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邵陵厉公中正始九年(公元248年),大将军爽,骄奢无度,饮食衣服,拟于乘舆;尚方珍玩,充牣其家;又私取先帝才人以为伎乐。作窟室,绮疏四周,数与其党何晏等纵其中。弟羲深以为忧,数涕泣谏止之,爽不听。爽兄弟数俱出游,司农沛国桓范谓曰:“总万机,典禁兵,不宜并出。若有闭城门,谁复内入者?”爽曰:“谁敢尔邪!”

初,清河、平原争界,八年不能决。冀州刺史孙礼请天府所藏烈祖封平原时图以决之。爽信清河之诉,云图不可用,礼上疏自辨,辞颇刚切。爽大怒,劾礼怨望,结刑五岁。久之,复为并州刺史,往见太傅懿,有忿色而无言。懿曰:“卿得并州少邪?恚理分界失分乎?”礼曰:“何明公言之乖也!礼虽不德,岂以官位往事为意邪!本谓明公齐踪伊、吕,匡辅魏室,上报明帝之托,下建万世之勋。今社稷将危,天下凶凶,此礼之所以不悦也!”因涕泣横流。懿曰:“且止,忍不可忍!”

冬,河南李胜出为荆州刺史,过辞太傅懿。懿令两婢侍,持衣,衣落;指口言渴,婢进粥,懿不持杯而饮,粥皆流出沾胸。胜曰:“众情谓明公旧风发动,何意尊体乃尔!”懿使声气才属,说:“年老枕疾,死在旦夕。君当屈并州,并州近胡,好为之备!恐不复相见,以子师、昭兄弟为托。”胜曰:“当还忝本州,非并州。”懿乃错乱其辞曰:“君方到并州?”胜复曰:“当忝荆州。”懿曰:“年老意荒,不解君言。今还为本州,盛德壮烈,好建功勋!”胜退,告爽曰:“司马公尸居馀气,形已离,不足虑矣。”他日,又向爽等垂泣曰:“太傅病不可复济,令人怆然!”故爽等不复设备。

何晏闻平原管辂明于术数,请与相见。十二月丙戌,辂往诣晏,晏与之论《》。时邓飏在坐,谓辂曰:“君自谓善《易》,而语初不及《易》中辞义,何也?”辂曰:“夫善《易》者不言《易》也。”晏含笑赞之曰:“可谓要言不烦也!”因谓辂曰:“试为作一,知位当至三公不?”又问:“连梦见青蝇数十,来集鼻上,驱之不去,何也?”辂曰:“昔元、凯辅舜,周公佐周,皆以和惠谦恭,享有多福,此非卜筮所能明也。今君侯位尊势重,而怀德者鲜,畏威者众,殆非小心求福之也。又,鼻者天中之山,‘高而不危,所以长守贵。’今青蝇臭恶而集之,位峻者颠,轻豪者亡,不可不深思也!愿君侯裒多益寡,非礼不履,然后三公可至,青蝇可驱也。”飏曰:“此老生之常谭。”辂曰:“夫老生者见不生,常谭者见不谭。”辂还邑舍,具以语其舅。舅责辂言太切至,辂曰:“与死人语,何所畏邪!”舅大怒,以辂为狂。

太傅懿阴与其子中护军师、散骑常侍昭谋诛曹爽

邵陵厉公中嘉平元年(公元249年)

春,正月,甲午,帝谒高平陵,大将军爽与弟中领军羲、武卫将军训、散骑常侍彦皆从。太傅懿以皇太后令,闭诸城门,勒兵据武库,授兵出屯洛水浮桥,召司徒高柔假节行大将军事,据爽营,太仆王观行中领军事,据羲营。因奏爽罪恶于帝曰;“臣昔从辽东还,先帝诏陛下、秦王及臣升御床,把臣臂,深以后事为念。臣言‘太祖、高祖亦属臣以后事,此自陛下所见,无所忧苦。万一有不如意,臣当以死奉明诏。’今大将军爽,背弃顾命,败乱国典,内则僭拟,外则专权,破坏诸营,尽据禁兵,群官要职,皆置所亲,殿中宿卫,易以私人,根据盘互,纵恣日甚,又以黄门张当为都监,伺察至尊,离间二宫,伤害骨肉,天下汹汹,人怀危惧。陛下便为寄坐,岂得久安!此非先帝诏陛下及臣升御床之本意也。臣虽朽迈,敢忘往言!太尉臣济等皆以爽为有无君之心,兄弟不宜典兵宿卫,奏永宁宫,皇太后令敕臣如奏施行。臣辄敕主者及黄门令‘罢爽、羲、训吏兵,以侯就第,不得逗留,以稽车驾;敢有稽留,便以军法从事!’臣辄力疾将兵屯洛水浮桥,伺察非常。”爽得懿奏事,不通;迫窘不知所为,留车驾宿伊水南,伐木为鹿角,发屯田兵数千人以为卫。

懿使侍中高阳、许允及尚书陈泰说爽宜早自归罪,又使爽所信殿中校尉尹大目谓爽,唯免官而已,以洛水为誓。泰,群之子也。

初,爽以桓范乡里老宿,于九卿中特礼之,然不甚亲也。及懿起兵,以太后令召范,欲使行中领军。范欲应命,其子止之曰:“车驾在外,不如南出。”范乃出。至平昌城门,城门已闭。门候司蕃,故范举吏也,范举手中版以示之,矫曰:“有诏召我,卿促开门!”蕃欲求见诏书,范呵之曰:“卿非我故吏邪?何以敢尔!”乃开之。范出城,顾谓蕃曰:“太傅图逆,卿从我去!”蕃徒行不能及,遂避侧。懿谓蒋济曰:“智囊往矣!”济曰:“范则智矣,然驽马恋栈豆,爽必不能用也。”  

 

范至,劝爽兄弟以天子诣许昌,发四方兵以自辅。爽疑未决,范谓羲曰:“此事昭然,卿用读书何为邪!于今日卿等门户,求贫贱复可得乎!且匹夫质一人,尚欲望活;卿与天子相随,令于天下,谁敢不应也!”俱不言。范又谓羲曰:“卿别营近在阙南,洛阳典农治在城外,呼召如意。今诣许昌,不过中宿,许昌别库,足相被假;所忧当在谷食,而大司农印章在我身。”羲兄弟默然不从,自甲夜至五鼓,爽乃投刀于地曰:“我亦不失作富家翁!”范哭曰:“曹子丹佳人,生汝兄弟,犭屯犊耳!何图今日坐汝等族灭也!”  

    爽乃通懿奏事,白帝下诏免己官,奉帝还宫。爽兄弟归家,懿发洛阳吏卒围守之;四角作高楼,令人在楼上察视爽兄弟举动。爽挟弹到后园中,楼上便唱言:“故大将军东南行!”爽愁闷不知为计。

戊戌,有司奏:“黄门张当私以所择才人与爽,疑有奸。”收当付廷尉考实,辞云:“爽与尚书何晏、邓飏、丁谧、司隶校尉毕轨、荆州刺史李胜等阴谋反逆,须三月中发。”于是收爽、羲、训、晏、飏、谧、轨、胜并桓范皆下狱,劾以大逆不道,与张当俱夷三族。

    柏杨白话版:248年,曹魏帝国最高统帅曹爽,骄傲奢侈,纵情任性,毫无限度,饮食衣服跟皇帝一样。皇家御库房(尚方)的稀世珍宝充满了家宅。又暗中把二任帝(明帝)曹叡的歌女、舞女带回家中作乐。构筑地下室,四周全是雕刻的花纹,时常跟他的亲信何晏,在其中纵酒欢宴。老弟曹羲深感忧惧,几次向老哥流泪规劝,曹爽全不理会。曹爽兄弟经常聚集在一起出游,农林部长(大司农)沛国(江苏省沛县)人桓范告诉他:“你们曹家兄弟,总揽中央大权,又手握重兵,不应该一起离开岗位。万一发生变化,有人关闭城门,岂能再进来?”曹爽冷笑说:“谁敢!”

  最初,清河国(山东省临清市)跟平原国(山东省平原县)发生边界纠纷,八年之久,不能解决。冀州(河北省中部南部)州长(刺史)孙礼,要求皇家档案署(天府)找出二任帝曹叡封平原王时的地图作为标准(曹叡最初封平原王,参考二二二年三月。曹魏帝国封亲王时,都附有封国地图)。曹爽偏袒清河国,坚持地图不能作为证据。孙礼上书反复说明,措辞刚直强烈。曹爽暴跳如雷,指控孙礼心怀怨恨,判处孙礼五年有期徒刑,但暂时缓刑。不久,再任命孙礼当并州(山西省中部)州长。孙礼前往晋见皇家师傅(太傅)司马懿,满面怒容,沉默不语。司马懿说:“你是嫌并州太小?还是对分界的事不平?”孙礼说:“先生说话,怎么这样离谱?我虽然没有才能,岂会为官位的事和从前的事烦恼。我认为先生可比伊尹、姜子牙(吕尚),辅佐帝国皇家,上报先帝(曹叡)托孤,下建万世勋业。而今国家已陷危境,人心激动,我不高兴的原因,在此。”不禁涕泪交流。司马懿说:“不要伤心,我们要忍受别人不能忍受的事。”

  冬季,首都洛阳市长(河南尹)李胜,出任荆州(湖北省北部)州长,向司马懿辞行。司马懿由两位婢女扶持着出来见客,老态钟、步履蹒跚,病容满面,婢女拿衣服给他,司马懿双手颤抖,接都接不住,竟滑到地上;言语已不太清楚,指着嘴巴说口渴,婢女拿来稀饭,司马懿不接粥碗,就用嘴伸出去吃,稀饭沾染胡须,流得胸前全是。李胜说:“大家都知道先生风湿复发,但再也想不到会这样?”司马懿呻吟,上气不接下气,衰弱的回答说:“年老病重,随时会死。你这一趟去并州(山西省中部),并州跟胡人接近,要好好戒备,恐怕再不能见面,把儿子司马师、司马昭托付给你,求你照顾。”李胜说:“我被派回本州(李胜是南阳郡【河南省南阳市】人,南阳郡属荆州),不是并州。”司马懿梦呓般说:“你已去过并州了?”李胜重述一遍:“我要去的是荆州。”司马懿迷惘说:“年纪太老,注意力不能集中,听不懂你的话,你回到本州,以你的名望能力,一定会建立大功。”李胜告辞后,向曹爽报告说:“司马懿苟延残喘,神魂业已离体,不久就要断气,不值得我们担心。”过了几天,李胜跟曹爽谈到司马懿,忍不住流泪说:“司马懿的病,百药罔效,使人悲怆!”于是曹爽对司马懿不再防备。

  何晏等听说平原郡(山东省平原县)人管辂,精于占卜,请人介绍。十二月二十八日,管辂前往晋见何晏,何晏跟他谈论《易经》,当时,邓飏在座,对管辂说:“你自认为了解《易经》,可是谈话内容,并没有涉及到《易经》的精义,是什么缘故?”管辂说:“真正了解《易经》的,绝不轻易谈论《易经》。”何晏含笑赞扬说:“先生真是要言不烦!”遂问管辂说:“请你替我占卜一卦,看我能不能升到三公官位?”又说:“一连做了同样的梦,梦见苍蝇数十只,聚集在鼻子上,赶也赶不走,不知是什么意义?”管辂说:“从前,‘八元’‘八凯’辅佐姚重华(“八元”“八凯”解释,参考一八四年五月注),姬旦(周公)辅佐周王朝政府,都十分温和谦恭,然后才享后福,这在占卜上看不出来。先生现在地位高贵、权势尊重,可是人民感念你恩德的,少之又少,畏惧你权势的,却多之又多,这不是小心求福的道路。至于那个奇异的梦,在相书上,鼻子被称为‘天中之山’,俗话说:‘居高位而没有危险,才可以长久保持富贵。’苍蝇是一种肮脏的东西,而竟聚集在鼻子之上。居高位而太凌厉,一定跌倒;做事轻率粗心,一定覆亡;不可以不三思!但愿阁下舍弃你膨胀的一面,补充你欠缺的一面;不合道理,不合礼义的事,不要去做;三公自会得到,苍蝇也自会飞散。”邓飏说:“这不过是老生常谈。”管辂说:“老生常看到不能老生的人,常谈到不能常谈的人。”

  管辂回家,把经过情形告诉舅父,舅父责备他言语太直而且偏激。管辂说:“跟死人说话,怕些什么?”舅父大怒,认为管辂是个疯子。

曹魏帝国皇家师傅司马懿,同他的儿子中央军事总监(中护军)司马师、散骑侍从官(散骑常侍)司马昭,密谋诛杀曹爽。

249(曹魏·正始十年 嘉平元年 蜀汉·延熙十二年 东吴·赤乌十二年)

  曹魏帝国(首都洛阳【河南省洛阳市东白马寺东】)爆发政变。

  春季,正月六日,曹魏帝(三任)曹芳(本年十八岁)出城晋谒老爹二任帝(明帝)曹叡墓园(高平陵·洛阳城南二十千米)。最高统帅(大将军)曹爽跟老弟中央禁军总监(中领军)曹羲、武卫将军曹训、散骑侍从官(散骑常侍)曹彦,全体随从护驾。

  皇家师傅(太傅)司马懿迅速采取行动,宣称奉郭太后命令,关闭首都洛阳所有城门,占领军械库,分发武器给所统军队,出城据守洛阳城南洛水浮桥(阻止曹爽回军)。请宰相(司徒)高柔,“假节”,代理最高统帅(行大将军事),进驻最高统帅司令部;交通部长(太仆)王观,代理中央禁军总监(行中领军事),进驻中央禁军总监部。一切布置妥当后,遂上书曹魏帝曹芳,弹劾曹爽的罪行,说:

  “我从前自辽东(辽宁省)回军,先帝(二任帝曹叡)让陛下(曹芳)、秦王(曹询)和我同登御床,用手握着我的手臂,对身后之事,深感忧虑(参考二三九年正月),当时,我就报告说:‘太祖曹操、高祖(一任帝曹丕)也曾经把后事托付给我(按:曹丕托付过后事,参考二二六年五月;但曹操并没有)。陛下(曹叡)都亲眼看到,请不要悲愁。万一有不如意的事,我当用一死完成旨意。’

  “而今,最高统帅(大将军)曹爽,背弃先帝遗命,败坏国家典章,对内自比皇帝,对外专制独裁;破坏军事体制,控制所有的禁卫部队;文武百官中重要职位,都任命他的亲信担任;宫廷中的皇家卫士,也全部换成他的私人,像树根一样,蔓延缠绕,越来越无法无天。

  “不但如此,曹爽又用禁宫侍从(黄门)张当,当宫廷总监(都监),监视陛下,挑拨陛下母子感情(指曹芳及郭太后),离间骨肉,天下动荡,人心恐惧。陛下等于暂时借用宝座,岂能保持久安?这不是先帝命陛下跟我到御床上接受遗命的本意!我虽年老力衰,岂敢忘记从前誓言。

  “全国武装部队总司令(太尉)、臣、蒋济等,一致认为:曹爽心目之中,已无君王;曹家兄弟,不适合再统御禁卫部队,已经奏报皇太后(永宁宫)批准,命我负责执行。我已下令主管官员及禁宫侍从署总管(黄门令):‘免除曹爽、曹羲、曹训的官职,剥夺他们的军权,各以侯爵身份,返回家宅。不准继续在政府逗留,阻挠御驾返宫。胆敢阻挠御驾返宫,便交付军法处分。’我率军进驻洛水浮桥,监视他们下一步行动。”

  奏章送到曹爽手里,犹如巨雷轰顶,他张皇失措,不敢马上转呈曹魏帝曹芳,不知道如何是好。姑且把曹芳留在伊水之南过夜,命军队砍伐树木,构筑“鹿角”阵地,征调屯垦的武装部队数千人,担任警卫。

  司马懿派高级咨询官(侍中)高阳(河北省高阳县东)人许允跟政务署执行官(尚书)陈泰,前往游说曹爽,要曹爽承认他的罪行。又派曹爽最信任的殿中指挥官(殿中校尉)尹大目,前往向曹爽保证:司马懿的目的只在免除曹爽的官职而已,并指洛水发誓。陈泰是陈群的儿子(陈群,参考二一三年十一月)

  最初,曹爽认为农林部长(大司农)桓范,是乡亲中的长辈(桓范是沛国【江苏省沛县】人,曹家是谯县【安徽省亳州市】人,东汉王朝时,谯县属沛国),所以在部长阶层官员中,对桓范特别礼敬,但并不亲近。司马懿发动政变时,用郭太后的诏令,征召桓范,准备任命他代理中央禁军总监(中领军)。桓范打算接受,他的儿子阻止他说:“皇上在城外,不如出城!”桓范遂奔向南门,到平昌门(洛阳南城西头第三门),城门已经关闭。守门官(门候)司蕃,是桓范从前的部属,桓范举起木版,对司蕃说:“皇上诏书征召,快快开门。”司蕃要求查验诏书(胡三省原注:从这件事考察,三国时代,仍用版诏。到晋王朝,才用纸诏),桓范呵责说:“你是不是我的老部下,怎么敢这样?”司蕃遂打开城门。桓范出城后,回头对司蕃说:“司马懿谋反,还不跟我快走!”司蕃步行,追赶不上,遂逃到路旁躲藏。司马懿对桓范的逃走,大吃一惊,对蒋济说:“糟了,智囊去了。”蒋济说:“桓范固然智谋超人,可是,劣马依恋槽头那点黑豆草料,曹爽绝不能采纳他的意见。”

  桓范既到曹爽大营,劝曹爽兄弟,带着皇帝,前往许昌(河南省许昌市东),征调四方军队勤王,曹爽迟疑不决。桓范对曹羲说:“这件事十分明显,你们读那么多书,读到什么地方去了!今天,像你们这种权势地位,想当一个平民,怎么能够?而且,一介小民劫持一个人质,还打算求生,你们兄弟有天子在手,号令天下,谁敢不从?”曹家兄弟呆在那里,不发一言。桓范又对曹羲说:“你的一支部队,就在城南;洛阳屯垦部队,也在城外;只要下令征调,立刻可以集结。今天前往许昌,中途不过只住一夜。许昌军械库,足够武装新军。担心的只有粮食不足,可是,农林部长的印信,就在我身上。”曹羲兄弟沉默不语,完全听不进去,从初夜到天亮,曹爽把刀掷到地上,说:“不当官没有关系,仍然可以当一个富家翁!”桓范见势不能挽救,放声大哭说:“曹真一代英雄,生你们兄弟,一群蠢猪!想不到今天陪你们全族屠灭。”

  曹爽遂把司马懿奏章转呈曹魏帝曹芳,请曹芳下令免除自己官职,然后陪同曹芳,返回洛阳皇宫。曹爽兄弟则回自己家宅。司马懿派洛阳地方政府官员及士卒,包围曹家,在四周建立高楼,教人在高楼上监视曹爽兄弟行动。曹爽带着弹弓到后花园走动,楼上士卒就高声大喊:“前任最高统帅,东南行走!”曹爽忧愁烦闷,束手无策。

  正月十日(距六日出城,不过四天),主管官员奏称:“禁宫侍从(黄门)张当,私自挑选宫中美女,献给曹爽,可能有奸诈阴谋。”于是,逮捕张当,交付司法部(廷尉)调查审讯。张当在口供中承认:“曹爽跟政务署执行官何晏、邓飏、丁谧,京畿总卫戍司令(司隶校尉)毕轨、荆州(湖北省北部)州长(刺史)李胜等,阴谋叛变,准备在三月中旬发动。”于是,逮捕曹爽、曹羲、曹训、何晏、邓飏、丁谧、毕轨、李胜以及桓范,收押监狱;上书皇帝,弹劾他们“大逆不道”,跟张当同时斩首,并屠杀三族。(《魏氏春秋》载:“司马懿最初命何晏主持这个巨案,何晏对昔日友好同党,穷追猛查,希望获得宽恕。司马懿告诉他,要屠杀八族。何晏呈报丁谧等七人,司马懿说:‘还不够。’何晏恐惧说:‘莫非还有我?’司马懿说:‘你答对了。’遂逮捕何晏。”果然如此,司马懿对何晏,可是更恨入骨髓。)

读书笔记:司马懿“忍不可忍”,装病蒙骗曹爽,终于等来时机,一举扭转局势,可谓老谋深算。无论政治还是经商,时间至为关键。时机不成熟,要“忍不可忍”;时间成熟,出手要快如闪电。

曹爽不过是一个富贵人家成长起来的花花公子,运气使他暂时掌握了大权,但他却没有足够的见识和能力来支撑这样的地位,只一味贪图享乐,盲目自大,当遇到挫折时又不措,坐以待毙。其时京师能有多少人马?曹爽皇帝在手,号令天下,集结军队,发诏讨伐叛变,胜算在握。当然,如果曹爽有这样的见识,也就不会空巢而出,连个看家的人都不留了。

桓范智则智矣,然则黯于识人,站错了队,可谓有小智无大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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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读《资治通鉴》1142——司马懿政变诛曹爽发布于2021-07-08 10:0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