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单位:山东社会科学文化
荀子儒家学派的重要要代表人物,他在继承儒家学统的基础上,又吸收各家之长建立了自己的思想学说体系,其中包含着丰富的思想文化资源。荀子《赋篇》创作于战国时代,虽自《汉书?艺文志》诗赋略记载有十篇之后,荀况的赋就不再见于史志目录了,但据《隋书?经籍志》、《旧唐书?经籍志》和《新唐书?艺文志》记载,荀况的集子只是名称有所变化,其作品基本上保留了下来。《赋篇》包括《礼》、《知》、《云》、《蚕》、《箴》五赋、《佹诗》和小歌各一首,全文共1372字。虽距今时代久远且篇幅短小,但其文化蕴涵却丰富绵远,取之不尽。
 

 

 

 

一、以赋名篇,描摹铺陈
荀子《赋篇》是我国文学史上第一部以赋名篇的文学作品。首次把赋作为一种文体的名称,在赋学史和文体学上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赋”的本义即铺叙朗诵,引申为一种着意铺陈事物、不歌而诵”的文体名称。它像诗一样全篇押韵,但它的句式又像散文一样没有固定的格式,所以它是介于诗歌与散文之间的一种文体。
荀子的《赋篇》,与屈原的《离骚》和后来的古赋、骈赋、律赋、文赋等相比,具有不同的特点。有学者认为,赋本源于《离骚》,但屈原没有明确提出“赋”的概念,而荀子是第一个使用赋的名称和用问答体写赋的人。
《赋篇》中的五赋,详细铺张的描写了礼、知、云、蚕、箴五件事物。如写“知”:

 

有物于此,居则周静致下,动则綦高以钜,圆者中规,方者中矩,大参天地,德厚尧禹,精微乎毫毛,而充盈乎大寓。忽兮其极之远也,攭兮其相逐而反也,卬卬兮天下之咸蹇也。德厚而不捐,五采备而成文,往来惛惫,通于大,出入甚极,莫知其门。天下失之则灭,得之则存。

 

他说:在这里有种东西,停留时就周遍地静处在极低点,活动时就极高而广大无边。圆的合乎圆规画的圆,方的和角尺画的能相掩。大得可和天地相并列,德行比尧、禹还敦厚慈善。小的时候比毫毛还细微,而大的时候可充满寥廓的空间。迅速啊它们到达了很远很远,分开啊它们互相追逐而返回山边,高升啊天下人就都会生活维艰。它德行敦厚而不丢弃任何人,五种色彩齐备而成为花纹,它来去昏暗,变化莫测就像天神,它进出很急,没人知它的进出之门。天下人失去了它就会灭亡,得到了它就能生存。
如写“云”:

 

皇天隆物,以示施下民,或厚或薄,常不齐均。桀纣以乱,汤武以贤。涽涽淑淑,皇皇穆穆。周流四海,曾不崇日。君子以修,跖以穿室。大参乎天,精微而无形,行义以正,事业以成。可以禁暴足穷,百姓待之而后泰宁。

 

他说:上天降下一种东西,用来施给天下人民;有人丰厚有人微薄,常常不会整齐平均。夏桀、商纣因此昏乱,成汤、武王因此贤能。有的混沌有的清明,浩瀚无涯静穆无闻。四海之内全部流遍,竟然不到整整一天。君子靠它修身养心,盗跖靠它打洞进门。它的高大和天相并,它的细微不显其形。德行道义靠它端正,事情功业靠它办成。可以用来禁止暴行,可以用来致富脱贫;百姓群众依靠了它,然后才能太平安定。
另外,其他各篇对礼、蚕、针的描写也是如此。每篇无论是在设问部分还是覆射部分,都曲尽物态,淋漓刻画,铺排修饰,语言华丽。刘勰说汉赋是“铺采摛文”,讲究铺陈和辞藻的壮丽是汉赋的特色之一,荀子的《赋篇》与汉代所确立的赋体的奢华铺张有着一脉相承的关系。而往前追溯,屈原、宋玉的骚体赋,铺陈描写华丽,情感抒发热烈大胆,而屈赋更为明显。如《离骚》: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余虽好修姱以靰羁兮,謇朝谇而夕替;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芷;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尤未悔;众女疾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固时俗之工巧兮,俪规矩而改错;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

 

《文心雕?物色》评价《离骚》:“及《离骚》代兴,触类而长,物貌难尽,故
重沓舒状,于是“嵯峨”之类聚,葳蕤之群积矣。”屈原《离骚》的反复铺陈和比兴的巧妙运用,使情感得到了很好的发挥。
荀卿《赋篇》中的五首,作者反反复复描述一件事物,目的就是为了让猜谜者能洞悉谜底。朱光潜《诗论》中说:“前五篇都极力铺张所附事物的状态、本质和功用,到最后采用一句话点明题旨。”虽然荀卿赋排比铺陈的目的与汉赋不尽一致,但这正是赋体文学渐渐成熟的标志。汉赋夸张的铺排不仅是为了迎合统治者的虚荣心理,也是为了赞美汉朝国运昌盛、文学繁荣,但是到了后期,汉赋的发展已经脱离了原来的轨道,慢慢成为文学士子们仕途升迁的一种捷径,这对赋文体本身的继续发展是极为不利。尽管如此,王芑孙在《读赋卮言》中说:“相如之徒,敷典摛文,乃从荀法。” 近代学者王国维将汉赋称为“一代之文学” ,这不仅充分肯定了汉赋的文学价值,同时也肯定了荀赋的典范作用。
《佹诗》共十八句,有四言句、八言句,也有十一言句,前十一句“乡”、 “盲”、“藏”、“堂”、“将”、“强”、“皇”、“匡”等都以“ang”为韵脚,后七句都以“也”字结尾。《小歌》共二十句,每句四言,隔句押韵。前六句以“i”为韵,次八句以“也”字结尾,后六句“聪”、“凶”、“同”等都以“ong”为韵脚。这两篇韵律节奏鲜明,情感急切,与前五赋虽情感不同,但两者都将比兴象征手法运用得炉火纯青,形象生动之余而有情感真挚,在写作手法和写作特色上却有异曲同工之妙。另外,这两首句式齐整,朗朗上口,既让人体味到回环往复的韵律之美,也领略到浓郁的楚国风味。所以有学者将《小歌》与屈原《涉江》、《橘颂》、《抽思》、《怀沙》中的乱辞作比较,认为两者非常相似。如:《橘颂》:“阴阳位”,《佹诗》有:“天地易位,四时易乡”等等。前者与后者,不仅在意义上相近,比兴象征的对象也十分相似。《佹诗》、《小歌》与《荀子赋篇》前五首相比较,虽也是铺陈直叙,但更多的融入了屈原似的创作风格,将叙说对象寓实于虚,加入了楚国所辖地域特有的怪诞虚妄的意象。因荀子入楚为兰陵令时,屈原早已投江,所以这两篇作品晚于屈原作品,它承袭了楚国文学创作之遗风,融合了南北文学的特色,为汉赋的出现奠定了深厚的基础。
二、采用隐语,明谜暗指
《荀子?赋篇》五首是先秦时期流行的“隐语”。“隐”是先秦时期特有的一种文学体裁,刘勰《文心雕龙?谐隐》诠释“隐”:“隐者,隐也。遁辞以隐意,谲譬以指事也。”隐,就是隐藏事物的本貌并用其他的事物来暗示所要表达的意义:“自魏代以来,颇非俳优,而君子嘲隐,化为谜语。谜也者,回互其辞,使昏迷也。或体目文字,或图像品物,纤巧以弄思,浅察以炫辞,义欲婉而正,辞欲隐而显。荀卿《蚕》赋,已兆其体。”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隐语”类似于今天的“谜语”。但“隐语”在文学功用上有其特定的历史背景。据学者考证,“隐语”来源于上古巫史仪式中的预言和隐喻,是一种很庄严的文学形式。朱光潜先生说:“隐语在近代是一种文字游戏,在古代却是一件极严重的事。它的最早应用大概在预言谶语。……这种隐语大半是由神凭附人体说出来,所凭依者大半是主祭者或女巫。” 随着历史的变迁,这种文学形式逐渐从巫史仪式中分离出来,慢慢运用于朝堂之上,其幽默诙谐的特点主要用于外交、宫廷讽谏等活动。《荀子?赋篇》中的这五首作于齐宣王时期,此时荀子初至齐游学,因而利用“隐语”这种委婉的外交手腕来宣传自己的治国理论是合情合理的。
《赋篇》采用独特的隐语形式,有别于《荀子》其他的文学作品。如《赋篇》之礼赋所写:

 

爰有大物,非丝非帛,文理成章。非日非月,为天下明。生者以寿,死者以葬,城郭以固,三军以强。粹而王,驳而伯,无一焉而亡。臣愚不识,敢请之王。王曰:此夫文而不采者与!简然易知而致有理者与!君子所敬而小人所不者与!性不得则若禽兽,性得之则甚雅似者与?匹夫隆之则为圣人,诸侯隆之则一四海者与!致明而约,甚顺而体,请归之礼。

 

从结构上看,“臣愚不识,敢请之王”中前半段是设辞,即设问,是荀子所问部分;而后半段是设赋,即对答部分,从“王曰”看,应是齐宣王所回答的部分,这与史料中齐宣王好“隐”的记载是相吻合的。从内容上看,《赋篇》的五首赋表面上看是写礼、知、云、蚕、箴这些毫无联系的事物,实质上是暗指礼、智、圣、贤、士,除了《云赋》是用“弟子”口吻提出设问外,其他四篇都是以“臣下”的口气来提问,这也再次证实了“隐”这种文学形式不同于一般,他的政治严肃性和实用性与其后来的发展趋势是完全不同的。
《汉书?艺文志?诗赋略》载:“大儒孙卿及楚臣屈原离馋忧国,皆作赋以风,咸有恻隐古诗之义。” 班固将荀赋与屈赋放在一起议论,就是指出了两者的相同之处。屈原历经楚威王、楚怀王和顷襄王三个时期,主要活动于楚怀王统治时期,时间大约在公元前 310 年到公元前 280 年左右。而荀子的游学活动主要在公元前 298 年至公元前 238 年。两人曾生活在同一时代,并且荀子曾在楚地担任兰陵令,晚年在兰陵著书终老。虽然两人的生活没有交集,但他们文学作品的创作在某个时期具有相同的时代背景。
屈原身在楚地,楚地巫风盛行,巫史仪式十分庄严隆重。楚地巫史文化中存在大量的神奇怪诞的传说故事,这种独特的文化特色在屈原作品《九歌?河伯》、《九歌?山鬼》、《天问》中有着深刻的体现。在《离骚》中,屈原以草、美人自居,其实这种隐讳的形式是为了暗讽政治黑暗成风和感伤被谗害的悲惨境遇,从某种程度上看,这与荀子“隐语”形式的赋体有相似之处。两者都是用隐喻和寓言的形式来达到表达某种情感的目的。只是由于两者的身份地位不同,屈原抒发更多的是自我情怀,而荀子则是以政治劝谏为目的。
采用“隐语”的形式来描摹物象,进而由象求意,是荀子和屈原赋体的共同特点之一。刘勰在《文心雕龙?诠赋》中概括荀子赋体的文学方面特征,说是“述客主以首引,极声貌以穷文”。但是,仔细探究,《赋篇》的华丽修饰是由于隐语的特殊要求,他要求极尽能事地将事物的本质隐藏起来,并用具有迷惑性的语言来修饰,故意将之显得云中绕雾的情境,这是揭示谜底的必然。在隐语式的荀卿赋中,铺陈的最后目的就是点明题旨,其铺陈的方向与点题的方向是一致的。
三、托物讽喻,劝百讽一
《荀子?赋篇》包括前五首隐和《佹诗》、《小歌》部分,都是为了咏物抒情说理,前五篇赋具有托物寓意的特色。文中对“礼”、“知”的铺叙,意在宣扬荀子的政治主张。对“云”、“蚕”、“针”的描画,也别具深意,如云“德厚而不捐”、“功被天下而不私置”,蚕“养老长幼”、“功立而身废”,针“下覆百姓,上饰帝王”等等,都寄寓着作者的主张。其实,荀子铺叙这些物件,是为了强调“礼、智、圣、贤、士”对治国兴邦的重要性。而后面的《佹诗》和《小歌》,也是感慨政治昏暗、君主昏庸、贤士不被重用的悲惨现实,并用来讽谏君王甚至是后世君王要远离奸佞、善用贤臣。
屈原赋和宋玉前期的赋作也有讽谏的目的。宋玉《登徒子好色赋》就是讽谏君主要远离美色,专心政事。但是,随着汉赋逐渐的成熟壮大,汉赋的政治功利性愈加明显,这种讽谏的写作意图便慢慢淡化了。《史记?司马相如列传》:“扬雄以为靡丽之赋,劝百而讽一,犹驰骋郑卫之声,曲终而奏雅,不已亏乎?” 
扬雄的赋代表了汉大赋的最高成就,他的两赋《子虚赋》和《上林赋》基本上规定了汉赋的模式:先连篇累牍地堆砌辞藻,豪华夸张的修饰,最后以淫乐足以亡国,仁义必然兴邦的讽谏作为结尾,终成“劝百讽一”的体制。然而,《汉书?艺文志?诗赋略》却这样评价:“其后宋玉、唐勒、汉兴枚乘、司马相如,下及扬子云,竞为侈丽闳衍之词,没其风谕之义。” 尽管班固如此概评,但荀赋的劝谏功用不仅不能因此被抹煞,而且这种托物讽谕的特点对后代“劝百讽一”的赋颂传统的形成无疑具有极大的影响。
荀赋中运用象征的手法来托物言志、以物象寓意的特点在屈赋中也有体现。东汉王逸《楚辞章句?离骚经序》曰:“《离骚》之文,依《诗》取兴,引类譬喻。故善鸟香草,以配忠贞;恶禽臭物,以比谗佞;灵修美人,以媲于君;虑妃佚女,以譬贤臣;虬龙鸾凤,以托君子;飘风云霓,以为小人。” 屈原用香草美人自居,来显明自己坚贞高洁的情操,并表达自己的喜怒悲愤,托物言志而又意在言外。毕庶春先生在其《荀况赋篇刍议》中论到,荀卿和屈原的作品中都有“以物象寓意”的艺术表现手法。这是因为他们接受了同一文学和美学风尚,这种美学理论来源于《易》中的“意象说”:《易》者,象也。象也者,像也。子曰:圣人立象以寓意。其称名也小,其取类也大,其旨远,其辞文。作品以细微之物来譬喻大物,因而以物象寓意,“意在言外,意旨深远”。屈原和荀况的作品灵感大抵来源于此。《易》中的“以物象寓意”的手法流传到文学领域便是以《诗》中的“比兴”为典型代表。尔后诸子百家都纯熟的运用了这种“比兴”手法,来向世人诠释自己的政治观、哲学观、人生观。
篇未的佹诗与小歌,则与前五篇赋略为不同,它不取猜谜的形式,而以较为显豁的词语来铺叙揭露社会上的反常现象,更具有展表政治主张的味道。

 

天下不治,请陈佹诗:天地易位,四时易乡。列星陨坠,旦暮晦盲。幽闇登昭,日月下藏。公正无私,反见从横。志爱公利,重楼疏堂。无私罪人,憼革贰兵。道德纯备,谗口将将。仁人绌约,敖暴擅强。天下幽险,恐失世英。螭龙为蝘蜓,鸱枭为凤凰。比干见刳,孔子拘匡。昭昭乎其知之明也,拂乎其遇时之不详也。郁郁乎其欲礼义之大行也,闇乎天下之晦盲也。皓天不复,忧无疆也。千岁必反,古之常也。弟子勉学,天不忘也。圣人共手,时几将矣。与愚以疑,愿闻反辞。
其小歌曰:念彼远方,何其塞矣。仁人绌约,暴人衍矣。忠臣危殆,馋人服矣。琁玉瑶珠,不知佩也。襍布与锦,不知异也。闾娵子奢,莫之媒也。嫫母力父,是之喜也。以盲为明,以聋为聪;以危为安,以为凶。呜呼上天!曷维其同。”

 

《佹诗》开篇便描绘大自然黑白颠倒、四时失序的现状,揭示了人类社会贤良之士受诬陷而奸佞谗臣却肆意猖獗的混乱现象,以比干、孔子为例,说明自己乃至其他圣贤怀才不遇、满腔治国的热情遭受冷遇是一种受时代限制的规律性的产物。虽然感叹于此,但荀子依然坚信光明会重现于世,正义之言必将会战胜邪恶。诗的最后一句“与愚以疑,愿闻反辞”是以设问的口吻来要求荀子反复言说政见,这便有了以下的《小歌》。《小歌》将批判的矛头直指楚国,揭示楚国社会秩序混乱、黑白颠倒的现状。荀子语气强烈,情感鲜明,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自己对春申君邀请的谢绝之意,并标明自己坚决不会同这些人为伍的决心。从全篇来看,充斥着荀子对礼乐不兴的悲叹和对时政的不满,也透露着自己怀才不遇、政治抱负无法施展的怨恨。所以,《佹诗》和《小歌》的情感基调与前五赋的慷慨激昂完全不同。从写作手法上看,《佹诗》与《小歌》历年来都被文学家认为是赋体。鲁迅曾说:“又有《佹诗》,实亦赋,言天下不治之意……词甚切激,殆不下于屈原,岂身临楚邦,居移其气,终亦生牢愁之思乎?” 鲁迅这句话,既表明了《佹诗》的文体,也揭示了它的创作意图,认为它的气势与屈原赋不相上下,这是对《佹诗》极高的评价。方孝博说:“至于《佹诗》,则是对当时楚国政治混浊状态的尖锐批评与讽刺,比《成相》篇中所言更为坦率和激切。《佹诗》的末尾附有《小歌》,词意尤至悲惋。” 
荀子《赋篇》内涵丰厚,它将荀子的某些思想学说上升到理性自觉的高度,又将这些深刻的意蕴通过简单铺陈的方式表达出来。这种特有的形式不仅把民族的文化记忆形象的呈展,而且还精准的阐释了其中的文化要义。认真解读和探究其间的深意,使它和我国的社会实践紧密结合,有着不容估量的学术意义和现实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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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荀子《赋篇》的文化蕴涵蠡测发布于2023-03-19 22:06: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