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做这种记录,说起来是担心将来有一天会模糊掉这些记忆。这些故事对我而言,在各个不同年龄段,都曾给过我非常深刻的体验、触动,个人印记很鲜明。有些片段可能广为人知吧,也有比较冷门——不过原本就该这样,大家都是在同而不同里书写自己的人生
 

01

《半生缘》


十二年后,顾曼桢和沈世钧重逢。
 
顾:世钧。
沈:曼桢。
顾:世钧,你幸福吗?
沈:只要你幸福,我只要你幸福。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顾:没有,我不知。我们真是太苦了。我们回不去了,是不是,世钧?
沈:曼桢。为什么会这样?
顾:已经是那么多年的事了,你想知道吗?
沈:我要听,你一定要跟我讲清楚。…………那个人在哪里,你告诉我。
顾:还提他做什么呢?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后来也是我自己不好,我真懊悔。一想起那时候,我就恨。
沈:你一定很生气,你一定很恨我。是不是?
顾:是我自己的命不好,不能怪你。世钧你知道吗,这些年来,你一直没有离开过我身边。(拿出戒指)
沈:我放在树上面了。(指戒指)
顾:我把它取下来了。因为它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东西。
沈:你去过那棵树那儿了。
顾:我看到树上刻着:曼桢再见。
 


这是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看的电视剧《半生缘》,里面的顾曼桢是林心如饰演的。能看到这一幕,真的是有缘分,小时候都是8点半就必须睡觉了。今天整理的时候,在想究竟应该从张爱玲的原小说《十八春》里找这段,还是搬电视剧里这段。
 
后来还是找到这部剧,把这段对话抄了下来。毕竟最初打动我的故事,就是这样演绎出来的。看的时候,又找回了当初那种悲伤无奈的感觉。对,就是五年级,所以现在小孩早熟,我一点也不奇怪的。
 
我当时想的大概就是,这确实回不去,是没法修正的命运了。我也很好奇,其实同期我还看过古天乐版的《雕侠侣》,为什么现在回忆起来,杨过与小女阔别十六年的重逢,没有打赢这段十二年的离别,给我留下更多的触动?
 
也许是因为,我真的相信了《半生缘》这个故事;而《神雕侠侣》这样的作品,是情话却更是神话
 



02

《大明宫词》


太平公主:这不可能。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要对我隐瞒五年!
 
薛绍:因为薛绍并不像公主想象得那样,是一个道德完美的人。薛绍,是个软弱的人。可是为了保护年迈体弱的父母,为了保护家人不遭受难,也为了我们(指与前妻)的孩子,我不能不这么做。
 
太平公主:可我是爱你的。
 
薛绍:这正是我带着叶儿(指孩子)远走天涯的原因。我曾想过让你遭受冷漠,以惩罚你对爱情所犯下的错误。通过折磨你的感情,来祭奠慧娘的亡灵。可是我错了,你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是个冷酷、自私的公主。相反的,你并不刁蛮,也不娇纵,更可怕的是,你忠诚,这些年来我一直担心着自己,可能会无可挽回地坠入对你的爱恋。
 
如今,这种担心,真的发生了。公主,我……我爱上了你。我曾经用我所有的意志来抵抗它,但无能为力。我心中的恨,抗拒不了你的纯洁和忠诚。可是,我又怎么能爱上你呢?你是杀害我妻子的仇人的女儿。你让我如何去面对,曾经对慧娘发过的誓言。而我的良心,将会遭到正义怎样的谴责呢?
 
太平公主:请饶恕我……我母亲对你所犯下的罪恶。请看在你也爱上了我的情份上……
 
薛绍:不,一个人的一生能遇到很多次的幸福。但只能对其中的一桩幸福,付出承诺。而我,只能忠于对慧娘的承诺。公主,原谅我,我们来世再见。
 
太平公主:不!
 


叹气,这个片段可能是永生难忘了。这是李少红导演的《大明宫词》,很多年前的作品了,我第一次看的时候是初中。主要是,因为薛绍这个形象,实在是符合我当初所有对爱情的幻想。
 
我一点都不嫌他大段的台词“婆婆妈妈”,甚至在心里和太平公主一起喊“不”!当初确实很上头,还真有哭过。时到今日,这个片段的背景音乐,我还能原模原样地哼唱出来。
 
但话说回来,我很久以后有想过,薛绍真是必死无疑。不但是他的品性如此,连看剧的局外人都必须得舍得让他自决。他不得不成全自己的崇高,你做什么想拦着他呢?这不就是悲剧最初诞生的美学意义?


03

《昆仑》


迷糊了好一阵,梁萧醒转过来环顾四周,却是庵堂后的卧室。被衾帷幕上犹有母亲留下的缕缕幽。梁萧心中剧痛,挣起身来却听庵堂中传来低低人语。梁萧撩开一线竹帘觑眼望去,却见花晓霜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凝视观音塑像含泪说道:“……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弟子花晓霜在此许下愿心,弟子不才情,愿毕生行医。萧哥哥向日每杀一人,弟子来日便多救一人,但使一息尚存便永无休止。
 
弟子别无所求,只求菩萨垂怜。但凡萧哥哥所犯罪孽均由弟子承担,但凡萧哥哥所受痛苦均由弟子承受。倘若不能,晓霜愿随梁萧哥哥堕人阿鼻地狱,历经万劫永不……”
 
花晓霜将心愿念诵两遍正要拜伏,忽听从旁传来竭力压抑的低泣声,掉头看去却见梁萧手攥竹帘早已哭倒在地上。她心头慌乱上前扶起他道:“萧哥哥你什么时候醒的?我……”梁萧忽地双臂一环,将她搂住嚎陶痛哭。他这一抱力量甚大,花晓霜几乎喘不过气来但又不忍挣扎,只好傻傻站着。
 
梁萧哭到身子软才放开她道:“晓霜我先前说话都是骗你。我并非不喜欢你,我……我只是不想活啦。活着一日便有一日痛苦,如此苟活又有什么意思……”花晓霜心中百味杂陈,也不知该是欢喜还是悲伤,伸手抚着梁萧鬓柔声道:“做过的事虽然不能挽回,但前二十年为恶,后四十年若能行善那也是好的。”
 
梁萧默然一阵点了点头。花晓霜握住他的双手,凝视着他认真地道:“萧哥哥我求你一件事好么?”梁萧道:“你说。”花晓霜缓缓道:“萧哥哥请你无论如何都不要寻死,但有一线生机都要好好活着。”梁萧愕然良久叹道:“好我答应你。”
 


这是本武侠小说,知道的人或许并不算多。这也是我第一本读完全本的长篇武侠,金庸的作品都是很多年以后才看书补了一些(毕竟电视情节太熟悉了,对文本的兴趣就降低了)。
 
这应该也是最早看过的一批,“为爱而活”的文本。你看,跟上面的薛绍为了成全自己对爱情的忠贞而死,很不同的。很难讲,这两种到底哪一个更有力量,但读的时候,当时眼睛是红了。
 
文本里的梁萧,在当下其实万念俱灰的。这个人物,从少年到成年,最重要的人生目标就是学成武艺,为父报仇,期间他犯过无可挽回的错:率领军队南下攻宋,现在是众叛亲离的局面。
 
巧的是,报仇也没成功,反倒错手杀了亲生母亲,并且答应了母亲遗愿:终生不再寻仇(他的仇人是母亲的师傅)。简单地说,就是他现在,什么都没了,所以才说真的不想活了。就这样的情况下,还偏有个人一直不离不弃。这个姑娘心底里知道会有多少亲人反对的声音,还依然这么决定了。两人最终远走天涯,终生没有再回中原。
 


04

《空之轨迹》



艾丝蒂尔:不,我要说的不是那么表面化的东西。我问你,约修亚……为什么你会觉得姐姐死去的事情就像是别人的事一样……你明白真正的理由吗?

约修亚:那是因为……我的心已经坏掉了。

艾丝蒂尔:不,不是的。约修亚只是不愿回想起姐姐死去时所受的打击。所以在潜意识中强制自己将其认定为别人的事。这和刚才救我的事情是一样的。为了潜入战舰,你一定费了很大功夫吧?但你却毫不犹豫地现身救我。那是因为你强烈盼望我能早一刻脱离险境。约修亚的心,并没有坏掉,只是因为恐惧……所以在欺骗自己而已。现在的我,可以很有把握地肯定这一点。

约修亚:怎么会……但是……为什么你连这种事都……

艾丝蒂尔:以前我不是就说过嘛~我可是最擅长观察约修亚的人。何况现在又知道了约修亚的身世,已经没人会比我更了解约修亚了。即便是教授和莱维,我也绝对不会输给他们。胆怯又勇敢的约修亚;喜欢说谎,本性却又这么诚实的约修亚;我……最喜欢的约修亚。终于回到我的身边了。但是我,并不是仅仅需要你的保护。因为我知道,作为一名游击士,时刻都伴随着危险。无论有没有约修亚,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所以,约修亚,答应我……

约修亚:……什么……

艾丝蒂尔:让我们彼此守护,一起向前吧。我已经变强了,足以保护约修亚。只要有约修亚在身边,我的力量就会增大好几倍呢。所以呢,你已经不需要再害怕了。
 


这个片段就更加冷门了吧,出自一款大学时玩过的单机游戏《空之轨迹》。我个人玩游戏的时候,其实非常投入也特别在意剧情走向。对话里的男孩和女孩也是刚重逢,具体发生了什么——男孩刚从非常危险的地方救出了女孩,想要再次离她而去,于是产生了这段对话。
 
如今再翻出游戏,读这一段剧情,确实当年的感觉淡了。游戏当时的体验要深刻得多:你俩可算能在一起了,死小孩别再给我耍别扭了。其实,我又何尝不像对话里的男孩,一样的懦弱,擅长逃避。我后来觉得,其实是我自己也渴望被救赎,才会这么多年对这俩的这番对话一直念念不忘。
 
总之,这种事情,单纯等待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幸运。

 

05

某位我追了十多年的博主


当然不是追人,是追故事。
 
最近一直为和老爸坦白我的事而郁闷,前几天接到老爸通知让我和老大周末回家,周五下午我俩就回去了。一路上老大都在“沉思”,我知道他是在想怎么应对我爸,这么做可能真的不孝顺,但是我也在想……

到家之后老爸比我俩还冷静,对老大客气的不像话。我和老爸在书房一直谈到凌晨两点,父子都没有大声讲一句话。期间老大一直待在我房间,而我姑姑被禁止接近。老爸引古论今,给我讲了我的行为会给两个“家族”带来的影响,最后我和老大被叫到一起,爸爸讲了一段我第一次记得完整的“讲话”。

“你俩都是扔20奔30的人了,也是经历过社会生活的人,你们知道世俗的观念,也知道这种观念的根深蒂固。所以我不多说你们自己都明白。作为父亲我不能接受xx告诉我的这件事,即使它是事实。我也是为人子孙的人,我也肩负着家庭的责任所以我更不能接受xx的这个选择。

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你们也都该好好考虑一下你们在家庭中所肩负的责任。难道你们的幸福要建立在家人痛苦的基础上?你们会这么做吗?(这段说给老大听)

现在我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当xx你什么都没和我说过,你好好考虑一下。”

后来的情节和小说一样,老爸让我看着爷爷好好的想想,于是在N年之后我再一次跪在了爷爷的遗像之前,老大也跟着跪下了。我俩就那么跪着,我也认真的想了,但是无论怎么想我都觉得自己没有错,我就是爱上一个人而已。

当我说“跪一年也没有错”的时候老爸赏了我一巴掌,还没觉得疼又听见一声——老大甩了他自己一巴掌。结果就是我爸前手给我一下,后手老大就扇他自己一下,我爸看看我俩抬起的手又放下了。也许这时候我俩应该起身冲出门外,从此不再回家。

但是事情不是这样,老大扇他自己的时候我觉得我都要死了,比我爸扇我都难受。于是挺没骨气的我抱着老大哭了,进而导致老大也哭了,我爸估计是被我俩气的也老泪纵横了,我姑姑受不了这架势陪着我哭,我姑父估计是担心我姑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红了眼睛。好家伙,大半夜一家子不睡觉都哭……

之前很多朋友帮我俩想我爸问起来我俩该怎么说,但是事实证明在我爸那里这招没机会用……老爸根本不问我俩过程,他只要结果。还有个事实就是:我们说服不了我爸,就像我爸说服不了我。

第二天下午我和老大就回家了,不然我爸看着我们也生气,临走我爸说如果我还是他儿子就不要把我和他说过的话告诉我妈,我只能答应。其实事情的结果和我想的差不多,就是没有什么结果。我爸不可能接受我的事,我也不可能和老大分开。唯一一个值得欣慰的事就是:经过分析,我们觉得我爸并不排斥老大,他只是排斥他儿子和个男人在一起。

回去的路上我觉得轻松了很多,事情再坏也就是这样了,担心也没有用。在车上看着老大傻笑,差点给他笑崩溃了,到家他问我不是疯了吧?我心想完了老大被我逼的也要疯了——都开始说疯话了,呵呵。告诉他我没事了,突然间就想开了,不难受不郁闷了,他嘴上说“那就好”但还是偷偷的把阳台锁上藏起了钥匙。哎……我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呀我,害的他居然怕我想不开。

我俩认真的思考了分手的问题,结果是——做不到。其实我没和老大说,从他打自己一巴掌那一刻我就决定了,这个人我和他无论怎么样也绝对不分开。周四晚上我就没怎么睡觉,周五一天没睡,昨晚回来和老大补觉,一直睡到今天中午,起来之后心情莫名其妙的好,和老大腻歪了一下午,他甚至怀疑我还是我不,我汗……

其实我只是想明白了而已,与其难过,还不如努力的生活,我相信幸福是看得到的。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我得歇一阵子了,不开心的事不能再想了,容郁闷。呵呵……


我的微博名字叫“一转眼追了十年”,是大二的时候读到的这个故事,后来专门为此注册了微博。这一系列文本,现在是可能已经找不到了,我当初给存下来了,嘿嘿。
 
其实就是两个男人从大学认识,相恋,出柜,后来一直在一起生活的故事,到今天已经至少十五年了吧,两个主角都马上奔四了。这段文本是好些年前,他出柜的时候做的一个记录,总之也是经历了很痛苦过程,最后是苦尽甘来了。
 
虽然我是不可能见到博主真容,但从一开始就没怀疑过故事的真实性。现在这都更了十多年了,博主早就不再写什么故事,最多只是偶尔蹦跶一下和大家讲最近一些趣事。可以这么说,他们的故事给了我对现世同志间的爱情所有的向往。当我觉得我不相信爱情了的时候,偶然再看到他记录的流水账,突然就又相信了。


06

《树犹如此》


夏天暑假,我搬到艾尔蒙特王国祥家去住,因为随时会发生危险。八月十三日黄昏,我从超市买东西回来,发觉国祥呼吸困难,我赶忙打九一一叫了救护车来,用氧气筒急救,随即将他扛上救护车扬长鸣笛往医院驶去。在医院住了两天,星期五,国祥的精神似乎又好转了。他进出医院多次,这种情况已习以为常,我以为大概第二天,他就可以出院了。我在医院里陪了他一个下午,聊了些闲话,到晚上八点钟,他对我说道:你先回去吃饭吧。我把一份《世界日报》留给他看,说道:明天早上我来接你。那是我们最后一次交谈。
 
星期六一早,医院打电话来通知,王国昏迷不醒,送进了加护病房。我赶到医院,看见国祥身上已插满了管子。他的主治医生告诉我,不打算用电击刺激国样心脏了,我点头同意,使用电击,病人太受罪。国祥昏迷了两天,八月十七星期一,我有预感恐怕他熬不过那一天。中午我到医院餐厅匆匆用了便餐,赶紧回到加护病房守着。显示器上,国祥的心脏愈跳愈弱,五点钟,值班医生进来准备,我一直看着显示器上国祥心脏的波动,五点二十分,他的心脏终于停止。我执着国祥的手,送他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那间,天人两分,死生契阔,在人间,我向王国祥告了永别。一九五四年,四十四年前的一个夏天,我与王国祥同时匆匆赶到建中去上暑假补习班,预备考大学。我们同级不同班,互相并不认识,那天恰巧两人都迟到,一同抢着上楼梯,跌跌撞撞,碰在一起,就那样,我们开始结识,来往相交三十八年。王国祥天性善良,待人厚道,孝顺父母,忠于朋友。他完全不懂虚伪,直言直语,我曾笑他说谎话舌头也会打结。但他讲究学问,却据理力争,有时不免得罪人,事业上受到阻碍。

王国祥有科学天才,物理方面应该有所成就,可惜他大二生那场大病,脑力受了影响。他在休斯研究人造卫星,很有心得,本来可以更上一层楼,可是天不假年,五十五岁,走得太早。我与王国祥相知数十载,彼此守望相助,患难与共,人生道上的风风雨雨,由于两人同心协力,总能抵御过去,可是最后与病魔死神一搏,我们全力以赴,却一败涂地。 

 我替王国祥料理完后事回转圣芭芭拉,夏天已过。那年圣芭芭拉大旱,市府限制用水,不准浇灌花草。几个月没有回家,屋前草坪早已枯死,一片焦黄。由于经常跑洛杉矶,园中缺乏照料,全体花木黯然失色,一棵棵花病恹恹,只剩得奄奄一息。我的家,成了废园一座。我把国祥的骨灰护送返台,安置在善导寺后,回到美国便着手重建家园。草木跟人一样,受了伤须得长期调养。我花了一两年工夫,费尽心血,才把那些茶花一一救活。

退休后时间多了,我又开始到处收集名茶,愈种愈多,而今园中,茶花成林。我把王国祥家那两缸桂花也搬了回来,因为长大成形,皮蛋缸已不堪负荷,我便把那两株桂花移到园中一角,让它们入土为安。冬去春来,我园中六七十棵茶花竞相开发,娇红嫩白,热闹非凡。我与王国祥从前种的那些老茶,二十多年后,已经高攀屋搪,每株盛开起来,都有上百朵。春日负喧,我坐在园中靠椅上,品茗阅报,有百花相伴,暂且贪享人间瞬息繁华。美中不足的是,抬眼望,总看见园中西隅,剩下的那两棵意大利柏树中间,露出一块楞楞的空白来,缺口当中,映着湛湛青空,悠悠白云,那是一道女娲炼石也无法弥补的天裂。
 


这部分文本是白先勇写的《树犹如此》,最后的几段,是怀念他已故的爱人。第一次读是在大四的时候,也是十年前了。后来说到哪位作家写的爱情让我动容,我也总会想到这一段。
 
其实已经不用我多说了,文章字里行间满满情意,看完全篇之后心情是非常压抑的。我这个年纪,别说死别,生离都还不那么多,或许彻底离别了当下也未可知。但死亡来临时,那种兵败如山倒的天人永隔,从没有哪篇文章有这篇给我更沉重的打击。
 
我就记得,第一次读这一篇,整个下午都不怎么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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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我念念不忘的六个爱情故事发布于2021-12-01 14:3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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