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试论《红楼梦》的人物命名艺术
我国清代大文豪曹雪芹先生笔下的《红楼梦》，在我国古典文学中实属杰出长篇小说，在整个小说中，其人物是上至朝庭下至平民百姓，人物总数大概有900多个，且有名有姓就占据了大概700多人，同时能够称得上典型人物的大概都有几十个，因而整部小说仅人物的命名便是一项浩大工程，而在创作时作者却独具匠心，对人物的命名做到了游刃有余。
对于小说中人物的形象，众多学者进行了多方面的研究，而对于小说中人物的命名艺术，虽然早在《脂砚斋》探讨过，在现代也有不少专家学者进行过探讨，但都是一鳞半爪，对于《红楼梦》中人物的命名全面的考察，多方研究，深入挖掘小说中人物的性格与命运的关系方面还尚显不足。在本文中，笔者尝试着对《红楼梦》中主要人物的命名艺术进行深入探讨，同时结合小说中人物的性格、命运与结局，深入挖掘作者对人物命名的寓意，以便能够更好地领会《红楼梦》中更为深邃的韵味。
一、《红楼梦》人物命名自喻作者身世
其实但凡有读过或者研究过《红楼梦》的人，他们都会提出一个相同的疑问：小说中的贾府不就是在江南的曹家吗？而小说中的贾宝玉不就是少年曹雪芹的写照吗？而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就只需要稍稍了解一下曹雪芹的身世背景就可揭晓。
在曹雪芹的家族中，其祖父曹寅、父亲曹頫都是满籍汉人，都是世袭“江宁织造署”之职务，且其两个姑姑曾经都被选为王妃。在康熙在位期间，六次南下巡游，其中就有四次下榻江宁织造署。由此可见曹家当时可以说地位极高的名门望族。而对于曹家的衰败，那主要是因为其父亲曹頫，由于牵扯到皇室斗争而牵连及任期内财款亏空等事故，故被罢官抄家，正是由于曹頫的败落，使得风风火火了近半个世纪的江南曹家从此一蹶不振，以致走上了衰亡之路。
而曹雪芹则经历了家族由盛而衰的过程，随着家族的败落，自己也由一个贵族一下落魄为“寒士”,由于在生活上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使得他这个本来受过文学熏陶的“文人”能够静下来对自己的人生经历作一番深刻而痛苦的反思。正是有了这种亲身感受这种曲折生活的经历，才促使他能够写下《红楼梦》这种充满传奇色彩的文学巨作。我们都知道《红楼梦》是属于一部自传性很强的小说，其作者曹雪芹的身世家与《红楼梦》中主人公贾宝玉的身世有着不谋而合之处。在作品中人物的姓氏“贾”的谐音是“假”, 这也暗示了作品中人物的姓名都是“假”的，而作品去实质隐寓的是曹氏家族中的“真”人，也就是作品所写的故事是曹氏家族中发生的“真”事。
正是有了生活中的原形，在作品中的第一回里面就设计了故事中的两个重要的结构人物“甄士隐、贾雨村”。而这两个人物名字确实正好点破了“贾”姓深层次的寓意，正好在小说中也有所应证：曹雪芹自己也曾历过一番幻想之后，自己虽然不学无文，但又何妨用“假语村言”来敷衍。因而“甄士隐”其实就是“真事隐”的谐音，“贾雨村”也就是“假语存”的谐音，曹雪芹把作品中主人公姓立为“贾”，这也暗示了其所写的是“自传”，却又想把“真事隐去”，因此特别良苦用心的借用“假语村言”来隐晦自己曲折并敷演一生的坎坷遭遇。
尽管在《红楼梦》中人物的身上似乎能够寻找到一些曹雪芹的影子，但这个两个人物毕竟不是同一人，家族也不是同一家族，因此也不能将其简单的连为一起，但我们却可说曹雪芹在作品中暗自将自己化身为贾宝玉，即便是在写作时经过了深度加工，但在作品中我们也能从贾宝玉的身上或隐或现、或多或少地窥见了作者的身世。在写作时曹雪芹想表现自己的生活但又不能直接写出来，因此便用作品中的故事、人物来暗喻自己的身世，这可不能不彰显出其高明之处。
二、《红楼梦》人物命名的技巧与技法
在《红楼梦》中，涉及的人物众多且关系也复杂，这一姓一名皆为曹雪芹苦心孤诣，其命名均有深层寓意，纵观整个作品中的人物命名，其手法多样：谐音法、取形法、取义法、关系法、别号法、诗词法等等，试分别论述之。
（一）谐音命名法
在《红楼梦》中运用“谐音法”来命名的比比皆是，如：贾雨村, 谐假语村；甄士隐，谐真事隐；贾府最后一代的贾蓉，其媳妇秦可卿, 谐为情可亲也；还有如秦可卿之弟秦钟，谐其为真情种也；贾芸的舅舅名为卜世仁，其谐为不是人也；詹光乃是贾府的清客相公，其名谐为沾光；还有就是被薛蟠所打死的冯渊，谐逢冤也；石呆子者, 实呆子也……。而对于贾府中的四位小姐—— 元春、迎春、 探春、 惜春，如果取其四人名字的头字，便可的出其谐音为“原应叹息”。
（二）字形命名法
运用“字形法”来进行人物命名这在古代是较为常见。例如宋代著名诗人苏轼、苏辙兄弟二人，还有如曹雪芹的父辈曹颙、曹頫等。在《红楼梦》中的贾家，其长晚各辈，基本上都是按字形命名的。在作品中第一代贾家人物都是以“水“字为旁：荣国公贾源、宁国公贾演；贾家的第二代人物都是以“人”字为旁：贾代化、贾代善；贾家的第三代人物都是以“文“字为旁：贾敬、贾敷、贾政、贾敏、贾赦；贾家的第四代人物都是以“玉”字为旁：贾琏、贾珍、贾环、贾琮等；贾家的第五代人物都是以“草“字为头：贾芸、贾蔷、贾蓉等。
（三）寓意命名法
在《红楼梦》中，很多名字都是以“寓意法”来命名的。在第二回中，有林如海者，其姓林名如海。在甲戌本脂中批注:“盖云学海文林也，总是暗写黛玉”。在第四回中，有李氏者也就是贾珠之妻，其父名为李守中。在甲戌本脂批注:“妙。盖云人能以理自守，安得为情所陷哉。”在第八回中，有一买办名为唤钱华者。在甲戌本脂批注：“其寓意钱开花之意，因事生情，随情生文。” 在第九回中，如金荣之名，在正本脂中批注：“妙名盖云，有金自荣廉耻何益哉！”在第十五回中，有小名为金哥者。在庚辰本《脂砚斋》批注:“其从财字上而发出。”
（四）人物关系命名法
在《红楼梦》中，其命名有的还采用了人物关系法。例如在第三回中，“原来这袭人亦是贾母之婢，本名珍珠。”①其名在甲戌本脂批注:“亦是贾母之文章。前鹦哥已伏下一鸳鸯，今珍珠又伏下一琥珀矣。以下乃宝玉之文章。”而在第七回中，其人物的命名是两相对，如：贾宝玉的四个书童，双瑞对寿儿，焙铭对锄药，而贾母丫环的命名也是按照此法来命的。在贾府中的“四春”丫环，他们的命名就是按琴、棋、书、画来定的：抱琴、司棋、侍书、入画：在脂批中注:“贾家的四钗之环，暗以琴棋书画列名，醒目之甚，省力之甚，却凸显其俗中不俗。”
当然还有反其义而用之的，例如王熙凤的丫头叫善姐，单看其名字似乎不是很好，其实不然。善姐开始奉观姐的意思来“侍候”尤二姐，并有意去折磨尤二姐，其实为不善者。还有如赵姨娘的丫头小鹊，这个名字虽悦耳动听且寓含报喜之意，而她有一次向怡红院报了一则信息，以至于怡红院的一片恐慌，使得贾宝玉惊怕不已，卧床装病，因此小鹊就无异于是报了忧。
（五）别称命名法
在曹雪芹的《红楼梦》中还有一种名讳就是人物的“别称”，在作品中人物的别称也可以叫人拍案叫绝。如：在大观园中，林黛玉戏称刘姥姥为“母蝗虫”，这样的别称不仅令人发笑而且还很形象；还有贾宝玉的别称叫着“无事忙”，这个别称也是十分贴切；再如“号山子野者”等等别称，在庚辰本脂批注:“妙号，随事生名。”
在《红楼梦》中人物别称或者其他称呼最多的要属贾母。例如在三十八回里：“刘姥姥就称贾母为老寿星。”在庚辰本脂批注:“贾母之别称何其多也，在外人口中则曰其为老太太，而在阿凤口中则曰其为老祖宗，但在僧尼口中则曰其为老菩萨，刘姥姥口中又曰其为老寿星者也，似有数人也，实则皆贾母，其实在是难得如此名尽其妙也。”
（六）诗词命名法
在《红楼梦》中，人们最为熟悉的人物当属袭人，袭人本姓花，名珍珠，其名讳是贾宝玉选取陆游诗句中的“花气袭人知昼暖，鹊声穿树喜新晴”而改编为袭人，正是因为如此还被其父视为“刁钻”。在六十二回里众家玩射覆的时候，香菱就说道宝玉、宝钗的名字“都原来在唐诗上”，宝玉原来于唐代诗人岑参的“此乡多宝玉”诗句，而宝钗则出自李商隐诗中的“宝钗无日不生尘”，
运用古诗来命名可能未必真是曹雪芹的本意。在明代诗人高启的《梅花》诗：“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这首诗中也含有林黛玉、薛宝钗之名；在第五回中，在太虚幻境贾宝玉所听到的《终身误》曲子中“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这些句子就与高启的诗很相像。
三、《红楼梦》人物命名预示着人物命运的发展与结局
在整个《红楼梦》人物命名中，其不仅在方法上具有多样性，还深层次的蕴涵了故事情节的发展与人物的命运的结局，例如贾母的丫环叫着鸳鸯，这“鸳鸯”其实寓意着成双成对，夫妻和满，但是在作品中鸳鸯却孤独一身，这就是用的反义，其结局是出乎人们意料，因而名为鸳鸯而其实在贾府中是实难成双的。
（一）《红楼梦》人物命名寓意家族荣枯
在《红楼梦》中第一代人物贾演、贾源，在他们的名中都有“水”字偏旁，其“水”寓意其乃是万物生长之源，他们是贾府富贵荣华的开创者，因此贾府中的“宁”和“荣”也是源于此二祖。《红楼梦》中贾府之兴旺，可以说第一代人物所开创的基业，尤其是荣府中皇帝所书赐的荣国公贾源的“荣禧堂”牌匾，就足以说明贾府在朝中的地位。
贾府中第二代主要是以“代”字排行，荣府的承袭者就名为贾代善，而宁府的承袭者其名为贾代化。名中的“代”其实就是寓意承袭祖先、开启后代，而这个“代”字其偏旁上有“人”，这个“人”字在古诗中寓意:“江山代有人才出”的涵义，也是对先祖的功业及荣华富贵的传承，“善”、“化”其实则都是积善修德以传家之寓意。
贾府的第三代人物中主要有贾敬、贾敷、贾政、贾赦，其名中都含有“文”字偏旁，其语言蕴含:“文治武功”，这也暗示了在贾府的第三代人物中能有治国安家方面的“能人”，这主要是表明贾氏第三代已经从武行转为文治，成为钟鸣鼎食之朝廷显贵，而贾政就是其代表。
贾府中第四代主要是以“玉”字为偏旁进行排行的，有贾宝玉、贾珠、贾琏、贾珍、贾环。宝玉、珠、琏、珍、环都实为贵重之玉器，这就暗示着贾氏家族是经过了三代的积累。正是有了先祖创下的祖业，使得就贾氏第四代获取得天独厚的条件，他们一出生就显示其可享尽荣华的富贵之命，这也同时显露出他们浓重的脂粉和纨绔气息，这就暗示着这一代将是享乐腐朽的。在贾府中子嗣虽多，但基本上都是无可继业。如：贾环的不成器，贾珠的早死，惟有“贾宝玉”一人略可望成，虽然贾宝玉是贾府唯一的继承家族事业的希望，也是就是所谓“命根子”，但他却是所有子嗣中最厌恶封建仕途的，因此他也无望于参与朝政。也预示着这些人物将会过着“锦衣玉食”的富裕的生活。
贾府中的第五代人都是以“草”字头排行的，如：贾兰、贾蓉、贾菌、贾蔷、贾芹等，其就暗示着基本上是无用之才，其中贾蓉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这些隐寓着他们将是草芥平民，也暗示着贾府将由盛而衰直至彻底的败落，这也正合了“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因此，我们可以看出作者对于贾府人名的精心设计，既不失大雅，但又隐寓了贾府人事代谢的兴衰。
在《红楼梦》整个人物的名字中，曹雪芹将贾府由盛而衰的历程十分含蓄、隐蔽地通过人物的命名暗示出来，可以说是真正的匠心独运。
（二）《红楼梦》人物命名暗藏人物关系
在《红楼梦》中，人物命名其实也暗藏着他们的婚姻关系。例如：宝玉的命名就与宝钗、黛玉的命名有着紧密的联系，在宝玉的名字中隐含着他与宝钗、黛玉的婚姻、爱情关系。在“宝玉”的命名里面，这其中既含有“黛玉”之“玉”，又有“宝钗”之“宝”，这也就正合了宝玉与宝钗，宝玉与黛玉对等的婚姻、爱情关系，也就表达了宝玉与宝钗的婚姻关系“金玉良缘”，同时也有着宝玉与黛玉之间的爱情关系“木石前盟”。
“木石前盟”暗藏着宝玉与黛玉在出生之前就是天上的一段姻缘。“宝玉”的前身就是女娲娘娘在炼石补天时而遗留下的一块“无才可去补苍天”的顽石，而黛玉则姓林，“林”也就是草木，这而言暗喻着她前身是绛珠仙草。这木与石的巧合，表达了他们是以一种自然的本真而存在的，同时也表达了宝玉与黛玉之间是发自内心的自然而纯真的爱情。
“金玉良缘”表现的是宝玉与宝钗人间所注定的婚姻关系。而“玉”其实就是宝玉出生而自带的玉，“金”说得就是神仙癞头和尚送给宝钗的金锁。在宝玉的玉上刻着“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八个大字，这与癞头和尚送给宝钗的金锁上的“不离不弃,芳龄永继”的八个字刚好是一对的。这也表达了他们的世俗的婚姻观念。
《红楼梦》中另外一个主要人物王熙凤，其名“凤凰”是一种神鸟，雄者曰凤，雌者曰凰。而王熙凤这个女性其名为男性名字，这就预示其将有过人的智慧与才干：“凤”实属于一种较为高贵祥瑞的神鸟，取其名是希望能够给贾府带来希望，但事实上她却只是“凡鸟”，
在面对贾府末世的走向，却不能力挽狂澜。在她的管理下不仅没有给贾府带来中兴，却反倒推动了贾府的败落，因此自个也落个“哭向金陵事更哀”的凄惨结局。
另外，如贾府的四小姐元春、迎春、探春、惜春，其名打头字为元、迎、探、惜，其谐音为“原应叹息”，正好就与“万艳同悲”、“千红一哭”相吻合，这就预示着《红楼梦》其实是为小说中的青春女儿们所唱的一曲悲歌。
命名取字，能表现命名者的性格以及他与被命名者的关系，通过形象的描写，就可以构成典型的情节。在古典小说中，《红楼梦》写这类情节为数最多，也最出色。丫头红玉因为重了宝玉的名字，改叫小红。“凤姐听说，将眉一皱，把头一回，说道:‘讨人嫌的很！得了玉的益似的，你也玉，我也玉’。”②
宝玉因珍珠姓花，取“花气袭人知昼暖”的诗意，把她改名袭人，并不是象有的评论者臆测的隐“花贱人”。这原是一个好名好姓，寄托着少年宝玉的机趣和天真的期望，以为凡是女儿都是“水做的骨肉”。还为此受到贾政的呵责。后来，旨趣上的分歧出现了。宝玉才借小丫头芸香的名字发泄他的不满。袭人改芸香为蕙香，宝玉说:“明儿就叫四儿，不必什么‘蕙香’‘兰气’的。那一个配比这些花，没的玷辱了好名好姓。”③忿忿然指责花袭人玷辱了好名好姓。
（三）《红楼梦》人物命名应物象形
在《红楼梦》中，人物的命名也有是根据人物的身份职业而定的，也就是随物取意因事生名。如：冯渊的谐音就是“逢冤”，这个名字也正合他因与英莲争买而被打死之意；而贾政养的清客“詹光”，其谐音为“沾光”：卜固修的谐音为“不顾羞”，“单聘仁”的谐音为“善骗人”，其也暗寓了人物的本质：在大观园中专门管理园林的佣人叫祝( 竹) 妈、叶妈。
对贾府中丫头的命名更是表现的随物取意，她们的名有的是依鸟名而取，例如：鹦鹉、紫鹃、雪雁、鸳鸯等;有的是以珍宝而取名的，例如：翡翠、玻璃、琥珀、珍珠等；还有的是以天象而取名的，例如：彩霞、綺霰、麝月等；也有贾府中唱戏的小戏子也都带个“官”字，例如：藕官、药官、豆官、芳官等；而贾府中四位小姐的丫头们的名字，就分别是抱琴、司棋、侍书、入画，我们把其连起来就是“琴棋书画”，这就暗示着其主人贾府中的四位小姐身份、爱好、修养等等。
《红楼梦》其为我国古典文学的巅峰之作，其表现的艺术手法是极其高妙。在这鸿篇巨制的长篇小说中，除了小说内容与艺术表现手法显示作者之高妙外，其人物的命名则是细之切，可谓是令人叹为观止，其正如作品中第一首标题诗所说：“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④《红楼梦》的人物命名也有着与其相似之处，可以说是独具匠心，鬼斧神工，实属是令人解不尽其味。
注释：
①曹雪芹、高鹗：《红楼梦》；岳麓书社；1987年4月第1版，第24页。
②曹雪芹、高鹗：《红楼梦》；岳麓书社；1987年4月第1版，第200页。
③曹雪芹、高鹗：《红楼梦》；岳麓书社；1987年4月第1版，第150页。
④曹雪芹、高鹗：《红楼梦》；岳麓书社；1987年4月第1版，第3页。
参考文献：
[1] 曹雪芹、高鹗：《红楼梦》；岳麓书社；1987年4月第1版。
[2] 周先慎：《明清小说导读》，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
[3] 周先慎：《明清小说》，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