯出钱买鱼虾放生吗?孟子说: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佛教忽于亲亲,仁民,而径去爱物,割肉饲虎,对动物如此仁爱,佛教对此大为宣扬:你们看,我们佛祖多么慈悲! 确实很慈悲,可是对父母的孝道,对人民的仁爱,尽到没有?春秋贵人而贱禽,立人道也;内诸夏而外夷狄,爱同类也。不爱人,却爱物,则悖仁;不爱族人,爱异族人,则悖义。佛教乱人禽之分,今之普世派又虚无民族,悖仁悖义矣。

答蔡女书曰:道德仁义,至尊至贵者也,卫道,君子之责也,何以成贬辞哉?源于小人儒假仁义道德以欺世盗名,说教甚严,而行业甚秽,言不称行,而人以为伪也,小人欲脱道德之责,则又以反人性贬之,而道德仁义为累赘,卫道成迂腐矣!则吾辈当以义正名,而名不为恶;以行践言,而言不为伪,以折小人之辩,服世人之心,此善卫道者也。若徒以辞距之,而自违其言,则衹以召异端小人之侮,而曰卫吾道,将谁欺耶?其有颜乎?故大德不可失,小德亦不可不谨,立大德以服世人之心,谨小德以无为小人口实,曾子曰:“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诚以此也。古文者,所以载道弘道也,载何道?常道也。常道谓何?仁义礼智信,亘古今不可易也;弘何道?弘正道?正道为何?儒家圣贤之道也,放四海而皆准也。为古文而不载道,其文不足观也矣,不弘儒家之道,其言亦多不可取也。若唐有一文豪,韩愈是也,其所以为百代之文宗者,能法六艺论孟之文,其文有道也,又弘儒家之道也,若无道,虽有华采,余亦不喜也。虽其道不深,然实唐士之铮铮者,不愧为君子也。吾亦尊韩愈,而不喜柳宗元,韩子尊儒辟佛,而柳子佞佛也,其文亦不及韩。年轻学子多浮躁无定,肤浅少识,轻狂不熟,正当陶育之,扶正之,岂反迎合之乎?此当今教育之所以敝也。今人喜青俊而恶老成,好自由而厌道德,流于猖狂放纵,甚可忧也。德不修,学不讲,所谓言论自由恣其猖狂,民主放其怠惰,多元安其卑陋,年轻长其悖逆。彼等声言欲爱护青年,实害青年也。


——二零一六年


或曰:我曾看你空间里的文章,见你和人论战,虽然你辩才无碍,但人家人多,不能不为你担忧,既然你有不屈不挠的精神,我也就不在劝你了,只希望你善保尊体,须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光有学问还不够。


余曰:所为辩论,不得已也,岂好辩哉?卫道,恶其言之悖理。恶其非毁圣贤。见此道之正,不能不卫;明此理之是,不能辨;崇圣贤之德,不能不护。昔者亦有人以此言于我,吾答曰:孟子曰:“予岂好辩哉?予不得已也。”孟子辩杨墨执一之失,折告子仁外之蔽,斥许行同耕之伪,辨墨者为二本无分。当此异端横行,邪说歪理蔓延之时,君子安能沉默无辩?辨偏邪之理,明中正之道,君子之任也。君子于大是大非前必辩,惧大义之亡也,大义不可不严;于似是而非处必辩,虑理之乱也,至理不可不明。……


曰:我固尝言君有圣贤精神,今观之果然。孟子,圣人也,然昔亦尝为人诟病,以为迂阔,远于事情,今观之何如哉?第世人多浅见耳,只顾及耳目之前,罔恤百年以后,君陶令之后人,高洁同也,义勇则过之,吾深相钦敬,君请勉焉,善保尊体。虽千万人吾往矣,言犹在耳,昔尝闻之,惜未见,今于阁下见之,幸也。吾怯而不能,人能之,不秉公而论,又从而非议之,吾过亦大矣,愿君稍贷。君之论如汤沃雪,如火燎发,如醍醐灌顶,顿开我茅塞,脱有疑,犹将直言不讳,以就教于先生,先生勿以为不敬,诲我如今日,幸也。


余曰:不敢当,孟子论大勇,自称我知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知言,智也,养浩然之气,勇也。此勇非匹夫之勇,非血气之勇,乃义理之勇。此集义所生,非义袭而取之也。义理明,守之而不失,虽千万人而必往,君子之信道笃而自知明也,非师心自用,一意孤行也。义不明,则心有所惑,有所惑则不自信,而勇不足矣。仁智勇,三达德,仁以守道,智以明道,勇以卫道。


——二零一八年


秦坑儒,文革辱儒,诚法家之恶也,为儒者亦当自思之,儒者当自强,不仅要有思想,还要有武力以自卫,要有一个集团,有足够的武力,用武力对抗暴力,反抗暴政。卫道,一为言论之卫道,二为武力卫道。


有网友曰:强汉治国以儒皮法骨,效秦法治国,成就一句国恒以弱灭,唯汉以强亡,盛唐尊道家,以道教为国教,以至四海来朝万邦来拜,宋以儒家治国,文人嚣张至刑不上大夫,终成靖康之耻蒙元之祸,大明太祖驱逐胡虏后严法治国,造就洪武盛世,而后尊儒,终于亡于鞑虏。圣安兄,我们的原则是以法治国以道治民,儒家除了弱人国以外一无是处,是必须被消灭的,复兴华夏,必灭儒家。

我即斥之曰:胡说八道,颠倒是非!汉高帝约法三章,唯杀者死,革秦苛法,惠帝除秦挟书之律,文帝除妖言诽谤之罪,废肉刑,皆反秦法。汉高惠文景黄老,屈辱和亲,汉武帝去黄老道家,而尊儒家,反击匈奴,而雪国耻,大汉以强,光武尊儒,中兴汉室,国恒以弱灭,汉独以强亡,非儒家经学之功乎?唐初尊道家,以老子为最尊,而称臣于突厥,唐太宗尊儒,而有贞观之治,灭东突厥,禽颉利可汗,亦雪国耻!宋徽宗之亡,尊道教也,南宋之亡,弱君无能,奸臣误国也,与儒家何与?明太宗亦尊儒也,曰我打天下,不可无儒生,延用宋濂、刘基、朱升、陶安等儒,明成祖尊儒,扫大漠,灭安南,为明朝鼎盛,堪比汉唐。然明之尊儒不够,为治不醇,于臣有廷杖之辱,臣少廉耻,所以亡于鞑虏也。 中国之弱,佛老弱之也,夷狄突厥都以为佛老弱国,不可用。以法治国,民如牛马,以道治民,民如猪羊。绌法贬道尊儒,华夏才能复兴。谁反儒家我反谁,谁灭儒家,我与他势不两立,誓死卫道!
谁反儒家我反谁,谁灭儒家,我与他势不两立,誓死卫道!反儒者,或以言驳之,灭儒者,则须用武力制之!反儒者,训斥之,灭儒,以暴力毁害儒家者刑杀之!


有网友曰:汉高祖约法而鼎天下,唐太宗尊法而国强;两宋尊儒贬法,国不国,君不君;皇明初修大明律,以法伸天道,后盲目尊儒,以至党政迭起!

吾斥之曰:胡说八道,毫无历史常识,唐太宗尊儒,曰:“朕所好者,唯尧、舜、周、孔之道,以为如鸟有翼,如鱼在水,失之则死,不可暂无耳!” 广延儒士。鄙视申韩。太宗少年时就向名儒学习《春秋左传》。宋虽弱,赖儒家仁政维持几百年,后行申韩之法,人心离,而亡于蒙古。

曰:若太宗尊儒,何以杀弟兄,占嫂妹,逼父君?儒学不是讲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吗?何谓太宗尊儒,请陶先生指教。

余曰:太宗复兴儒学, 太宗以儒家治国,实行的是儒家政策,以仁义治天下。至于家道不正,太宗之疵,不妨太宗之尊儒。儒家元圣周公也杀兄放弟。太宗是鄙视法家的。在治国上,太宗接近儒家理想模型。

曰:受教了,太宗杀弟兄,弘儒道;行为行,言为言。谢陶先生指教。

余曰:明太祖,明成祖两代雄主也是尊儒的,尤其是成祖,表彰程朱理学。明世宗崇奉道教,明朝衰败。如周公杀兄,不妨碍其为圣人,太宗杀兄,也不妨碍其为千古明君。贞观之治,称誉百世,不要抓住一点不放。如君所言,则周公也要否定了。而孔子是崇拜周公,孔子抓住周公杀兄放弟不放吗?

曰:万历皇帝变律法,师江陵,皇明三战三捷,定东亚三百年和平。崇祯皇帝杀家奴,废鹰犬,东林“儒家君子”“众正”盈朝,乃酿华夏沦丧。

余曰:明朝能延续近三百年,还不是东林维持?不怪小人,怪君子?若无这些君子,明朝一百年就亡了。 华夏之亡,王船山反思深刻,实由孤秦陋宋,我的史论也有所论述。我研究了几年历史,越觉得儒家必须尊崇。

曰:满清入关,“小人”为社稷死,“君子”则言水太凉,头皮痒。

余曰:怕死,人之常情,世多怪钱谦益怕死降清,可知其后暗自反清,民族英雄郑成功就是他的学生,岂可苛责?钱谦益是文人,不是儒者。钱谦益与郑成功结合反清,甚为清廷所忌。反清的明朝遗民与钱谦益也是好友。

曰:呜呼,世人言语: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听陶先生之言方知,大儒起义,也难成大事。

余驳斥曰:无知!史盲。光武帝就是太学生,起兵反莽,削平群雄,为一统帝王! 还有梁武帝也是书生,起兵反南齐皇帝萧宝卷,当了皇帝。 要想成就大事,没这些秀才不行。汉高帝之成帝业,有张良,郦食其为辅,曹操成霸业,有荀彧为辅,孙权据江东,抗刘备曹魏,陆逊为辅,唐太宗成大业,房玄龄为辅,明太祖成帝业,刘基,朱升为辅,都是儒生秀才。虞允文大败金虏完颜亮四十万军之入侵,保南宋江山,也是儒家秀才。就是黄巢、洪秀全这些大盗也是不第秀才!轰轰烈烈一时,虽未亡唐,亡清,而唐清亦不久而亡矣。然则欲举事,岂可轻视秀才,只凭莽夫?汝知识浅薄,智慧低下,读书太少乎?


对反儒的不须讲礼,讲理,严厉训斥就是,诋毁圣道就是罪过!言论反儒,言语训斥,行为反儒,武力教训!对任何反儒者,我都不会客气。儒者要理直气壮地反击任何反儒派。像回教徒如何卫道,岂允许别人诋毁他们的穆圣?儒者纵不如回教徒卫道之烈,对反儒者必须有所反击。我研究历史文化愈深,而信道愈笃,卫道愈至。

——二零一九年


蔡女:王財貴以前更對我說,有人對儒家的批判,儒者就應做到,素汙衊,行乎汙衊。任何情況下都能隨遇而安。王說,賜也賢乎哉,夫我則不暇。他又說,老子更是瀟灑可愛,他說,大白若黑。他引用這段論語的意思,應該是,一位儒者,不應該老是馳求外面,甚至,外面對儒家的攻擊,要向內求。

我说:什么话,不是儒者之言。一味内求,笑骂由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反思自己。歪曲经典!子贡是方人,是评议人物的优劣长短,孔子无暇,儒者亦不当随意议人长短,可是诋毁污蔑儒家,还要默然无应?这一样?歪曲经典,断章取义!儒家由这等人发扬,能复兴吗。口口声声发扬儒家,对于反儒诋毁污蔑儒家言论,却要不动心,毫无卫道意识。
孔子曰: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狎大人,侮圣人之言。

他这属于侮圣人之言

君子必辩,孟子亦不得已而好辩,而有好辩之名,天下之理,有不容已于辩者,有些不辩不明,不回应反儒派之批判质疑,何以明吾儒家之道,而消除人们对儒家的误会?


经典被他歪曲了,中庸曰正己而无求于人,是对自己,别人对自己的批判攻击,儒者内求之,反省是不是自己有不是,有不足,岂是对别人诋毁儒家,也不回应?身之毁誉,私也,道之屈伸,公也,身可毁,道不可屈。而儒者之内求,亦非只一味反思自己,“内省不疚,则何忧何惧”,“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关乎名之荣辱,圣人之于弟子,且矢天以自证。别人的污蔑,也承认是自己的错,这就过了,愚蠢了。


明道,智也,卫道,勇也,传道弘道仁也。孔子曰:仁者必有勇,而勇者未必有仁。仁者必有勇,弘道者必能卫道,侈言弘道而不知卫道,吾不知其于道果诚,其于物果仁也否?王氏财贵曰:吾辈弘扬儒家耳,他人之议毁者,何暇辩哉!如此则孟子之辩为不必矣。道且不能卫,而曰弘道,譬如夷之侵,不能攘,而曰尊华,吾甚疑其于道之诚!儒者卫道譬如军人卫国,职责耳。人毁吾道而不知卫,曰弘吾道,何暇顾人之毁?譬如寇侵吾国,曰尊吾国,何暇对寇之侵,可乎也哉?目寇之临,漠视吾民之死亡,曰无暇也,是岂仁者也哉?以彼类此,道可不卫哉?



蔡女对我说:王財貴曾經看過我轉發的,捍衛儒家之道文章後,他對我說,聖人本不須要你幫他辯護,你卻跳出來幫他辯護,自己是不是太愛管閒事了呢?

我说:王财贵说的什么混账话,卫道不过是儒者的本分职责,自己不卫道,还指责别人卫道是多管闲事,就好比自己不去抵御外侮,反嘲讽抗击外敌的人是多管闲事?孟子为孔子等圣人贤人辩护也是多管闲事?子夏曰:“执德不弘,信道不笃,焉能为有,焉能为无!”诋毁儒家之道,诋毁圣贤,这是闲事?作为信奉儒家之道,尊崇圣贤的人,去维护儒家,维护圣贤,这是最基本的恻隐羞恶之心,这是管闲事?信道则不笃,则卫道也不诚,己不卫道,而讥讽别人卫道为管闲事,道之于彼,不过可屈可伸,可有可无,道之盛衰,于彼无所介意,无悲情,无诚心,口口声声弘扬儒家,弘扬的是什么?真的是弘扬儒家?你弘扬儒家,却对诋毁儒家的言论无动于衷,没有反应,还能弘扬儒家?可能就是借儒家的名头搞你那套教育吧!
(卫道所以尊道也,护亲所以爱亲也,道侮于人而不卫,而曰吾尊道,信乎?亲欺于人而不护,而曰吾爱亲,信乎?《中庸》曰:“诚于中则形于外。”)
其盖以不辩为高,有人说辩论文是小人文,吾尝答之曰:荀子曰:凡言不合先王,不顺礼义,谓之奸言;虽辩,君子不听。法先王,顺礼义,党学者,然而不好言,不乐言,则必非诚士也。故君子之于言也,志好之,行安之,乐言之,故君子必辩。凡人莫不好言其所善,而君子为甚。故赠人以言,重于金石珠玉;观人以言,美于黼黻文章;听人以言,乐于钟鼓琴瑟。故君子之于言无厌。鄙夫反是:好其实不恤其文,是以终身不免埤污佣俗。故易曰:‘括囊无咎无誉。’腐儒之谓也。又曰:君子必辩。凡人莫不好言其所善,而君子为甚焉。是以小人辩言险,而君子辩言仁也。言而非仁之中也,则其言不若其默也,其辩不若其吶也。言而仁之中也,则好言者上矣,不好言者下也。故仁言大矣:起于上所以道于下,政令是也;起于下所以忠于上,谋救是也。故君子之行仁也无厌、志好之、行安之,乐言之;故言君子必辩。小辩不如见端,见端不如见本分。小辩而察,见端而明,本分而理;圣人士君子之分具矣。有小人之辩者,有士君子之辩者,有圣人之辩者:不先虑,不早谋,发之而当,成文而类,居错迁徙,应变不穷,是圣人之辩者也。先虑之,早谋之,斯须之言而足听,文而致实,博而党正,是士君子之辩者也。听其言则辞辩而无统,用其身则多诈而无功,上不足以顺明王,下不足以和齐百姓,然而口舌之均,应唯则节,足以为奇伟偃却之属,夫是之谓奸人之雄。圣王起,所以先诛也,然后盗贼次之。盗贼得变,此不得变也。”
孟子曰:“予岂好辩哉?予不得已也。”孟子辩杨墨执一之失,折告子仁外之蔽,斥许行同耕之伪,辨墨者为二本无分。当此异端横行,邪说歪理蔓延之时,君子安能沉默无辩?辨偏邪之理,明中正之道,君子之任也。君子于大是大非前必辩,惧大义之亡也,大义不可不严;于似是而非处必辩,虑理之乱也,至理不可不明。
当今需要如孟子,王船山这样富有雄辩的儒者。异端横行,歪理充斥,不能无君子之雄辩以距之也。杨墨盛于战国,孟子辞而辟之,孔道以明。宋儒言孟子有英气,谓英气甚害事,孟子一书多辩论,颇露锋芒,英气之所在也,英气于学道有妨,而攘斥异端,放淫辞,息邪说,须如此英气。孟子当战国异端横行之时,不得不如此,使孔子生于战国,亦不能无辩论,惟孔子辩论更全而已。
所谓冲和温润圆融,于仁也,义则严厉斩截方正,不可模棱两可,不辨是非。子温而厉,亦非一味温和。而其曰:“见义不为,无勇也;非其而祀之,谄也!”又曰:“君子有杀身以成仁,无求生以害仁!”“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亦岂非斩截之言?一味温和者,乡愿也。
君子好善恶恶,其于善人善言,温煦如春风,仁道以和而亲;于恶人恶言,严厉如夏日,义道以严而敬。仁如春生,义如秋杀。仁道须广,义道须严,仁道不广,则有偏党;义道不严,则有姑息。韩愈曰:“仁义之人,其言霭如也。”于仁言之。仁义之人,其言亦凛然也,霭如而可亲,凛然不可犯。有人知仁不知义,则胥成迂缓软弱,能包容而不能分辨,则只为糊涂肤浅。

君子必辩,辩是非,辩义理,所谓正人心,维世道。是非颠倒而不辩,则风气必堕落;义理邪谬而不辩,则人心陷溺。为君子者,笃信正道,恶容不辩?何忍不辩?况诋毁圣贤,颠倒黑白,谓圣贤不足慕,而小人皆可恕,则孰能希圣贤而立人极,而不惮为小人以裂纲常?君子于此,岂能不辩?

关乎圣贤之是非荣辱,关乎正道之晦明屈伸,正学式微,异端盛行之时,而皆沉默不辩,道何以明于天下?又何能见尊于人?是非乱,人心坏,风俗堕,世道亡矣。非孟荀之辩于战国,则大道几乎息矣,非程朱辩于两宋,则佛学几掩于儒矣,非熊牟辩于近代,则儒学几断其续矣,岂此王氏财贵所能及哉!孟子曰:“天下无道,以身殉道。”至于以身殉道,熊氏之以死抗争于文革也,岂如王氏财贵之言,为管闲事乎?君子一言以为不仁矣。

蔡女说:王他還問我,聖人你不須要幫他辯護,你自己是不是太曲解聖人了呢?我當然無話可說,因為我沒達到孔子等大儒聖賢水平。

我说:此对道之心态,对道之忠诚远不如宋儒。真诚信奉此道,则不忍斯道之毁于人,王财贵之诚如何?曲解,分有意,无意,无意而曲解,此可学而改也,若必达孔子水平而卫道,则无人可卫道矣。无卫道护圣之心,亦已矣,彼于道不诚也,又反对人之卫道护圣,教人不诚,不仁矣!那孟子为孔子辩护,为尧舜辩护,为伊辩护,荀子为儒无用辩护,为礼乐辩护,都是没必要的?他学什么儒家?那孟子之言,一半可删矣!

蔡女叹道:   哎!有人攻擊儒家思想,也沒有見王氏大聲駁斥過。甚至,他曾說,儒道佛耶回五教等等,儒家全都要参與對它的弘傳。他的大意就是這樣,所以,讀經頗受台灣宗教界歡迎。

我说:有人当子贡面诋毁孔子,子贡维护孔子,说仲尼不可毁也,也是不必的?和稀泥学得多,卫道一点都没有!看他回忆他老师鲁实先还引用子贡这句话呢,他都忘了?他是读什么经,学什么儒?教什么学生?把经典这些重要的话都刻意忽略了? (王财贵《春风座冷──哭鲁老师》:中国学术,鲁先生绝不容他人稍加侮蔑,一提起近世的学风,鲁先生就咬牙切齿:“我读过数万本书,精思六十余年,就只得到一个结论,孔子不可毁也,若真的要毁孔子,可以,那就只有一条路──”,鲁先生用脚狠狠在讲台上一顿说:“亡国”!有一批王八蛋,不知天高地厚,乱叫乱骂,才造成今日国破家亡,民不聊生,告诉你听:孔子是太阳,太阳系毁灭了孔子才毁灭,中国要想复国,非尊敬孔子不可,将来世界想继续生存,还是要接受孔子领导。无知识的人,才敢毁他,妄人,一批妄人!”一句比一句大声,吓得大家都要从座位跳起来。许多人说鲁先生好骂人,但我们都知道,他骂人的背后,有一个极严肃的标准──无其德而在其位者骂之,有其名而无其实者骂之,没良心、薄情义者骂之,他骂历史中亡国败家的昏君贼臣,他骂不学无术招摇撞骗的无耻之徒,他以史法断事,据理骂人,骂到极处,正是国家民族的伤心处,社会人心的黑暗处。渐渐的,我们不再以听他骂人为乐,每次听他骂人,都意识到愤疾的深处,有一层凄冷的悲怆!   案:鲁先生之言虽激,其卫道护圣之心切矣,而恶反孔者深,王财贵记斯言,有为之动乎?而为和软之言,模棱两可,杂异端,甚乃以异教之书为读经教材教人,曰弘传五教,不辟异端,曰明之,亦已矣,人之毁吾道,而不卫,诋吾儒大宗师,而不发一言以辩,无动于衷,亦已矣,乃言圣人之道无须辩护,且教人无为之辩,诚不知其何心?以儒自居,而言违儒者多矣甚矣!方孝孺曰:“儒者未能如孟韩放言驱斥使不敢横,亦当如古之善守国者严于疆域斥候,使敌不能攻劫可也。”若此侈言弘道之徒,乃任其攻劫,而不知守卫,失儒者基本之责矣。 )


蔡女:那當然要捍衛孔子啦!是隱者掌牧民先生吧!我不太記得了。@攘夷卫道之东林志士?      再說一次吧!哎!有人攻擊儒家思想,我也沒有見王氏大聲駁斥過。甚至,他曾說,儒道佛耶回五教等等,儒家全都要参與對它的弘傳。他的大意就是這樣,所以,讀經頗受台灣宗教界歡迎。

我说:“能言距杨墨者,圣人之徒也”,“杨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是邪说诬民,充塞仁义也”,“祸仁义者,必子之言夫!”在王财贵看来,这些话更没必要。道都不能卫,辟异端更难指望他了!我读孟子这段予岂好辩哉,是很感动,经常讽诵的,不知王财贵对孟子这段话体会如何。读经不知他是怎么读的,那些凛然之正言,好像他都不体会,他只会和稀泥。真正能体会经典的人,自然会卫道。

蔡女:王氏更說,這才是儒家思想。他為了讓中西文化等等能交流,連孟子都不在乎了。

我说:孔子也说过句话,君子畏天命……

蔡女:我知道。

我说:孔子还说人有五大罪。《孔子家语》:孔子曰:“大罪有五,而杀人为下,逆天地者罪及五世,诬文武者罪及四世,逆人伦者罪及三世,谋鬼神者罪及二世,手杀人者罪及其身,故曰大罪有五,而杀人为下矣。”文武,周文王,武王,诬文武,就是诋毁污蔑圣王圣贤。他的罪仅在逆天地之下,孔子言之如此之重。孔子如此维护圣王,把诋毁圣王之罪定得如此重!

蔡女:我今天跟隱庵的公開留言對話,你今天都看到了嗎?

我说:我现在只注意你的话,关于卫道的问题。王财贵不是经常推荐他老师牟宗三的全集吗?牟宗三全集,他肯定看过,难道没什么体会?牟宗三是如何反击反儒者的。牟宗三是如何卫道的,他声言现在要反反儒,王财贵可有他一半态度?他还远不如他的前辈唐君毅。牟宗三还大发对佛学大师欧阳竟无的不满,严厉批评欧阳,因为欧阳竟无贬毁宋明儒。王财贵不敢,他也没这心。牟宗三,唐君毅,徐复观那种卫道之态,我还是比较感动的,王财贵远不及了。王财贵能有他们一半就好了。

蔡女:他因為怕得罪別人,就反對我批駁反儒派。

我说:牟唐面对的反儒派比他多多了,势力也比现在大多。唐君毅写了几篇长文为孔子辩护。

蔡女:嗯,了不起。但是,王氏他,對反對他的人們,態度溫和,從不敢正面回擊。以前讀經通訊,就提到對反對讀經者之總回應,我看到他的文章,感覺就是這樣。

我说:王财贵只敢在胡适死后几十年批评胡适的西化教育,而他老师前辈牟宗三,徐复观是在胡适生前,地位显赫之时严厉批评胡适,还公开发在报刊杂志上!文革批孔,政治,意识斗争非常激烈之时,熊十力以死抗争,梁漱溟也为孔子说好话,如果是他王财贵,肯定一句话都不敢说,变节都有可能。

蔡女:嗯!王財貴他可能會說,易經說,形勢比人強。不過,王氏他曾說,以前我不敢提倡讀經兩字,只能用中華文化導讀,但是,現在說,改革開放後,我就敢說了。


我乃引用古人先儒之言曰:

韩愈曰:释老之害过于杨墨,韩愈之贤不及孟子,孟子不能救之于未亡之前,而韩愈乃欲全之于已坏之后。呜呼!其亦不量其力,且见其身之危,莫之救以死也。虽然,使其道由愈而粗传,虽灭死万万无恨!天地鬼神,临之在上,质之在旁,又安得因一摧折,自毁其道,以从于邪也!


宋儒孙复曰:儒者之辱始于战国,杨朱墨翟乱之于前,申不害韩非杂之于后,汉魏而下,则又甚焉。佛老之徒横乎中国,彼以死生祸福虚无报应为事,千万其端绐我生民,绝灭仁义以塞天下之耳;屏弃礼乐,以涂天下之目,天下之人愚众贤寡惧其死生祸福报应人之若彼也,莫不争举而竞趋之。观其相与为群,纷纷扰扰周乎天下,于是其教与儒齐驱并驾,峙而为三,吁,可怪也。且夫君臣父子夫妇,人伦之大端也,彼则去君臣之礼,絶父子之戚,灭夫妇之义,以之为国则乱矣,以之使人贼作矣。儒者不以仁义礼乐为心则巳,若以为心,则得不鸣鼓而攻之乎?凡今之人与人争詈,小有所不胜,则尚以为辱,矧彼以夷狄诸子之法乱我圣人之教耶?其为辱也大哉!噫!圣人不生,怪乱不平,故杨墨起而孟子辟之,申韩出而扬雄距之,佛老盛而韩文公排之,微三子,则天下之人胥而为夷狄矣!

宋儒石介曰:或曰:子之怪说上篇言佛老,下篇言杨亿。佛老杨亿信怪矣,然今举中国而从佛老,举天下而学杨亿之徒,亦云众矣。虽子之说长,又岂能果胜乎?子不唯不能胜万亿千人之众,以万亿千人之众反攻子,且恐子不得自脱,将走于蛮夷险僻深山中而不知避也。子亦诚自取祸矣。
余闻之,辄跃起身数尺,瞠目变色,应之曰:孔子大圣人也,手取唐虞禹汤文王武王周公之道定以为经,垂于万世矣。尧舜禹汤文王武王周公之道,万世常行不可易之道也,佛老以妖妄怪诞之教坏乱之,杨亿以淫巧浮伪之言破碎之,吾以攻乎坏乱破碎我圣人之道者,吾非攻佛老与杨亿也。吾学圣人之道,有攻我圣人之道者,吾不可不反攻彼也。盗入主人家,奴尚为主人挟戈持弓以逐盗,反为盗所击而至于死且不避。其人诚非有利主人也,盖事主人之道,不得不尔也,亦云忠于主而已矣,不知其他也。吾亦有死而已,虽万亿千人之众,又安能惧我也!

朱子曰:异端之害道,如释氏者极矣。以身任道者,安得不辨之乎!如孟子之辨杨墨,正道不明,而异端肆行,周孔之教将遂绝矣。譬如火之焚将及身,任道君子岂可不拯救也!

明儒方孝孺亦曰:仆有志于古人之道久矣,今之叛道者莫过于二氏,而释氏尤甚,仆私窃愤之,以为儒者未能如孟韩放言驱斥使不敢横,亦当如古之善守国者严于疆域斥候,使敌不能攻劫可也。稍有所论述,愚僧见之辄大恨,若詈其父母,毁讪万端,要之不足恤也。昔见皇甫湜言韩子论佛骨者,群僧切齿骂之矣,韩子名隆位显,犹且如此,况仆何能免哉!士之行事,当上鉴千载之得失,下视来世之是非,苟可以利天下,禆教化,坚持而不挠,必达而后止,安可顾一时之毁誉耶?徇一时之毁誉者众,此道之所由衰也!

此诸君子言卫正斥邪如此之重也!今之儒者鲜有及此者矣!韩愈为辟佛,冒杀戮之危而不惧,遭贬潮州而不悔,尤难及也!王氏财贵相去远矣!难道他老了,越来越世故了?他世故也罢了,怎能教人世故,教年轻人世故,教年轻人不要卫道,不为圣贤辩护?


蔡女:他勸我不要衛道,還是十年前的事。

我说:总是怕得罪人,这就不配学儒。宋儒胡宏更言:“道学衰微,风教大颓,吾徒当以死自担!”其于道之责如此之重,近代儒有半点宋儒卫道兴道之心,儒家何会沦落至此,不及异教?耶穆之异教尚有殉教之士,因此能传承甚久,捍卫其尊严至今不倒。儒者不能捍卫儒家尊严,不能维护其门庭,何以为儒?异端盛行,正道陵替之时,就需要孟子、韩愈、石介、胡宏这样的刚果之士,一往无惧,卫正斥邪,虽死不惧,虽遭斥逐不悔,以死自担!绝不是王财贵这种柔软和稀之人!

蔡女:很慚愧,我以前的想法就是怕得罪人,就像台灣擁儒派的,一看到反儒派的文章,就認同配合,索性把四書選給廢了。我是害怕,被反儒派給拉跑了,所以,決定不看反儒文章的。其實,反儒派反的,一點新意都沒有,罪狀永遠都是那樣。

我说:要以先儒君子儒为表率,不能逃避,不能和稀泥,孔子就欣赏那种刚者,孔子说刚毅木讷近仁。朱子也是刚毅之人,也很肯定刚者,他说:“仲弓则偏於淳笃,而少颜子刚明之意。若其他弟子,未见得。只如曾子则大抵偏於刚毅,这终是有立脚处。所以其他诸子皆无传,惟曾子独得其传。到子思也恁地刚毅,孟子也恁地刚毅。惟是有这般人,方始凑合得著。惟是这刚毅等人,方始立得定。”没有孟子之刚毅,立住脚,坚持吾道,距杨墨,卫孔子之道,圣学难传矣。

蔡女:嗯!但是,我很害怕,儒家吧,孔子吧,黎鳴吧等等,甚至是專業的反儒群的言論。坦白承認,我也有脆弱的時候。只能不看,作為抵制。

我说:如果真是信奉此道,捍卫此道,以此道为吾之安身立命,为终始之信仰,则何顾他人之毁誉攻击呢?信道笃,则卫道诚,而毁誉无计矣。心在卫道也。

蔡女:對了,現代儒教網,還有儒墨對話。因為,我以前就受到反儒派的攻擊,氣得想要自殺身亡,因此知道,反儒派語言文字的狠毒。說來說去,還是我對儒家沒信心的問題。

我说:所以只有刚毅之人才能传道,卫道,立得住脚,坚持正学,不为异说所惑,虽千万人,吾往矣,不为众人之意而转,严明是非正邪,虽身危而不惧,虽受祸而不悔。柔软之人,不能持之以恒,不能守之终身,或惑于异说,或惧得罪异端,或徇众意,则只为庸儒,俗儒,陋儒而已。
对儒家信心不足,亦为不够自信也。孟子很自信,他辟异端,自称知言,善养吾浩然之气,他说:“圣人复起,不易吾言!”还说:“如欲治平天下,舍我其谁也?”要想复兴儒家,就必须要有孟子这种自信!有孟子的自信一半也好!

蔡女:好,我知道了,對了,有人說要舉報反儒派,但是,儒家吧等反儒吧,都說,我有言論自由啊!果然,百度很保護他們,他們言論都沒被刪除。

我说:朱子一些话,也要读读:


朱子曰:“邪说害正,人人得而攻之,不必圣贤;如《春秋》之法,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讨之,不必土师也。若以此意推之,则不能攻讨,而又倡为不必攻讨之说者,其为邪诐之徒、乱贼之党可知矣。”


或问攻乎异端斯害也已。有以攻为攻击之攻,言异端不必深排,但当反经而已者如何。朱子曰:“不务反经,而徒与之角其无涯之辨,固所以自蔽。然熟视异端之害,而不一言以正之,则亦何以祛习俗之蔽,而反之于经哉!盖正道异端如水火之相胜, 彼盛则此衰,此强则彼弱,反经固所当务,而不可以徒反异端,固不必辨,然亦有不可不辨者,熟视孟子所以答公都子好辨之问者,则可见矣。”


朱子《答吕东莱书》曰:“来教谓吾道无对,不当与世俗较胜负。此说美矣,而亦非鄙意之所安也。夫道固无对者也,然其中却着不得许多异端邪说,直须一一剔拨出来,方晓然见得个精明纯粹的无对之道。若和泥合水,便衹著个无对包了。窃恐此无对中却多藏得病痛也。孟子言杨、墨之道不熄,孔子之道不著,而大易于君子小人之际,其较量胜负尤为详密,岂其未知无对之道耶?”


其于辟异端如此之严而不容模棱,先贤之教,岂可不承哉!况诋毁正道,恶容不卫?岂可不正声斥之?朱子反对和稀泥。这些话应该多让后学孩子读。


蔡女:      反儒者說,現代是言論保障且多元自由的社會。你能奈我怎樣呢?我看到報端上電視上詆毀儒家,氣得只能拒買拒看。以前我問王氏弟子,說有人反對儒家,他說,他反對他的,我做我的。


我说:我就颇受孟子那种卫正斥邪的影响,十八岁就写了驳儒术误国论的万言长文。十五岁,我就好读孟子那段“予岂好辩哉”,受其感动。

蔡女:了不起,我把你的文章轉載到讀經網站上,這篇文章的收視率是最高的。我以前高中讀四書選,讀到孟子所說,子貢盧墓六年,那一段深受感動。

我说:其实早在十五岁时,我就以孟子之说驳韩非诋毁尧舜之言。孟子驳许行那章,我也喜欢。十五岁读史记,了解孔子平生事迹,对孔子很敬仰。

十五岁买了本历代古文鉴赏,也读到一些韩愈的文章,我喜欢韩愈的原道,进学解,读得多。进学解有句“昔者孟轲好辩,孔道以明,辙环天下,卒老于行。荀卿守正,大论是弘,逃谗于楚,废死兰陵。是二儒者,吐辞为经,举足为法,绝类离伦,优入圣域”,印象较深。还有“觝排异端,攘斥佛老。补苴罅漏,张皇幽眇。寻坠绪之茫茫,独旁搜而远绍。障百川而东之,回狂澜于既倒”,比较感动。我十八岁有两篇文言文模仿韩愈进学解。

蔡女:那時,我記得,你以當代韓愈自居。

我说:我佩服欣赏韩愈那种尊孔孟,辟佛老之态,对道的担当。他为此,差点被皇帝杀头,遭贬逐而不悔,是豪杰。

蔡女:最後,上大學,教授要我寫古文習作,我一個字都掰不出來。所以,我很欣賞你。

我说:谢谢欣赏支持,你虽非男子,却对道比王财贵之流真诚得多,只是容易脆弱,不够刚毅,有心卫道,而对反儒者不够理直气壮,但在女性中,你已经算很难得了,笃信儒,不惑异端。自古以来,传道卫道者,大抵是男子。你以后有子女,可把这个影响你子女,或影响侄女辈。使女子亦能为吾道干城,岂非吾道之幸哉!


道之盛衰,关乎人心风俗之正否,若任异端流俗侮吾道,而皆不卫,则人多习于侮吾道为常矣,而导之于天下,视吾道之当侮,不可行于世矣,甚欲毁灭吾道,使不可存于世矣。道之尊重,乃使庸俗可以攻!圣人之崇高,乃使竖子可以侮,近代之厄,风俗日以陵替,人心日以坏乱,世道日以颠倒,儒为天下诟贱,羞辱之而不为人,仁人君子伤心流涕矣,可忍乎?是可忍,无不可忍也。今虽一阳来复,而漠视异端流俗之侮道,焚坑之祸,亦岂免重蹈哉!


关于卫道,我以前还提出武力卫道,对于暴力反儒分子,如文革时代,砸孔庙,非武力,何以卫之?耶穆皆能以武力卫其教,吾儒当自强。

或曰:我考察各教发现,儒道两教大部分人缺乏传教的狂热。

余曰:儒者多信仰不够,卫道不诚,缺乏殉道者。耶穆虽异端,吾见其殉教者可敬,能以死捍卫其信仰。

孔门就有文有武,公良孺与蒲人拼死斗以护孔子,子路亦为孔门干城,孔子曰:“自吾得子路,恶言不入于耳。”孰能害孔门乎?孔子屡经人之困窘,追杀,多受诸侯大夫之忌,而卒不能害也,孔门有武力。

曰:我大学时也接触过基督教,确实很狂热,真的是爹亲娘亲不如耶稣亲。
余曰:耶穆过头,吾儒则是不及。不能狂热,但要热诚。孔门亦有如子贡热心卫道者,曰仲尼如日月不可毁。佛耶穆之教虽偏,而多护教殉教之士,盛传至今,今之儒家不及,能以死卫教,以武力卫教,令人感动可畏矣。他们虽然也内斗,面对教之被侮被毁时,却都很团结,不容人诋其教主,诋之者,诉之于法律焉。儒家之士能如他们一半,何至如近代之沦落?

儒门不及异教之盛,究是儒者信道不笃,卫道不诚,或不严畛篱,流于异端,异教卑吾儒,反吾儒,吾儒之士反有护其教,欲与其教融合者,虽讥侮儒之祖师,亦不介意,道之微,岂无由哉?防卫松,纵敌过矣。

儒门乏忠臣啊,一些人口口声声尊儒,弘儒,对儒家,儒家圣贤被诋毁污蔑,却不出一声,何曾忠于道?就如口口声声爱国,热爱中国,面对中国被异族侵陵,却无一点表示,岂是爱国?以教类国,儒教相较耶穆,可谓甚弱矣,儒教之弱,儒生不争气,少有卫道者。

——二零二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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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陶扬鸿关于卫道,卫道乃儒者之责,无容辞也!发布于2021-07-06 01:15: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