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的出场介绍是这样的——

 

原来这李氏即贾珠之妻。珠虽夭亡,幸存一子,取名贾兰,今方五岁,已入学攻书。这李氏亦系金陵名宦之女,父名李守中,曾为国子监祭,族中男女无有不读诗书者。至李守中继承以来,便谓“女子无才便为德”,故生了便不十分认真读书,只不过将些《女四书》、《列女传》读读,认得几个字罢了,记得前朝这几个贤女便了;却以纺绩女红为要,因取名为李纨,字宫裁。因此这李纨虽青春丧偶,且居处于膏粱锦绣之中,竟如槁木死灰一般,一概不问不闻,惟知侍亲养子,外则陪侍小姑等针黹诵读而已。

 

可见,这个李纨出场就是个悲情人物。早年就死了丈夫,虽然留下了贾兰这个儿子,到底是太孤苦了。从上述文字,也可看出,李纨识字不多,是那个时代贤女的典型。虽然在荣国府这个繁华地,温柔乡里,却如“槁木死灰”,这个词儿,就太吓人了,说的李纨除了穿衣吃饭这些必须的事务外,竟连喜怒哀乐也没有,或许是那句“哀莫大于心死”吧,丈夫死了,贾兰又在老太太、王夫人跟前不得宠,自己只能夹着尾巴作人,虽然有才干,但是是个“尚德不尚才的”,她不是不厉害,而是必须要藏着锋芒,才能在这个勾心斗角的大家族里生存下去。

 

贾兰的不得宠,大概是李纨恪守,或者说是坚守本分的重大原因吧。贾兰不得宠的原因,在我看来,大概是贾母和王夫人看到贾兰就会想起他们家的乖孩子贾珠,所谓眼不见心不烦,所以,贾兰的受冷落,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贾珠是贾府的唯一有指望的人,此人一去,又来个混世魔王宝玉,王夫人能不心烦么!

 

所以,李纨的悲剧,将是她一生的悲剧。我们来看曹先生写的【晚韶华】便又可窥探出李纨母子的结局了——

 

镜里恩情,更那堪梦里功名!

那美韶华去之何迅!

再休提绣帐鸳衾。

只这戴珠冠,披凤袄,也抵不了无常性命。


虽说是,人生莫受老来贫,

也须要阴骘积儿孙。

气昂昂,头戴簪缨;光灿灿,胸悬金印;

威赫赫,爵高登;昏惨惨,黄泉路近!

问古来将相可还存?也只是虚名儿与后人钦敬。

 

第一句便是悲凉的不得了,“镜里”“梦里”的“恩情”和“功名”注定是虚幻的。而最后李纨靠着贾兰的封侯,戴上了珠冠,披上了凤袄,也抵偿不了他儿子的性命,这里的“无常性命”指的是贾兰,说贾兰的早死。

 

后面的话更悲凉,说李纨少积了“阴鸷”,什么是“阴鸷”?就是我们常说的“阴德”,也就是李纨可能在贾府败落的时候,没有出手帮助。最后,虽然她保住了自己和儿子,又得到了功名荣耀,但是贾兰“黄泉路近”,最终又落得她一人孤苦的境地。曲子里又说“人生莫受老来贫”,可见李纨的晚景凄凉,虽然活的久一些,但最终仍是贫苦凄凉而终。


李纨的悲剧,其实根本上还是那个时代寡妇的悲剧,青春年华就死了丈夫,就够凄凉的了,我们是否也该允许她有愤恨?是否也该对她抱以真挚的同情呢?



正如题头的那首任妙音的《如果你是落花》的歌词一样——


        你曾经那样美丽[1] 

        美的纯洁无暇
  你曾经盛开怒放
  像火烧的云霞
  可你短暂的一生
  说枯萎就要飘落了
  还有太多太多的爱
  还没来得及表达
  如果你是落花
  请你不要害怕
  我是爱你的那缕风啊
  让我轻轻的带你回家


  如果你是落花
  请你不要害怕
  我是爱你的那缕风啊
  让我轻轻的带你回家
  可你短暂的一生
  说枯萎就要飘落了
  还有太多太多的爱
  还没来得及表达
  如果你是落花
  请你不要害怕
  我是爱你的那缕风啊
  让我轻轻的带你回家


  如果你是落花
  请你不要害怕
  我是爱你的那缕风啊
  让我轻轻的带你回家
  如果你是落花
  请你不要害怕
  我是爱你的那缕风啊
  让我轻轻的带你回家
  让我轻轻的带你回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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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昼短夜长徐开眼花开花落只自伤——说《红楼梦》里的寡母李纨发布于2021-06-01 21:0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