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巧成拙的小沙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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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第4回“薄命女偏逢薄命郎，葫芦僧判断葫芦案”。我们读鹁这回书认识了小沙弥，为他的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悲惨命运而叹惜。

《红楼梦》的作者给我们出了一道智力测验题，本来冯渊的冤案是由贾雨村判的，为什么回目上写“葫芦僧判断葫芦案”呢？笔者认为回目中说到的葫芦僧是《红楼梦》中一个不小的人物。

小沙弥我们不知道他的名姓，更不知他青春几何，只知道他是姑苏城外十里街（势力街）仁清巷（人情巷）葫芦庙（糊涂庙）中的一个小和尚。后来庙里失火，无处安身进入官衙当差作了“门子”。书中这么说是给小沙弥还俗找一个理由，实际上是小沙弥“佛心不定，放不下人世间的七情六欲所吸引，弃佛门奔红尘，满足个人的欲望而已。”

书中对应天府的小沙弥称为门子。什么叫门子？袁枚（1716──1797）在《随园笔记》中说：“府县中侍茶者为门子。”清赵翼在《陔余丛考》中说：“乃衙署中侍茶捧衣之贱役也。”一般为官府守门之人也叫门子。

应天府里的小沙弥在官府中混了几年之后，今天见到旧相识贾雨村。今天的贾雨村可不是前几年的穷酸书生了，而是堂堂的应天府府尹。贾雨村这几年官运亨达，可小沙弥这几年对官场中的“潜规则”研究得十分精通，当贾雨村判薛蟠的人命案时，贾雨村不了解官场的潜规则，他还想公平、公允、公证的判决此案，想发签差快捕去捉拿凶犯来拷问时，小沙弥不让贾雨村发签，引起贾雨村狐疑不解，只好休庭退堂。

密室内，门子忙上前请安，笑问道‘“老爷一向加官进禄，八九年来，就忘了我了？”贾雨村道：“我看你十分眼熟，但一时总想不起来。”门子笑道：“老爷怎么把出身之地都忘了？老爷不记得当年葫芦庙的事么？”贾雨村大惊，方想起往事，”便携手笑道：“原来还是故人。”并赏门子坐下，并说‘“你我也算贫贱之交了……。”可怜的门子被贾雨村的平易近人，真诚相待所感动，便认为这回认上府尹老爷为“哥们了”，以后自己也会青云直上了。门了忙从顺袋中拿出一张“护官符）递于贾雨村，他又忙忙地说出薛蟠人命案“五个他知道：1、知道丫环香菱（应莲）情况、2、知道凶犯薛蟠情况、3、知道拐子情况、4、知道凶犯与贾家及王家的情况、5、知道老爷复职贾府及王府帮助的情况。贾雨村听完门子这“五个知道”心中起了波涛。门子又向贾雨村说了：“四家皆連络有亲，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情况，并献上他的好主意──既保官还要结束案件的徇私舞弊枉法，胡乱判案的方法。贾雨村听信了门子的话，胡乱判了案，事后立刻向贾、王两府修书两封，一是向贾政、王子腾报个平安，证明给足了两家的面子，另外也想通过贾、王两府让薛家多送些银钱，这样，既攀上了贾、王两府的势力，又得到薛家的实惠。

通过判处这个案件，可以看出小沙弥是一个聪明之人，就連饱读诗书的贾雨村都言听计从；从另外一个角度也看出小沙弥心狠手毒，他的计谋保住了贾雨村的官位又给贾雨村升官发财制造一个登天的梯子。

从反面看，小沙弥是促使贾雨村从一穷儒清官变成贪官污吏的推进人。门子这类人，他们一旦得志就更加疯狂，如果门子得势，他要比贾雨村更加贪酷。但是小沙弥也犯了“等级必尊”的错误，他提出的主意，贾雨村用而发戄也。

我们从文本上得知，如果贾雨村没有遇见小沙弥，他认真判案，他首先要遇到麻烦，因为认真判案必将引起贾政、王子腾的不满，到那时他再想枉法去办案也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是那样做，贾雨村就是不丢官也将是另一番仕途之路了。从这点上看，贾雨村应该好好感谢小沙弥，让小沙弥安稳的生活在自己身边。

可是事实确打破了读者及小沙弥的意料，贾雨村竟然寻小沙弥一个不是，远远地充发了他！贾雨村恩将仇报就是怕小沙弥说出他的老底来，因为贾雨村贫贱的过去影响他的面子，也影响他的仕途，小沙弥是知道贾雨村复官的底细情况的。既然小沙弥将来升大官，他也一样将了解自己底细的人远远发配！如果能留条命那就万兴了。

通过这件事我们不得不说小沙弥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为权势所想，反被自己行为所葬送，他的遭遇也许会引出人们的同情。我们也看得出，读过诗书的贾雨村要比小沙弥聪明一筹，使小沙弥上圈套，并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如果说贾雨村恩将仇报，他确实是这样做的。甄士隐是他的朋友，他进京利考的路费是甄士隐拿的，連防寒的衣服也是甄士隐给的，到京城住处都是甄士隐安排的。如今知道甄士隐的女儿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不去营救反将甄家的丫环娇杏弄去做二房。

我们在痛恨贾雨村的时候，我们也会了解世界上这样的人物太多了。有许多这样人就在我们身边。

秦末农民起义军领袖陈涉回故乡探望，一名与陈涉一起佣耕的朋友来拜见他，这名老朋友当众说出阵涉当年贫困寒酸的生活情况，陈涉听后大怒，令人将他老朋友杀死。陈涉这件事办得十分不好，表面上看只杀死一个老朋友，可是现在身旁的人都纷纷想离去，从此以后没有人敢当面与他说句心里话。后来陈涉农民起义军失败，不能说与陈涉杀朋友没有关系。

日本森村诚一的小说《人性的证明》，后来拍成电影叫《人证》，故事描写一个美国青年约翰尼，远渡重洋来到日本找离别几十年的母亲八杉恭子，母亲找到后，有一段美好的母子生活情景，后来有一次儿子当众讲出母亲以前贫穷潦倒的苦难生活，母亲听到后杀死了儿子。因为今天的八杉恭子已经成为日本的名流人物，她是不能让别人了解她贫穷苦难的过去。我们也不能忘记，“文革”时期，江青将了解她的亲人、朋友及佣人投入监狱，她怕这些人说出她在上海往事中的丑闻。

通过上面的论述，我们应该重视小沙弥的人生之路，因为今天小沙弥式人物还不少，例如被判15年刑的“打黑英雄”王立军就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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