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松梢雪坠而开悟

断崖了义

大地山河一片雪，太阳一出便无踪。

自此不疑诸佛祖，更无南北与西东。

杭州天目断崖了义禅师。高峰原妙法嗣。

俗姓汤，德清（今浙江境内）人。生于南宋理宗景定四年（1263）。了义禅师六岁才说话，每天随母亲念诵《法华经》，对世间事慒然无知。他17岁岁那年，有位僧人从他家经过，跟他谈起高峰原妙禅师上堂举“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的话头。他一听，忽然说道：“此大善知识也！我宜往见！”他母亲虽然惊异，还是同意了。

当时原妙禅师住在天目山师子岩悬崖峭壁上的死关（一种闭关修行的方式）中。

    原妙禅师一见了义禅师，知是法器，便收留了他，并令他以童子的身份执侍左右（所谓行童），教他看“万法归一，一归何处”这个话头，并且授名叫“从一”。

    一日， 原妙禅师为大家举“牛过窗棂”的话头。

    （牛过窗棂的话头是：牛过窗棂，头角四蹄都过了，因甚尾巴过不得）

    了义禅师听到后茫然不知所措，心中生起大的疑情，而且这疑情越来越浓。在这疑情的推动下，了义禅师于是日夕体究。

    一天，了义禅师偶然经过钵盂塘，看见松枝上的积雪落下来，恍然有省。于是他入室参见原妙禅师，并呈偈云：“不问南北与东西，大地山河一片雪。 ……”

偈子还未念完，原妙禅师举起拄杖一通猛打，了义禅师吓得跑出门外，一不小心，滑到悬崖下去了！大众都惊呆了，心想，了义禅师这下必死无疑。他的同学明通禅师于是攀着藤萝，借助石磴，下到悬崖，准备救他，却发现了义禅师正坐在悬崖中间的一块突出的石头上，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也没有受伤。

了义禅师悲伤地告诉明通禅师道：“我机缘不在此，往江西见钦公（仰山祖钦禅师）去也。”明通禅师便安慰他道：“汝负（辜负）老汉棒矣！”了义禅师一听，非常惊诧，于是跟着明通禅师重新回到山上，住在西禅庵里。了义禅师发誓道：“我七日不证，决去（一定要离开）！”于是，了义禅师便竖起脊梁，万缘放下，精勤用功，乃至废寢忘食。夜间为了防止昏沉瞌睡，了义禅师就坐在悬崖边的树枝上，通宵达旦。经过这样的苦修，不到七天，了义禅师终于豁然大悟。于是他欢喜踊跃，跑进死关，参拜原妙禅师。

    以上这段楷体字内容在《五灯全书》的表述如下：“复坚誓。以七日取证。未及期。豁然大悟。驰见妙曰。”

在关口，了义禅师大声喊道：“老和尚，今日谩我不得也！”再呈颂曰：（见上）

原妙禅师于是上堂，示众云：“我布漫天大网子，打凤罗（网捕）龙，不曾遇得一虾一蟹。今日有蟭螟虫撞入。三十年后，向孤峰绝顶，扬声大叫。且道：叫个甚么”说到这里，原妙禅师便举起拂子道：“大地山河一片雪。”了义禅师夺过拂子，为众举扬说：“尽大地有一人发真归源，从一皆知之”原妙禅师赞叹他“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