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孝元皇帝上永光元年(公元前43年)

雨雪、陨霜,杀桑。

九月,陨霜杀稼,天下大饥。丞相于定国,大司马、车骑将军史高,御史大夫薛广德,俱以灾异乞骸骨。赐安车、驷马、黄金六十斤,罢。太子太傅韦玄成为御史大夫。

帝之为太子也,从太中大夫孔霸受《尚书》。及即位,赐霸爵关内侯,号褒成君,给事中。上欲致霸相位,霸为人谦退,不好权势,常称“爵位泰过,何德以堪之!”御史大夫屡缺,上辄欲用霸;霸让位,自陈至于再三。上深知其至诚,乃弗用。以是敬之,赏赐甚厚。

戊子,侍中,卫尉王接为大司马、车骑将军。

石显惮周堪、张猛等,数谮毁之。刘更生惧其倾危,上书曰:“臣闻舜命九官,济济相让,和之至也。众臣和于朝则万物和于野,故箫《韶》九成,凤皇来仪。至周幽,厉之际,朝廷不和,转相非怨,则日月薄食,水泉沸腾,山谷处,霜降失节。由此观之,和气致祥,乖气致异,祥多者其国安,异众者其国危。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义也。

今陛下开三代之业,招文学之士,优游宽容,使得并进。今贤不肖浑殽,白黑不分,邪正杂糅,忠谗并进;章交公车,人满北军,朝臣舛午,胶戾乖剌,更相谗诉,转相是非;所以营惑耳目,感移心意,不可胜载,分曹为党,往往群朋将同心以陷正臣。正臣进者,治之表也;正臣陷者,乱之机也;乘治乱之机,未知孰任,而灾异数见,此臣所以寒心者也。

初元以来六年矣,按春秋六年之中,灾异未有稠如今者也。原其所以然者,由谗邪并进也;谗邪之所以并进者,由上多疑心,既已用贤人而行善政,如或谮之,则贤人退而善政还矣。夫执狐疑之心者,来谗贼之口;持不断之意者,开群枉之门;谗邪进则众贤退,群枉盛则正士消。故《易》有《否》、《泰》,小人长,君子道消,则政日乱;君子道长,小人道消,则政日治。昔者鲧、共工、驩兜与舜、禹杂处尧朝,周公与管、蔡并居周位,当是时,迭进相毁,流言相谤,岂可胜道哉!帝尧、成王能贤舜、禹、周公而消共工、管、蔡,故以大治,荣华至今。孔子与季、孟偕仕于鲁,李斯与叔孙俱宦于秦,定公、始皇贤季、孟、李斯而消孔子、叔孙,故以大乱,污辱至今。故治乱荣辱之端,在所信任;信任既贤,在于坚固而不移。

《诗》云:‘我心匪石,不可转也,言守善笃也。《易》曰:‘涣汗其大号’,言号令如汗,汗出而不反者也。今出善令未能逾时而反,是反汗也;用贤未能三旬而退,是转石也。《论语》曰:‘见不善如探汤。’今二府奏佞诌不当在位,历年而不去。故出令则如反汗,用贤则如转石,去佞则如拨山,如此,望阴阳之调,不亦难乎!是以群小窥见间隙,缘饰文字,巧言丑诋,流言、飞文哗于民间。故《诗》云:‘忧心悄悄,愠于群小,’小人成群,诚足愠也。

昔孔子与颜渊、子贡更相称誉,不为朋党;禹、稷与皋陶传相汲引,不为比周,何则?忠于为国,无邪心也。今佞邪与贤臣并交戟之内,合党共谋,违善依恶,歙歙訿々,数设危险之言,欲以倾移主上,如忽然用之,此天地之所以先戒,灾异之所以重至者也。

自古明圣未有无诛而治者也,故舜有四放之罚,孔子有两观之诛,然后圣化可得而行也。今以陛下明知,诚深思天地之心,览《否》、《泰》之,历周、唐之所进以为法,原秦、鲁之所消以为戒,考祥应之福。省灾异之祸,以揆当世之变,放远佞邪之党,坏散险诐之聚,杜闭群枉之门,方开众正之路,决断狐疑,分别犹豫,便是非炳然可知,则百异消灭而众祥并至,太平之基,万世之利也。”

显见其书,愈与许、史比而怨更生等。

柏杨白话版:雨雪交加,大量降霜,桑树纷纷落叶。桑叶缺少,影响养蚕。蚕数减少,则绸缎价格必然上涨。)

  九月,大霜再降,农田庄稼全毁,全国严重饥馑。宰相(丞相)于定国、全国武装部队最高指挥官(大司马)兼车骑将军史高,最高监察长薛广德,为这项天灾,先后引咎辞职(这是“三公”为天变负责,第一次集体辞职)。刘奭批准,赏赐每人安车(有座位的车辆)、四匹马、黄金六十斤,罢免他们的官职。

  擢升太子师傅(太子太傅)韦玄成当最高监察长。

   刘奭当太子的时候,中级国务官(太中大夫)孔霸,教他学习《尚书》(《书经》)。等到登基,封孔霸当关内侯(准侯爵),称褒成君,兼御前监督官(给事中)。刘奭一心一意要请孔霸当宰相级高官,可是孔霸为人谦虚退让,不喜爱权势,常说:如果爵位太贵,官位太高,他的品德和能力,都不能适应。最高监察长几次出缺,刘奭几次都要发表任命,孔霸坚决辞让,至于两次、三次。刘奭确知道他出于诚心,才不再勉强,但对他更为尊敬,赏赐更厚。

  九月二十四日,任命宫廷随从(侍中)、皇城保安司令(卫尉)王接,当全国武装部队最高指挥官,兼车骑将军。(王接,是王无故的儿子。王无故,是十任宣帝刘病已的舅父,参考前67年。)

  宫廷政务长(中书令)石显跟宫廷禁卫官司令(光勋)周堪、特级国务官光禄大夫张猛,结仇已深,不断在刘奭跟前,打小报告。已经被罢黜成为平民的刘更生,唯恐有一天会被陷害,于是上书说:

  “我曾经听说,姚重华(舜)任命九位高阶层官员(九官——工程官【司空】、农业官【后稷】、国防官【司徒】、司法官【士】、矿业官【共工】、水利官【朕虞】、祭祀官【秩宗】、音乐官【典乐】、监察官【纳言】),大家济济一堂,感情融洽。高阶层官员在政府中互相和睦,万物在农田中自会欣欣向荣。所以洞箫吹出名《韶》的乐章,只要九遍,凤凰就会飞来朝拜。到了周王朝厉王(十任)姬胡、幽王(十二任)姬宫涅时候,政府官员不再和睦,互相排斥。于是日食、月食,相继而来,冷冽的泉水都会沸腾,高山深谷都会改变位置,不应降霜的时候,都会降下大霜。由此可以了解,和睦可以招来祥瑞,互相仇视则会兴起灾难。祥瑞多则国家平安,灾难多则国家自然陷于危境。这是天地运转的法则,古今一贯的道理。

  “而今,陛下开创三代(夏、商、周)那种盛世的大业,招揽儒家学派知识分子(文学之士),给他们很好的待遇,宽容他们的过失,使大家同时上进。然而,贤能的人跟一些坏胚混杂在一起,黑白不分,正邪也不分,使忠奸同时挤入政坛。建言的奏章,虽然集中未央宫北门(公车),但因奏章不妥当而被捕下狱的,却满满的囚禁在北军监狱(凡上书皇帝,查出有犯法之处,一律逮捕,交付北军【野战军】收押)。现在政府官员,又互相仇视,意志不合。不断用谗言陷害,惹出许多是非。蛊惑主上耳目,影响主上判断,这种事情太多,无法一一陈明。于是各自结党组帮,同心合力,去陷害正直大臣。正直大臣进,国家治;正直大臣退,国家乱。面对治乱契机,却不知道依靠谁才好。灾难变异,因之屡屡出现,我所以寒心的原因,在此。

  “陛下登基迄今,已有六年。(自前4912月刘奭登基之年算起,至本年应共七年。刘更生没有把头一年【前49年】计算在内。)在春秋时代,一连六年都发生灾难天变的情形,从没有像如今这么密集。所以如此,因为奸邪的人进入政府之故。奸邪的人所以进入政府,因为在上位的人,心怀猜疑。既然任用贤能,去推行善政,如果受到陷害,贤能的人被排除,善政也就中止。由于领袖有猜忌的心,才招来奸臣陷害之口;由于领袖不能当机立断,才给歹徒打开大门。奸臣进则贤才退,歹徒太多则正人君子减少。《易经》上有‘否’不顺利)有‘泰’(平安),小人那一套如果受到欣赏,君子的力量消失,政治就会一天比一天混乱;君子行事如果受到尊重,小人那一套如果受不到欣赏,政治才会渐上轨道。

  “古代,姒鲧(音gǔn、共工、驩兜跟姚重华(舜)、姒文命(禹),同在伊祁放勋(尧)的政府中当官。(公元前23世纪黄帝王朝六任帝【尧帝】伊祁放勋时,在一次流血斗争中,姚重华诛杀以姒鲧为首的四位政敌。姚重华后来继承帝位,被儒家学派当做圣君。遂称姒鲧等为“四凶”。姒文命是姒鲧的儿子,最后终于罢黜姚重华。)姬旦(周公)跟姬鲜(管国国君、姬度(蔡国国君),同时在周王朝政府当官。当时,他们之间,互相打击、流言诽谤,难以详尽描述。而伊祁放勋(黄帝王朝六任帝)、姬诵(周王朝二任王成王)能够肯定姚重华、姒文命、姬旦贤能,而排除共工、姬鲜、姬度,所以国家治理,荣耀永垂,直到今天。孔丘跟季姓家族、孟姓家族,同时在鲁国当官(跟孔丘同时的两家巨头,是季孙斯、孟孙何忌),李斯跟叔孙通,同时在秦王朝当官。而鲁国国君(第二十七任定公)姬宋、秦王朝皇帝嬴政(一任始皇帝),认为季孙斯、孟孙何忌、李斯贤能,而排除孔丘、叔孙通,所以国家大乱,恶名一直流传到今天。这可以证明:治和乱,荣和辱,关键在于领袖信任什么人,一旦信任真正贤能,必须坚持,不可动摇。

  “《诗经》说:‘我的心虽不是石头/你却无法使它转变方向。’说明坚持善行的态度。《易经》说:‘出令如出汗。’说明君王发号施令,犹如出汗,汗既流出,不能再体内。可是现在的情形是:有关善政的命令,颁布之后,一会工夫,即行取消,是一种‘反汗’现象。任用贤能的人才,不到三十天,便逐出政府,是转动了那块石头。《论语》说:‘看见邪恶,好像用手去探试滚水。’而今,二府(普通情形下,指”宰相府”及”最高监察署”)所弹劾的谄佞之辈,历经数年,仍不能排除。收回成命,如同‘反汗’,任用贤能,却跟转动石头一样的艰难。而驱逐邪恶,简直像拔起一座大山。这种情形下,希望阴阳调和,没有灾荒天变,当然不可能。

  “现在的情况是,一群小人,到处寻找漏洞,运用文字技巧,随时诋毁诬陷,制造谣言文件,使在民间广为流传,《诗经》有言:‘我心忧如焚/只因为触怒了鲨鱼群。’(“忧心悄悄,愠于群小。”)一群小人物猖獗到如此程度,使人愤慨。从前,孔丘跟他的学生颜渊、端木赐(子贡),互相赞扬夸奖,没有人诋毁他们结党营私。姒文命、姬弃(后稷)、皋陶,互相推荐引用,没有人攻击他们广植党羽。为什么?为的是他们忠心为国,胸无邪念。

  “而今,奸佞的小人跟贤能的君子,手拿戟剑,同时担任宫廷禁卫。奸佞的小人,结合在一起,共同阴谋,违背善良,走向罪恶,唧唧喳喳,不断设下险恶的圈套,决心使领袖跳进去。可能忽然有一天,领袖会相信他们的忠诚,这正是上苍用天变先行提出警告,而灾难不停发生的原因。自古以来,圣明的君王从来没有不经过诛杀,就可使国家治理的。所以姚重华对于‘四凶’,有四种刑罚(把共工贬逐幽州,把驩兜贬逐崇山,把三苗贬逐三危,把姒鲧斩首羽山)。而孔丘也曾在两观门诛杀少正卯(两观,鲁国国君的宫门。前496年,代理宰相孔丘,处决国务官【大夫】少正卯),然后圣贤的教化,才能够推行。

  “以陛下的贤明智慧,诚能深思天地无私的大公之心,警惕到《易经》‘否’‘泰’的卦辞,参考黄帝王朝跟周王朝的措施,作为榜样。而以秦王朝跟鲁国的措施,作为鉴戒。注意到祥瑞应验国家的幸福,跟灾难天变反映国家的灾祸。用以考察当前局势,放逐奸佞邪恶的小人,击破专门从事阴险构陷的集团,关闭歹徒的门户,广开正大光明的道路,不再狐疑犹豫,而应坚决果断,使是非明显。则一百种奇异的天变灾难,都会消灭,各种祥瑞,都会来临。这是太平的基础,万世的福利。”

  石显看到这份奏章(石显是宫廷政务长【中书令】,当然先行过目),跟许、史两姓皇亲,结合得更为坚强,把刘更生一帮,恨入骨髓。

读书笔记:正臣进者,治之表也;正臣陷者,乱之机也”“小人道长,君子道消,则政日乱;君子道长,小人道消,则政日治”。“帝尧、成王能贤舜、禹、周公而消共工、管、蔡,故以大治,荣华至今。孔子与季、孟偕仕于鲁,李斯与叔孙俱宦于秦,定公、始皇贤季、孟、李斯而消孔子、叔孙,故以大乱,污辱至今。故治乱荣辱之端,在所信任;信任既贤,在于坚固而不移”。非常正确的诊断,为政者关键在于用人。张居正在《通鉴直解》中,主任唐玄宗先治后乱时,认前期为玄宗用姚崇、宋璟而治,后期用杨国忠、李林甫而乱,并且评论道:“然需是真知宰相之贤,乃可以委任责成,不劳而治。若不择其人,而轻授以用舍之柄,将至于威权下移,奸邪得志,其危害又岂浅浅之哉”。历史上治乱兴亡,不断重演,但“亲贤臣,远小人”者治,反之者乱,则是不变的规律。

古代以自然界的灾异对应人事,实在可怕,因为无法论证判断,所以往往成为攻击政敌的武器,因为说谁应该对此负责都适用。

柏杨先生对这件事作如下评价:刘更生这份奏章,是一封战书,煽动刘奭下手诛杀自己的政敌。满口攻击对方奸佞邪恶,却没有指出奸佞邪恶的事实,或举出奸佞邪恶的例证,而只一口咬定对方是“小人”,自己是“君子”。全篇都是大道理、大推论。我们没有看到石显集团如何攻击刘更生,但可以推断,恐怕也会使用同样的语言——一口咬定刘更生一帮是“小人”,而自己是“君子”。这种“小人”“君子”之争,不过刚刚开始闹起,以后越闹越烈,直闹了两千年之久。读者只看到刘更生唾沫横飞,却看不到他所指控的罪行。只看到萧望之的指摘,却看不到皇亲集团什么地方奸佞邪恶,非赶尽杀绝不可。每一个人都用情绪诟骂对手,无怪当皇帝的刘奭,分辨不清谁是“小人”?谁是“君子”?在我们的印象中,皇亲集团不过一群保位固宠的官场混混而已,却只听到萧望之、刘更生一帮,磨刀霍霍。

  然而我们必须正视孔丘诛杀少正卯的故事。公元前496年,孔丘被赏识他的鲁国二十七任国君(定公)姬宋,任命代理宰相(摄相事),掌权不到三个月,就把一位声望很高,深得国人尊敬的文化人少正卯,逮捕处决,然后宣布少正卯五大罪状:“一、居心阴险,处处迎合人民的意思。二、行为邪恶,不肯接受劝告。三、说的全是谎言,却坚持说的全是实话。四、记忆力很强,学问也很渊博,但知道的全是丑陋的事。五、自己错误,却把错误润饰成为一件好事。”(“心逆而险,行僻而坚,言伪而辨,记丑而博,顺非而泽。”)这种烟雾迷蒙的抽象词汇,如果可作为定罪的证据,则凡是有权杀人的人都有福了,他们可以随时随地把这顶帽子,扣到任何一个看不顺眼的人的头上。扣到莎士比亚、柏拉图、华盛顿头上,固然适合,扣到孔丘、孟轲、朱熹头上,更是天衣无缝。这桩历史上有名的冤狱,当时就引起十分强烈的反弹。正主持对上帝大祭的鲁国国君姬宋,在分祭肉的时候,故意不分给孔丘。这是礼教社会中表示最严重的一种厌恶,孔丘只好逃亡,出奔卫国。

在孔丘被尊为圣人之后,这件枉杀无罪的冤狱,竟被儒家学派美化,而且在以后两千年儒家学派当政的日子里,有权大爷只要杀机一动,这件冤狱便会被牵出笼。跟攻击嬴政大帝的情形一样,一犬吠影,百犬吠声。没有人敢去追查少正卯被杀真相,而只敢异口同声,一致赞扬孔丘杀得好、杀得妙。刘更生不过百犬吠声中的一犬而已,以后这种一犬分子,车载斗量,为“无罪不能无刑”,找出儒家学派圣人的论据,使杀人的真凶,心安理得。虽然到了后来,有头脑的儒家学者,忽然发现,总有一天会被有思考能力的人予以揭发,也曾著书立说,为孔丘辩护,誓言他并没有杀少正卯。但已无法挽回它在历史上所造成的长期毒害,实在是一件遗憾。

柏杨先生对儒家很有意见,所以对儒家往往过于尖刻。儒者确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他们是尊崇正义,讲究原则的,他们的斗争对象,特别是宦官,往往没有理想,没有正义,没有道理底线,而后者往往更长于斗争手段,儒家往往吃亏。所以,很多儒者是非常值得尊重的。至于柏杨先生所说的只讲大道理,缺乏事实证据,不是没有事实证据,史实至为明显,刘更生在奏章里不说,是因为中国传统上本就缺乏法制精,而更重忠孝等道德。尤其是“忠”,对皇帝不忠,是大罪,高级官员一般性的犯法,皇帝并不一定特别在意。刘更生为官多年,沉浮于官场,不可能不知道官场的要害,如此重要的奏章,自然会选择最能打动皇帝的内容。当然,柏杨先生对这种现象的批评豪无疑问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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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读《资治通鉴》554发布于2021-07-09 12:09: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