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后鸩杀如意制造“人彘”（前194年）

[16]太后令永巷囚戚夫人，髡钳（kūn qián），衣赭（zhě）衣，令舂（chōng）。遣使召赵王如意。使者三反，赵相周昌谓使者曰：“高帝属臣赵王，赵（▲）王年少，窃闻太后怨戚夫人，欲召赵王并诛之，臣不敢遣王。王且亦病，不能奉诏。”太后怒，先使人召昌。

【校注】

赵王年少：有的版本此处“王”前无“赵”字。

【注释】

永巷：宫中署名，掌后宫人事，有狱可监禁有罪的宫人。此为“永巷令”的省称。

【译文】

[16]吕太后下令把戚夫人关在宫中永巷里，剃去头发，用铁钳束颈，带上刑具，穿上土红色的囚衣，做舂（chōng）米的苦活。她又派使者去召赵王刘如意，使者三次往返，赵相周昌对使者说：“高祖生前把赵王嘱托给我，赵王年纪小，我听说吕太后怨恨戚夫人，想把赵王召去一起杀掉，我不敢让赵王去。而且赵王也病了，不能接受命令。”吕太后听到回报，大为愤怒，就先派人去召回周昌。

昌至长安，乃使人复召赵王。王来，未到；帝知太后怒，自迎赵王霸上，与入宫，自挟与起居饮食。太后欲杀之，不得间（jiàn）。

【译文】

周昌到了长安后，吕太后便派人再去召赵王如意回京师。赵王前来，还未到达时，汉惠帝刘盈听说吕太后对赵王动了怒，便亲自去霸上迎接赵王，与他一起入宫，并随时将赵王如意带在自己身边，包括吃饭、睡觉都和自己在一起。吕太后想杀掉赵王，但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孝惠皇帝

汉惠帝元年（丁未、前194）

汉惠帝元年（丁未，公元前194年）

[1]冬，十二月，帝晨出射。赵王少（▲），不能蚤（zǎo）起；太后使人持鸩（zhèn）饮之。犁（lí，通“黎”）明，帝还，赵王已死。太后遂断戚夫人手足，去眼，（煇xūn）耳，饮瘖（yīn）药，使居厕中，命曰“人彘（zhì）”。居数日，乃召帝观人彘。帝见，问知其戚夫人，乃大哭，因病，岁馀不能起。使人请太后曰：“此非人所为。臣为太后子，终不能治天下。”帝以此日饮为淫乐，不听政。

【校注】

赵王少：有的版本“少”前有“年”字。

犁明：王念孙《读书杂志》：“帝晨出射，则天将明矣；及既射而还，则在日出之后，不得言‘黎明孝惠还’也。‘黎明孝惠还’当作‘黎孝惠还’，黎犹比也，言比及孝惠还，而赵王已死矣。《汉书?外戚传》作‘迟帝还，赵王死。’”此当衍“明”字。

【注释】

孝惠皇帝：刘盈，公元前194至公元前188年在位，“孝惠”是他的谥号。《汉书?惠帝纪》颜师古注：“孝子善述父之志，故汉家之谥自惠帝以下皆称‘孝’也。”

鸩：毒酒。传说鸩是一种毒鸟，用其羽毛浸酒，人饮则死。

【译文】

[1]冬季，十二月，惠帝凌晨出去打猎，赵王（本年12岁）年纪小，不能早起同去，吕太后便派人拿着毒酒让赵王喝。黎明，惠帝回宫时，赵王已经死了。吕太后又下令砍断戚夫人的手、脚，挖去她的眼珠，用火灼烧耳朵，使她耳聋，灌哑药，使她不能说话，让她呆在厕所里，称她为“人彘(zhì)”。过了几天，吕太后便召惠帝来看“人彘”。惠帝见后，一问，才知这就是戚夫人，于是大哭起来，从此患病，一年多不能起身。他派人对吕太后说：“这根本就不是人干的事。我身为太后您的儿子，却不能加以阻止，又有何脸面来治理天下！”惠帝因此每天饮酒作乐，不理朝政。

臣光曰：为人子者，父母有过则谏；谏而不听，则号泣而随之。安有守高祖之业，为天下之主，不忍母之残酷，遂弃国家而不恤，纵酒色以伤生！若孝惠者，可谓笃于小仁而未知大谊也。

【译文】

臣司马光曰：做儿子的，见父母有过失就应该规劝；规劝不听，就应该哭泣着任由父母所为。哪有继承了汉高祖的伟业，当了天下的君主，却因为受不了母亲的残暴，便置国家利益于不顾，整日纵情酒色，自伤身体的道理！像汉惠帝这样，可以说只是忠实于小的仁爱，却不知道大仁义是什么！

[2]徙淮阳王友为赵王。

【译文】

[2]朝廷改封高祖的第六个儿子淮阳王刘友为赵王。

[3]春，正月，始作长安城西北方。

【注释】

始作长安城西北方：据《三辅黄图》记载，惠帝元年正月，初城长安城。三年春，发长安六百里内男女十四万六千人，三十日罢。城高三丈五尺，下阔一丈五尺，六月发徒隶二万人常役。至五年复发十四万五千人，三十日乃罢。九月城成，高三丈五尺，下阀一丈五尺，上阔九尺，雉高三版，周回六十五里。

【译文】

[3]春季，正月，开始修筑长安西北面的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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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1周纪1—卷5周纪5（前403-前256）

卷6秦纪1—卷8秦纪3（前255-前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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