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启超在《清代学术概论》中曾指出,“晚清所谓新学家者,殆无一不与学有关系”,称自己虽“不能深造,顾亦好焉,其所论著,往往推挹佛教”。梁启超所言及的佛学,大抵上指的是佛家唯识学。他涉及唯识学的著述有:《惟心》(1900年)、《近世第一大哲康德之学说》(1903年)、《佛教心理学浅测》(1922年)、《说无我》(1925年)等。

梁启超的佛学思想分为前期和后期两个部分,以政治倾向为分界点。前期从戊戌变法(1898年)到辛亥革命(1911年),他的佛学主张主要围绕着维新变法,走社会改良的路;后期是他游历欧洲回国后(1919年),他的佛学主张发生了变化,批判当时新兴的民主革命运动和社会主义思潮。

故而,如若讨论梁启超的维新派哲学思想,实际主要指1900年所作的《惟心》和1903年所作《近世第一大哲康德之学说》这两篇文章。梁启超对佛学、唯识学颇感兴趣。1922年,梁启超在南京东南大学讲学期间,曾专门定期到支那内学院听欧阳竟无讲佛学,在《复季常书》中说:“听欧阳竟无讲唯识,方知有真佛学。”在他给孩子们的家信中也说:“每日读极深奥的《成唯识论》,用尽心思,一日读三、四页,还是勉强懂得一点罢了。”并说自己的信仰是“我笃信佛教”。

戊戌变法失败后,资产阶级改良派陷入低谷。由此,梁启超于1900年作《惟心》篇以示激励,他说:境者心造也。一切物境皆虚幻,惟心所造之境为真实。……亦明三界唯心之真理而已,除心中之奴隶而已。苟知此义,则人人皆可以为豪杰。文中出现“奴隶”、“豪杰”词语,说明梁启超壮心未灭,对社会改良运动并未放弃。一方面,他向维新变法中牺牲的革命志士表以敬意;另一方面,他试图借佛家所云心的力量以继续激励自己。

就在戊戌变法那一年,梁启超写了一篇短文叫《说动》(1898年),使用“大无畏”、“大雄”等佛家用语,意思是说国家富强,要进行变法,就要有佛教大无畏的牺牲精。该文《惟心》篇中“三界唯心”语,源出于《华严经》。他以颜色为例来说明,“戴绿眼镜者所见物一切皆绿,戴黄眼镜者所见物一切皆黄”;因此,事物之绿和黄,“其分别不在物而在我”,故曰:三界唯心。这也是来自于《华严经》的“心如工画师”一说。关于华严学,在上文探讨谭嗣同的哲学思想中就有交代。谭嗣同对唯识学的理解沿袭了明末以来以华严解唯识的一贯思路。《华严经》属于唯识学六经之一,广义地说,华严学也属于唯识学探讨的范围。

一般而言,“三界唯心、万法唯识”是连在一起讲的。梁启超在《新民说》中第七节“论进取冒险中”说:拿破仑所历至难之境正多,讷尔逊所遇可畏之端亦不少。而拿、讷若行所无事者,无他,其气先足以胜之也,佛说三界唯心,万法唯识。吾以为不能焉,以为可畏焉,斯不能矣,斯可畏矣;吾以为能焉,以为无畏焉,斯亦能矣,斯亦无畏矣。

此其理真非钝根众生之所能悟也。《新民说》是梁启超在1902年至1906年,用“中国之新民”的笔名,发表在《新民从报》上的系列文章。文中以拿破仑和讷尔逊为案例,来说明进取冒险的精神。并联系到佛家所云的“三界唯心,万法唯识”,激发国人改造社会所具有的无畏的、能动的精神。--《20世纪中国唯识学史要》(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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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梁启超的唯识思想。发布于2023-06-27 08:57: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