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显宗皇帝上之下咸和六年(辛卯,公元331年)

冬,蒸祭太庙,诏归胙于司徒导,且命无下拜;导辞疾不敢当。初,帝即位冲幼,每见导必拜,与导手诏则云“惶恐言”,中书作诏则曰“敬问”。有司议:“元会日,帝应敬导不?”博士郭熙、杜援议,以为:“礼无拜臣之文,谓宜除敬。”侍中冯怀议,以为:“天子临辟雍,拜三老,况先帝师傅!谓宜尽敬。”侍中荀弈议,以为:“三朝之首,宜明君臣之体,则不应敬。若他日小会,自可尽礼。”诏从之。弈,组之子也。   

慕容廆遣使与太尉陶侃笺,劝以兴兵北伐,共清中原。僚属宋该等共议,以“廆立功一隅,位卑任重,等差无别,不足以镇华、夷,宜表请进廆官爵。”参军韩恒驳曰:“夫立功者患信义不著,不患名位不高。桓、文有匡复之功,不先求礼命以令诸侯。宜缮甲兵,除群凶,功成之后,九锡自至。比于邀君以求宠,不亦荣乎!”廆不悦,出恒为新昌令。于是东夷校尉封抽等疏上侃府,请封廆为燕王,行大将军事。侃复书曰:“夫功成进爵,古之成制也。车骑虽未能为官摧勒,然忠义竭诚;今腾笺上听,可不、迟速,当在天台也。”

柏杨白话版:331(晋·咸和六年)

  冬季,晋帝国在皇家祭庙(太庙)举行冬季大祭(蒸祭)。晋帝司马(本年十一岁)把祭肉送给宰相(司徒)王导,下令不要下拜叩谢;王导假装有病,不敢直接接受。

  最初,司马衍登位时,年纪幼小(五岁),看见王导,一定叩拜;下达给王导的手写诏书,第一句就是“惶恐陈述”。经立法院(中书)下达给王导的正式诏书,第一句就是“敬问”。有关单位讨论:“元旦朝会时,皇上要不要对王导特别礼敬?”国立大学教授(博士)郭熙、杜援建议,认为:“在礼义上,没有君王叩拜臣僚的规定,皇上对王导不应有特别的礼敬!”高级咨询官(侍中)冯怀认为:“天子驾临学校,尚且拜见教育官(三老);何况王导是先帝(八任帝司马绍)的师傅,自应有特别的礼敬。”高级咨询官荀奕认为:“元旦具备三项开始(“三朝之首”:一年的开始,一月的开始,一日的开始),情形特殊,为了划分君臣的界线,君王对臣僚不应有特别的礼敬,但平常朝会,不在此限!”(胡三省原注:“以君拜臣,谓之尽礼,可乎!”这正是儒家系统君尊臣卑观念,偶尔遇到有人性的君王,想把臣属的地位稍稍提升,儒家系统自甘堕落惯了,立刻就浑身不舒服。)诏书批准。荀奕,是荀组的儿子(荀组,参考三〇〇年四月)

  晋帝国所封的辽东公(首府棘城【辽宁省义县西】)慕容廆,派人送信给全国武装部队总司令(太尉)陶侃(时驻武昌【湖北省鄂州市】),建议起兵北伐。慕容廆保证他当挥军南下,共同肃清中原(华北大平原)。慕容廆的智囊宋该等互相讨论,认为:慕容廆在天下的一角建立功业,地位卑微,责任重大,等级上却跟其他臣僚没有差别,不能够镇抚汉人和胡夷,应该建议中央晋升慕容廆的爵位。军事参议官(参军)韩恒反对,说:“建立功业的人,应担心信义不能显明,不应担心名声官位不高。姜小白(桓)、姬重耳(文)有辅佐君王复兴国家的功劳,并没有先要求高官贵爵去压制其他封国国君。最好是加强战备,扫除群凶,大功告成之日,‘九锡’(参考四年)自会降临。比起要挟君王赏赐官爵,岂不更为荣耀!”慕容廆大不高兴,把韩恒外放去当新昌(辽宁省海城市东北)县长。

  于是,东夷保安司令(东夷校尉)封抽等上书给陶侃,请封慕容廆当燕王,兼代最高统帅(行大将军事)。陶侃回信说:“大功告成之日,即升官晋爵之时,这是古时候的正常制度。车骑将军(慕容廆)虽然还没有为皇帝陛下摧毁石勒,然而忠义出于至诚。我已转奏皇上,是不是可以,或时间早晚,还看中央批示。”

读书笔记:即使是曹操司马懿,最高礼遇也不过是“加九锡、剑履上殿,入朝不趋”,王导却接受皇帝的扣拜,凌驾于皇帝之上,也有些太过分了。辽东有重要的战略地位,可以在后方牵制石勒,慕容廆又能一心要与朝廷修好,一个名号算什么?惠而不费,何须吝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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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读《资治通鉴》1427——皇帝见了他要行礼发布于2021-07-07 23:5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