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识的「异熟」也遵循「同类相聚律」(相似律Law of Affinity),物以类聚。我们有所为,有所不为。为什么做此而非彼的原因,已经在「异熟因」决定了,因而导致「异熟果」。「异熟果」的一个例子,就是梅村以及此地的修行团体。「异熟因」是我们过去所种下的种子,把我们带到那个地方。这称为「业力」,在这个例子里是善的行为。如果我们有吸毒的种子,就不会去那里了。但是因为我们灌溉了内在的佛法种子,于是就被吸引到那里去了。这么说来,梅村是预先就决定了的。善的种子已种在我们的藏识里并受到灌溉,而它们现在发芽了。它们给我们力量,使我们来到此地,并加入修行团体。有一天,佛陀坐在灵鹫山(Jeta Grove)时观察到:「比丘们,你们有没有看到那些喜欢讨论法的比丘们都坐在舍利弗(Shariputra)附近,那些喜欢持戒的则和优波离(Upali)坐在一起,而那些喜欢说法的则围绕着富楼那(Purna)。舍利弗精于论法,优波离是戒律专家,富楼那则善于说法。」这就是「同类相聚律」的一个例子。我们的抱负、需求及行为的力量,决定了我们会加入哪一界或哪一地的众生。当我们找到一位能够相处愉快的朋友时,就是同类相聚的原则。我们感觉与某人有缘,这个信息是记录在我们藏识里的一粒种子。当这粒缘分的种子成熟时,我们就会被带向某人或某个情境里。梅村是个小地方,而欧洲则很大。我们属于大区域,而我们来到并居住在这小地方。但是当我们在梅村时,也是在欧洲。同样地,当我们加入这九地之一时,并不代表我们没有参与其他八地,只是那种参与比较稀松无力。我们总是比较专注参与被「同类相聚律」所带去加入的阶层,但是我们仍然参与其他阶层。所有这九地都在我们内在。当某一种现行时,其他就比较不明显,但是它们仍然存在。「异熟果」是我们心识成熟后的结果。在成熟结果时,我们的心识会寻找最接近我们行为综合结果的那一阶层去居住。如果我们藏识里有行为是和吸食海洛因有关,「同类相聚律」的力量自然就会引导我们和其他喜欢毒品的人聚在一起。心识里的「异熟果」以很深刻的方式,引导我们趋向某一界。让我们深入去看这本书。这本书是我们集体意识的显现,因为你们每一个人都在藏识里种有修行的种子。也许你读过另一本书,或听说过正念修行或佛教心理学,而且你想要更进一步修行有关疗愈和转化的智慧。这可能是在过去就如此了。而现在因缘条件具足,我写了这本书,让你们可以阅读。我们每一个人的参与,是由我们过去所做的行为而定。为什么其他人不读这五十颂呢因为他们的兴趣不同。而某些事决定了我们会如此连结在一起,那已经记录在我们的藏识里了,集体性以及个别性的。这就是「同类相聚律」。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去到所有这六道,无论是天人、阿修罗(愤怒的鬼神)、人、饿鬼、地狱或畜生道。我们全都曾经历过痛苦,犹如活在地狱里。地狱并不远,就在这里。传统佛教相信有饿鬼这一类众生,他们的肚子像鼓一样大,咽喉像针孔那么狭小。饿鬼永远饥饿,无法饱足。佛教国家在每年农历七月的月圆日,孝子贤孙都会祭拜祖先。但我们知道还有许多饿鬼四处游荡,无家可归。因此我们也施予米饼、水等飮食给饿鬼,念咒让饿鬼的咽喉恢复正常大小,然后念《心经》,施食给饿鬼①。我们也祈请阿弥陀佛,把所有的饿鬼都带到西方净土去②。并非传统佛教信仰里才有饿鬼之说,其实我们的社会每天都创造数以千计的饿鬼。他们就围绕在我们四周,深观就会看到。他们没有根,没有归属;在他们家里,可能父母亲一点都不快乐。他们不觉得被教会或所属团体了解或接纳,所以就拒绝一切。他们不相信家庭、社会或宗教,也不相信自己的传统。但是他们仍然在寻觅,想找到善良、美丽而且真实的东西可以相信。他们渴求了解和爱。偶尔会有「饿鬼」来到梅村这样的修行中心。我们可以很容易就认出他们;即使你给他们爱与了解,他们仍心存猜忌怀疑。要帮助他们,你必须耐心十足,必须先赢得他们的信任。但是因为他们的咽喉很细小(他们对什么都心存怀疑,不相信任何事),即使你有爱心,他们仍然无法接受。而由于「同类相聚律」,饿鬼也喜欢和其他饿鬼在一起。如果我们灌溉自己内在的饿鬼种子,我们也会变成饿鬼。然后我们会寻找其他饿鬼聚在一起,组成一个饿鬼社群。我们到底会走向天人、人、阿修罗、饿鬼、地狱或畜生,已经在我们的藏识里建立确定了。
①《心经》是大乘佛教广泛流传且重要的一部经。据说它包含了大般若波罗蜜多(Mahayana Prajnaparamita])邑教法的核心精翌。见-行禅师,《般若之心:心经注释》(The Heart of Understanding: Commentaries on the Prajniaparamita Heart Sutra, Berkeley, CA: Parallax Press, 1988)。
②大乘佛教的净土宗强调信力及阿弥陀佛(Amitabha)的悲愿,阿弥陀佛是西方极乐世界的佛,发愿接引信众往生净土。关于净土,可详《一行禅师讲阿弥陀经》(Finding Our True Home ,橡树林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