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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庆六年(1572),万历皇帝登基后,张居正代高拱为首辅,他在任内阁首辅10年中,实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并取得一系列成效。万历十年(1582)六月卒,年五十八。去世后被抄家,至明熹宗天启二年恢复名誉。


读《张居正与明代中后期政局》有感(下)

——亢有悔

文/佩韦

编辑/佩韦

前面已介绍过张居正的青年时代读《张居正与明代中后期政局》有感(上)<点击蓝色字体打开阅读>以及张居正的首辅之路读《张居正与明代中后期政局》有感(中)<点击蓝色字体打开阅读>,接下来分析“江陵柄政”和张居正被清算的故事

任劳任怨


明朝中期是一个政局日益腐败的时期,自武宗的荒唐,加之世宗寻仙求,大约有六十来年。特别是嘉靖中后期,皇帝的猜疑让真正做事的人畏首畏尾,夏言更是成为有明一代唯一被公开斩首的首辅。上梁不正下梁歪,从上到下又有谁敢为大明的未来而谋划呢?

张居正要改革,并非什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所激励,而是因为政局到了非改不可的境地。但改革不是请客吃饭,必然会遭到各方阻力,因为改革必然会触犯既得利益者。所以“江陵柄政”改革并非鼓瑟吹笙、琴弦合奏那般和谐,相反,从一开始就面临认识分歧、利害冲突,夹杂着政治派别倾轧,徐徐拉开。

不过也正因为张居正勇于任事敢于任怨的个性才能推动此次改革。改革主要集中在七个方面:吏治、赋役、边防、司法、驿运、水利、士风。虽各方面成效不尽相同,有的取得不错的成果,有的出现瑕疵、桥枉过正,但总体说来改革卓有成效,改变了明代中后期日渐颓败的趋势。

不过改革在有些方面仍绕不出政争泥潭。比如漕运制度改革,因为高拱与张居正在整治漕运、恢复海运方面存在分歧,所以张居正对于高拱的策略一概弃之,因噎而废食。在学术风气方面,他更是采取野蛮粗暴的方式,关闭书院、反对讲学,甚至不惜动用武力。

更为重要的是权力一旦拥有,就很难放下。万历五年(1577)九月,他的父亲文明去世,按照礼法,他需要解职回籍守制三年,若因朝廷需要,可以特别准许不必解职,穿着素服办公,谓之夺情。虽然张居正最终被夺情留任,但因为期间有人反对夺情,给他造成不小的心理打击,特别是害怕下台后被政敌清算,他变得更加专权,更加猜疑他人。

富贵移人


张居正虽然是一个有能力的政治家,但同样也是权臣,很多毛病在他身上都有体现。其一:专权独断,刚愎自用。内阁所有政事全都取决于他,同僚在他面前,一概视之为无人。

张居正在位期间,经他推荐入阁的共有四人:吕调阳、张四维、马自强、申时行。全都对他柔顺听命而不敢顶仵,但他忽略了一点,唯唯诺诺的背后是压抑在内心的不满,只是静待时机爆发。比如他刚死,张四维继为首辅,为迎合万历的心意,启用他的反对派,组织罗织他的罪名。

其二:乐谀好奢,富贵移人。作为帝王师的张居正处处教导万历要以尧舜为榜样,但自己并没有以周公为准则。比如万历六年三月张居正离京回老家,用的是三十二人抬的大轿,还调来戚继光蓟门前线精锐的鸟铳、箭手等以壮形色。

其三:三子高中与家奴招摇。万历五年(1577),长子张敬修、次子嗣修同中进士嗣修居然名列榜眼。万历八年(1580),三子懋修更是名列状元

咄咄怪事!正德年间入阁大学士杨廷和的儿子杨慎高中状元,大家无异议是因为杨慎的才气有目共睹。张敬修、张嗣修、张懋修又是谁?无非是凭籍张居正的权势而已。

他还有个家奴游七,因为是他与冯保之间的联络人,于是狐假虎威。加之游七善窥测主人爱好,“凡江陵所需,百方致之,务悦其心。”一个如此得宠的家奴,缙绅自然争相巴结,以兄礼事游七,不敢直呼其名,尊为楚滨先生

秋后算账


万历六年之后,随着万历皇帝长大,君臣之间的关系逐渐走向反面。更为重要的是皇权与相权之争成为两者之间的主要矛盾,虽然张居正依靠李太后及冯保暂时压制着万历,但只要时机成熟,万历必定加倍报之。

万历十年(1582)六月二十日,张居正任上去世,政治风向大变,冯保首当其冲。首辅张四维的门生李植上疏弹劾冯保:窃弄威福,僭夺皇权;贪婪奢侈,受贿巨万;密迩辅座,掌握中枢。辅座是谁?当然是张居正。对于这些或明或暗指向张居正的矛头,万历皇帝是赏赐加提拔,如此众人哪能不闻风而动?

万历十一年三月,万历下诏追夺张居正所有官阶;八月,再夺“文忠”的谥号;十二年四月,下旨对张居正抄家籍产。

万历不仅彻底否定张居正,更为重要的是将改革停止下来,甚至在某些方面还开改革倒车。万历二十四年起,万历宣布在全国范围内排除大批宦官为矿监、税使,大肆收敛财物,如此富家翁做法,难怪后世有人评价明朝“虽亡于崇祯,而实亡于万历”

张居正说到底只是皇帝的打工仔,虽然刚愎专权,甚至逼上,但他对于万历这个老板,谈不上相负,至多只是感情上的不睦,权力暂时性的分配不均而已。不管怎么说,皇权仍至高无上,打工仔又能如何?

万历皇帝的秋后算账,大部分原因是出于报复心作祟,难怪常言道“自古帝王多寡恩”。西汉权臣霍光,死后家人谋反被诛夷,但汉宣帝仍将霍光列为麒麟阁功臣之首。从这些我们就可以看出:汉宣帝之所以为汉宣帝,明宗之所以为明神宗。

感悟:亢龙有悔


·乾》:“上九,亢龙有悔。”

张居正不是完人,他有着普通人的七情六欲。作为首辅,他玩弄权谋,倾轧政敌;作为常人,他奢侈享乐,好听奉承,如此等等,不一而足。但落到一个抄家籍产的下场,仍不得不让后世人惋惜,古今兴废事,掩卷三太息。”

进而不思其退,亢龙有悔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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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读《张居正与明代中后期政局》有感(下)发布于2021-07-13 10: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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