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1年(辛卯)淳化二年、辽统和九年


1、六月,甲戌,忠武节度使、同平章事潘美卒,赠中书令,諡武惠。【潘太师确实不是宋太宗的丈人爹。】


2、初,温仲舒与吕蒙正同年登第,情契笃密。仲舒前知汾州,坐私监军家婢,除籍为民,穷棲京师者累年,蒙正在中书,极力援引,遂复籍。及骤被任遇,反攻蒙正,蒙正以之罢相,时论醜之。——忘恩负义之徒大抵如此。


992年(壬辰淳化三年、辽统和十年


3、三月,乙未朔,以赵普为太师,封魏国公。秋,七月,乙巳,太师赵普卒。己酉,帝闻讣悲悼,谓近臣曰:“普事先帝与朕,最为故旧。向与朕尝有不足,众人所知;朕君临以来,每待以殊礼,普亦倾竭自效,真社稷臣也。”因出涕。废朝五日,追封真定王,諡忠献。初,普从太祖于侧微,既贵后,屡以微时所不足者言之,太祖曰:“若尘埃中可识天子宰相,则人皆物色之矣。”自是不敢言。普少习吏事,寡学术,及为相,太祖常劝以读书,晚年,手不释卷。每归私第,阖户启箧,取论语读之竟日。及临政,处决如流。普事两朝,出入三十余年,刚毅果断,能以天下为己任,宋初在相位者未有其比。然性深沈有岸谷,而多忌克,廷美、德昭之死,与有力焉,君子惜之。【《考异》长编云:普遣亲吏诣太平宫致祷,为降语曰:“赵普开国忠臣,久被病,亦有冤累耳。”盖指涪陵事也。吏还,普力疾冠带出中庭,受神语,涕洒感咽,且言:“涪陵自作不靖,故抵罪,岂当咎余!但愿速死,与面论於幽冥以直之。”是夕卒。】


4、戊子,诏:“杭州民欠钱俶日息钱六萬八千余贯,并释之。”


5、十一月,己亥,开封许王元僖,早朝方坐殿庐中,觉有疾,径归府,车驾遽临视,疾已亟,帝呼之,犹能应,少选薨,年二十七。帝哭之恸,追赠太子,諡曰恭孝。恭孝太子元僖,性仁孝,姿貌雄毅,沈清寡言,尹京五年,政事无失。帝尤所钟爱,及薨,追念不已,或悲泣达旦,作思亡子诗以示近臣。未几,有言元僖为嬖妾张氏所惑,尝恣捶仆妾,有至死者,而元僖不知;为张氏於都城西寺招魂葬其父母,僭差踰制。又言元僖因误食他物得病,及其宫中私事。帝怒,命缢杀张氏,捕元僖左右亲吏系狱,令王继恩验问,悉决杖停免。掘烧张氏父母冢墓,亲属皆竄远恶。丙辰,诏罢册礼,但以一品卤簿葬焉。——这个太子,也是可怜,


真宗,名恒,太宗第三子,母元德皇后李氏。开宝元年十二月二日,生帝於开封府第,赤光昭空,左足指有文,成“大”字。


998年(癸巳),咸平元年、辽统和十六年


6、正月,庚辰,监察御史韩见素求致仕,时年四十八。帝问辅臣曰:“见素齿发尚少,遽求致仕,何也?”吕端曰:“见素性恬退,喜修炼。”帝难之。李至曰:“ 近世朝行中,躁进者多,知止者少,若允其请,亦足激劝薄俗。”帝默然,乃授刑部员外郎,致仕。见素,凤翔人,退居华山,年八十余乃卒。


7、时戚里有分财不均者更相讼,又入宫自诉,(张)齐贤请自治之,乃坐相府,召而问曰:“汝非以彼所分财多,汝所分少乎?”曰:“然”命具款。乃召两吏令甲家入乙舍,乙家入甲舍,货财无得动,分书则交之。明日,奏闻,帝大悦曰:“朕固知非卿莫能定也。”


8、十二月丙戌朔,辽裕悦宋国王耶律休格薨,辍朝五日。休格有公辅器,及膺边塞重任,知略弘远,料敌如神。每战勝,让功诸将,故士卒乐为用。身更百战,未尝戮一无辜。高梁河之捷,尤为南军所畏,白沟以南欲止儿啼,辄曰:“裕悦至矣!”休格以燕民疲弊,省赋税,恤孤寡,戒戍兵无犯宋境,虽马牛逸於北者,悉还之,边境以宁。辽主诏立祠南京。


999年(己亥),咸平二年、辽统和十七年


9、六月,戊午,枢密使兼侍中曹彬卒。帝临其丧,哭之恸,赠中书令,追封济阳郡王,諡武惠。彬仁恕清谨,被服雅同儒者。尤疏财,未尝聚蓄,伐二国,秋毫无所取。位兼将相,不以等威自异,造其门者皆为揖客。不名下吏,每白事,不冠不见。其为藩帅,遇朝士於途,必引车避之,过市则戒驺御不令传呼。北征之失律也,赵昌言表称请行军法;及昌言知延州还,因事被劾,不得入见,彬在宥官,遽为帝请,乃许朝谒。彬归休闲閤,门无杂宾。保功名,守法度,近代良将,称为第一。


1000年(庚子,咸平三年、辽统和十八年


10、春,益州戍卒赵延顺等为乱,击杀钤辖符昭寿,据甲仗库取兵器。是日,益州官吏方贺正旦,闻变,皆奔竄,知州冕及转运使张适缒城出奔,惟都巡检刘绍荣冒刃格斗。延顺等即欲奉绍荣为帅,绍荣摄弓大骂曰:“我燕人也,比归大朝,肯与汝同逆邪?亟杀我!”延顺等亦不敢加害。都监王泽闻变,召王均谓曰:“汝所部兵乱,盍【同“盖”】自往抚之。”延顺见均至,奉均为主。指挥使孙进不从,杀之,绍荣缢死。均僭号大蜀,改元化顺,署置官称,以小校张锴为谋主。辛巳,率众陷汉州。牛冕等奔东川。


11、王均开益州城,伪为遁状,雷有终与上官正、石普等率兵径入,李继昌疑有备,亟止之,不听,因独还。官军多分剽民财,部伍不肃,贼闭关发伏,布牀榻于路口,官军不得出,颇为贼所杀,李惠死之。有终等缘堞而墜,获免,遂退保汉州。益州民迸走邨落,贼皆遣骑追杀,或囚系入城,支解族诛以恐众。均以脅士民、僧之不壮者为兵,先刺手背,次髠首,次黥面,给军装令乘城,与旧贼相间。有终乃揭榜招脅从者,至则於其衣袂署字通常品牌,日数百计。杨怀忠度贼众复南出,引所部屯于合水尾、浣花等处,树机石,设箆籬以拒之。有终等复入汉州遣军列寨弥牟镇,贼党来攻,有终击败之。


12、四月,庚戌,太子太保吕端卒,赠司空,諡正惠。端有器量,虽屡经摈退,未尝以得丧介怀,平居不蓄资产。及为相,持重识大体,以清净简易为务。太宗时,欲相端,左右或曰:“端为人糊涂。”太宗曰:“端小事糊涂,大事不糊涂。”遂决意相之。赵普在中书,端时为参政,普尝谓人曰:“吾观吕公奏事,得嘉赏未尝喜,遇抑挫未尝惧,真台辅器也。”端两使绝域,共国叹重之,後有使往者,每问端为宰相否,其名显如此。—明代思想家李贽的自题联语: 所谓"诸葛一生唯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 


1001年辛丑),咸平四年、辽统和十九年


13、辽赐大丞相韩德让名德昌。德昌自拜大丞相,进王齐,总二枢府事,宠任益隆。先是有图鲁卜者,从伐宋,尝以言触德昌,德昌怒,诘之,图鲁卜词无所挠,德昌笑而释之。至是德昌荐图鲁卜材可任统军使,太后曰:“彼尝不逊於卿,何善而荐?”德昌曰:“於臣犹不屈,况於其余!若任使之,必能镇抚诸藩。”大后从之。——大肚能容,知人善任。


1004年(甲辰),


14、辽主与太后大举南下,以统军使兰陵郡王萧达兰、奚六部大王萧观音努为先锋,分兵掠威虜、顺安军。魏能、石普等帅兵禦之,能败其先锋。又攻北平寨,为田敏等所拒。东趋保州,攻城不克。丁卯,达兰攻遂城,擒守将王先知,乃与辽主、太后合兵攻定州。王超等阵於唐河,执诏书,按兵不出战,敌势益炽,乃帅众东驻阳城淀。时辽师深入,急书一夕五至,寇准不发,饮笑自如。明日,同列入闻,帝大骇,以问准。准曰:“陛下欲了此,不过五日尔。”因请幸澶州。同列惧,欲退,准止之,令候驾起。帝有难色,欲还内,准曰:“陛下一入,则臣等不得见,大事去矣。请毋还而行。”帝乃议亲征。


15、参知政事王钦若,江南人,密请帝幸金陵;僉署枢密院事陈尧叟,蜀人,又请幸成都。帝以问准,时钦若、尧叟在旁,准心知之,乃阳曰:“谁为陛下画此策者,罪可斩也!今天子神武,将帅和协,若车驾亲征,敌自当遁去。不然,则出奇以挠其谋,坚守以老其众,劳逸之势,我得勝算矣。奈何欲委弃宗社,远之楚、蜀邪!”帝乃止。二人由是怨准。钦若多智,准惧其妄有关说,疑阻大事,图所以去之,会帝欲择大臣使镇大名,准因言钦若可任,钦若亦自请行。乙亥,以钦若判天雄军府兼都部署、提举河北转运使,与周莹同议守禦。


16、初,王继忠在契丹,乘间为辽人言和好之利,太后有厭兵意,虽大举深入,然亦纳继忠说。於是遣小校四人持信箭,以继忠书诣莫州部署石普,且致密奏一封,愿速达阙下。是日,普遣使齎其奏至,帝发视之,即继忠状,具言:“臣尝念昔岁面辞,亲奉德音,唯以息民止戈为事。况北朝钦闻圣德,愿修旧好,必冀睿慈,俯从愚瞽!”帝谓辅臣曰:“朕念往昔金盛之世,亦以和戎为利。朕初即位,吕端等建议,欲因太宗上仙,命使告讣,次则何承矩请因转战之後,达意边臣。朕以为诚未交通,不可强致。又念自古獯鬻【 xūn yù古称匈奴】为中原强敌, 非怀之以至德,威之以大兵,则犷悍之性,岂能柔服!此奏虽至,要未可信。”皆士安等曰:“契丹兵锋屡挫,耻於自退,故因继忠以请,谅亦非妄。”帝曰:“卿等但知其一,未知其二。彼以无成请盟,然得请之後,必有邀求。若屈己安民,特遣使命,遗之货财,斯可也。所慮者,关南之地曾属彼方,以是为辞,则必须绝议,朕当治兵誓众,躬行讨击耳。”遂以手诏令石普付小校赐继忠曰:“朕丕承大宝,抚育群民,常思息战以安人,岂欲穷兵黩武!今览封疏,深嘉懇诚,诏到日,卿可密达茲意。果有審实之言,即附边臣闻奏。”继忠欲朝廷先遣使命,帝未许也。


17、天雄军闻辽师将至,阖城惶遽,王钦若与诸将议探符分守诸门,孙全照曰:“全照将家子,请不探符,诸将自择便利处所,不肯当者,全照请当之。”既而莫肯守北门者,乃以命全照。钦若亦自分守南门,全照曰:“不可。参政主帅,号令所出,谋画所决,南北相距二十里,请覆待报,必失机会,不如居中央府署,保固腹心,处分四面。”钦若从之。庚午,辽萧巴雅尔、萧观音努率渤海兵攻德清军,城破,知军、尚食使张旦及其子三班借职利涉、虎翼都虞候胡福等十四人并死之。


18、辽师既陷德清,壬申,遂进抵澶州,围合三面。李继隆等分伏劲弩,控扼要害。辽统军使萧达兰恃其勇,以轻骑按视地形。时威虎军头寿光张瓌掌牀子弩,弩潜发,达兰中额仆,辽众競前与曳至寨,是夕死。太后临其槥车,哭之恸,辍朝五日。以萧巴雅尔代掌南面事,旋下通利军。达兰通天文,屡著战功,首倡南侵之谋,至是死,军中夺气,滋欲议和矣。


19、丙子,车驾发卫南。是日,驻南城,以驿舍为行宫,将止焉。寇准固请幸北城,曰:“陛下不过河,则人心益危,敌气未懾,非所以取威决勝也。且王超领劲兵屯中山以扼其吭,李继隆、石保分大阵以扼其左右肘,四方征镇赴援者日至,又何疑而不往!”高瓊亦固请,僉署枢密院事冯拯在傍呵之,瓊怒曰:“君以文章致位两府,今敌骑充斥如此,犹责瓊无礼,君何不赋一诗退敌邪!”帝遂幸北城。诸军皆呼万岁。


20、曹利用与韩杞至辽军帐,辽复以关南故地为言,利用辄沮之,且谓曰:“北朝既兴师寻盟,若岁希南朝金帛之资以助军旅,则犹可议也。”其接伴政事舍人高正遽曰:“今茲引众而来,本谋关南地,若不遂所图,则本国负愧多矣。”利用答以:“稟命专对,有死而已。若北朝不恤後悔,恣其邀求,地固不可得,兵亦未易息也!”辽主及萧太后闻之,意稍怠,但欲岁取金幣;利用许遗绢二十萬匹、银十萬两,议始定。甲申,利用即与其右监门卫大将军姚柬之持国书俱还。乙酉,柬之入对行宫中;丙戌,柬之入辞,命西京左藏库使李继昌假左卫大将军,持誓书与柬之俱往报聘,称辽太后为叔母。


21、既而曹利用与韩杞至行在议和,准画策以进,且曰:“如此,则可保百年无事。不然,数十年後,敌且生心矣。”帝曰:“数十岁後,当有扞禦之者。吾不忍生灵重困,姑听其和可也。”准尚未许,有谮其增兵以自取重者,准不得已许之。初,准处分军事,或违帝旨,及是,谢曰:“使臣尽用诏令,茲事岂得速成。”帝笑而劳焉。辛丑,录契丹誓书颁河北、河东诸州军。甲辰,改威虜军曰广信,静戎曰安肃,破虜曰信安,平戎曰保定,宁边曰永宁,定远曰永静,定羌曰保德,平虜城曰肃宁。是月,辽班师,太后赐大丞相韩德昌姓耶律,徙王晋。


1005年(乙巳),真宗景德二年、辽统和二十三年


22、召辅臣观瀛州所获辽人攻城战具,皆制度精好,锋鍔铦利,梯冲、竿牌,悉被以铁。城上悬版才数寸,集矢二百余。其後李继宣浚高阳濠,得遗矢凡四十萬,辽人攻城不遗余力如此。

以辽人通和,置国信司,令以宦者。


1006年(丙午),景德三年、辽统和二十四年


23、二月,甲申,升宋州为应天府,以太祖旧藩也。丙戌,以唐张九龄九世孙元吉为韶州文学。元吉诣阙献明皇墨迹及九龄真图、告身,故录之。


24、辽人既和,朝廷无事,寇准颇矜其功。帝待准极厚,王钦若深嫉之。一日,会朝,准先退,帝目送准,钦若因进曰:“陛下敬畏寇准,为其有社稷功邪?”帝曰:“然。”钦若曰:“澶渊之役,陛下不以为耻,而谓准有社稷功,何也?”帝愕然曰:“何故?”钦若曰:“城下之盟,春秋耻之。今以萬乘之贵而为澶渊之举,是明於城下也,何耻如之!”帝愀然不悦。钦若曰:“陛下闻博乎?博者输钱欲尽,乃罄所有出之,谓之孤注。陛下,寇准之孤注也,斯变危矣!”由是帝顾准稍衰。戊戌,准罢为刑部尚书、知陕州。【宋制,州有节度、防御、团练、刺史四等。节度,三品;防御、团练,四品;刺史,五品州也。陕为节度州,准由旧相出守,不当出远小州。】以参知政事王旦为工部尚书、平章事。旦入谢,便坐,帝谓曰:“寇准以国家爵赏远求虚誉,无大臣体,罢其重柄,庶保终吉也。”


初,张詠在成都,闻准入相,谓僚属曰:“寇公奇才,惜学术不足耳。”及准知陕,詠适自成都还,准送之郊,问曰:“何以教准?”詠徐曰:“霍光传不可不譸。”准莫喻其意,归,取其传读,至“不学无术”,笑曰:“此张公谓我也。”


25、五月,壬寅朔,司天言日当食,帝避正殿不视事,百官各守其司。既而陰翳不见,帝语宰相曰:“此非朕德所致,但喜分野之民不被其災耳。”


26、莱芜监判官欧阳冕,求应贤良方正,而大言自荐,以姬旦、皋、夔为比,且云:“使臣日试萬言,一字不改;日览千安,一句不遗。”由是为客户召赴阙,令中书试五论、三颂、诸诗四十首,共限萬言。题既出,冕惶骇,自陈“止应贤良,不应萬言,幸假贷!”乃以所上表示之,冕不敢复言。至晡,但成五论、一颂,共三千字。既奏御,帝令问表中所陈条目,冕伏躁妄之罪,责授下州司户参军。——俺莱芜自宋初就有!


1007年(丁未),景德四年、辽统和二十五年


27、春,正月,乙未,车驾发京师。庚申,次中牟县,除逋负,释囚系,赐父老衣幣,所过如之。甲子,次鞏县,罢鸣鞭及太常奏严、金吾传呼。或献洛鲤,帝曰:“吾不忍食也!”命放之。丙寅,齋于永安镇行宫,太官进蔬膳。丁卯,夜漏未尽三鼓,帝乘马,卻舆辇繖扇,至安陵外次,易素服,步入司马门,行奠献之礼。次诣永昌、永熙陵,又各诣下宫。凡上宫用牲牢祝册,有司奉事;下宫備膳羞,内臣、执事百官皆陪位。又诣元德皇太后陵奠献,又于陵南设幄奠祭,如下宫礼。帝每至陵寝,望门而哭。初,有司齲我,止常服,帝特制素服。礼毕,遍诣孝明、孝惠、懿德、淑德、明德皇后陵,又至莊怀皇后陵。遂单骑巡视陵阙,以内臣从,及亲奠夔王、魏王、岐王、恭孝太子、郓王、周王、安王诸墳。辰後,暂至幄次更衣,复诣陵奉辞。有司以朝拜无辞礼,帝感慕哀切,未忍去,故复往焉。及午而还,左右进繖【同伞】,帝却之,渡昭应水,乃许进;至行宫,始御常膳。又遣官祭一品墳、皇诸亲墓。德音降西京及诸路,赦流罪以下囚,释逋欠,赐畿县民租税有差。建永安镇为县。


28、三月,乙丑,以曹玮为西上閤门使,赏其扞边功也。玮在镇戎,尝出战少捷,侦虜去已远,乃驱所掠牛羊辎重而还,颇失部伍。其下忧之,言于玮曰:“牛羊无用,不若弃之,整众而归。”玮不答。西蕃兵去数十里,闻玮利牛羊而师不整,遽还袭之。玮行愈缓,得地利处,乃止以待之。西蕃军将至,逆使人谓之曰:“蕃军远来,必甚疲,我不欲乘人之怠,请憩士马,少选决战。”蕃人方苦疲,皆欣然,严军而歇。良久,玮又使人谕之曰:“歇定可相驰矣。”于是各鼓军而进,一战,大破蕃师,遂弃牛羊而还。徐谓其下曰:“吾知蕃已疲,故为贪利以诱之。比其复来,几行百里矣,若乘锐便战,犹有勝负。远行之人,若少憩则足痹不能立,人气亦阑【lán残,尽】,吾以此取之。”


29、登泰山

冬,十月,庚戌,昼漏未上五刻,帝服通天冠、绛纱袍,乘金辂,備法驾,至山门,改服鞾袍【鞾xuē 】,乘步辇以登,卤簿仗了列于山下,黄麾仗卫士、亲从卒自山阯盤道至太平顶,凡两步一人,采繡相覆辇上,道经险峻,必降辇步进。有司议益扶卫,皆却之。导从者或至疲顿,而帝辞气益壮。至御幄,召近臣观玉女泉及唐高宗、明皇二碑。前一夕,山上大风,裂帟幕,迟明未已。及帝至,天气温和,奉祀官点检习仪于圜臺。是夕,山下罢警场。


辛亥,享昊天上帝於圜臺,以太祖、太宗配;命群官享五方帝诸神于封祀壇。仪卫使奉天书于上帝之左,帝袞冕奠献,侍从导卫悉减去茀翟【 翟茀zhái bó】,止于壝门,【wéi 古代祭坛四周的矮墙】笼烛前导亦撤之。摄中书侍郎周起读玉册、玉牒文。帝饮福,攝中书令王旦跪称曰:“天赐皇帝太一神册,周而复始,永绥兆人。”三献毕,封金玉匮。攝太尉王旦奉玉匮置于石?【gǎn】,攝太尉冯拯奉金匮以降,将作监领徒封?。帝登台阅视讫,还御幄。司天监奏庆云绕壇,月有黄辉氛。宰臣率从官称贺,山下传呼萬岁,振动山谷。帝即日还奉高宫,百官奉迎于谷口。


30、拜孔庙:

十一月,戊午朔,帝服鞾袍诣文宣王庙,酌献。孔氏家属陪列。有司定议止肃揖,帝特再拜。又幸叔梁纥堂。命刑部尚书温仲舒等分奠七十二子、先儒暨叔梁纥、颜氏,帝制赞刻石庙中。复幸孔陵,以树木擁道,降舆乘马,至文宣王墓,再拜,诏加諡曰“玄圣文宣王”,仍修葺祠宇,给近便十户奉茔庙。翼日,又遣吏部尚书张齐贤等在太牢致祭,赐其家钱三十萬,帛三百匹。以四十六世孙同学究出身圣佑为奉礼郎,近属授官及赐出身者六人。又追封叔梁纥为鲁国公,颜氏为鲁国太夫人,伯鱼母并官氏为郓国太夫人。【钱竹汀据《汉礼器碑》“圣妃并官氏”,又曲阜县石刻、大中祥符封郓国夫人制、句容县石刻元至顺加封制皆作“并官”,字画分明,以正流俗相传之伪。】又追封齐太公曰昭烈武成王,令青州立庙;周文公曰文宪王,曲阜县立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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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宋纪四:登泰山、拜孔庙发布于2024-02-18 11:45: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