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赋

余贻靖，邓州市红学会会员。

二〇一五年，乃伟大作家曹雪芹诞辰三百周年。每每遥想曹公当年“茅椽蓬牗瓦灶绳床，其晨夕风霜，阶柳庭花，亦未有妨我之襟怀笔墨。”“残杯冷炙有德色，不如著书黄叶村。”“…何我堂堂须眉，诚不若彼裾衩哉！”遂倾一生心血写一部“稗官野史”，专为女性之不幸及屈抑作出“风尘怀闺秀”之泣诉和颂扬！嗟夫！因感此大爱情怀，以作斯赋纪之念之——

 

夫自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补天。央央华夏，古老文明，独夫世界惟一未曾中断。延绵至今的华夏文明。在人类之历史长河中，中华文化，光辉灿烂，源远流长，延续不绝，仁风远播，大化同行，宛若江河行地，日月经天，泊及近代兮。

嗟夫！三百年红楼梦，横空出世，中华民族之骄傲兮；红楼梦乃中国封建社会末期生活之百科全书焉。文采风流兮千古奇绝，为中华传统文化之全面综合和集大成兮；万艳悲咽兮叹惋红楼风月，潇洒悲凉兮宛似西台恸泣；风月情真兮独有痴狂灵秀气。燕市狂歌，秦淮残梦，旧恨新仇，都付黄叶醉蒿莱兮。伟哉。一代伟人毛泽东曾高度评价是书曰：“中国有四件大事，第一件地大物博，第二件人口众多，第三件历史悠久，第四件在文学上有《红楼梦》。”又曰：“中国武有长城，文有《红楼梦》”。《红楼梦》兮，诚哉，伟大而神奇的悲剧小说。堪称文采风流第一书，乃是文学巨匠曹雪芹留给后人的文学瑰宝，乃是光彩夺目的世界级“文化国魂”乃是永远珍藏在国人心灵上的瑰玮文学遗产焉。

伟哉红楼，惟其思想、精神之伟大兮，此书开卷则表明“大旨谈情”，更提出“千红一窟（哭）万艳同杯（悲）的大悲悯情怀，何等伟大的大爱思想境界兮！何等珍爱女性兮！夫精神何也，乃“正邪两赋”兮。雪芹之“作者痴”，宝玉之“痴狂”、“疯傻”与前代晋贤之“痴”，晏小山之“四反”、张宗子之“七不可解”，悉皆相通相贯兮，而此类型人物，即乃曹雪芹所云“正邪两赋”而来之人，此乃中华民族之人杰也。瑰意琦行者也。他们的思想与心灵，学识与修养， 確乎是中华文化最宝贵的人文精神。适至清代雍乾之世，产生了曹雪芹，写出了“石头记”。此中华文化上的异彩兮，就是“正邪两赋”就是“痴”也。

伟哉红楼，莫过于文笔艺术之伟大兮。若夫文本极富特色和独创。然则正是中华文明之继承。综合延伸，运思和扩展。据考证红楼人物约为四百二十一人，其中男子二百三十二人，女子一百八十九人。男女老少，尊卑贵贱，各式各样，有血有肉，活灵活现，性格各异，主 线是悲欢离合，大旨谈情兮，他们有机地集中，又神奇“聚会”，而并非互不相干互不关联，实为古今中外文学史上唯一独创，无与论比兮；书中大小人物，生活在一起，生死休戚，息息相关，并非依次上场，各自演戏之七拼八凑，此乃奇跡也。至若“雪芹之写人，打破了以往的旧式，好人一切都好，坏人一切皆坏。”红楼人物一似现实中之人，性格特性极其复杂，各有其长，各有其短，岂容有意美化或丑化乎？诚如鲁迅所言：“都是“如实抒写”，非纯主观概念式之褒贬矣，”此特点绝不见于以往的小说中，若无大爱情怀，何嘗有大悲悯、大体贴，“众生皆备于我乎”。而或写人手法，纯粹是中国画法之传神写照，重“神似”，而非拘泥于“形似”矣。故而书中人物一出场，一开口，一投足，则如闻其声如见其人，如临其境兮，此疏淡外貌细节的描写和刻画，可谓中华文笔艺术之一大精髓，尤须体察也。或通过赋诗、填词、题额、拟对、制谜、行令等情节的描绘，深刻地反映封建价级的文化精神生活。通过人物思想性格文化素养的描写，以达到作者“有传诗之意”，正所谓“诗如其人”矣。或采取谶语式的表现手法。即作者预先隐写小说人物之未来命运，而暗中预示方法则各式各样，诸如太虚幻境中的《红楼梦十二支曲》以及“灯迷诗”。《好了歌注》，《芙蓉誺》等等，而其全部悲哀之音的代表作《葬花吟》乃“诗谶”也，正所谓“伤心一首葬花词，似谶成真自不知。安得返魂香一缕，起卿沉痼续红丝”？仿佛无意之中预先道出了黛玉将来的悲惨结局。或采用平淡而纯朴的语言艺术，即所谓“似谲而正似则而淫”也。或在炼字造句上运用语言技巧，琢句炼字，力求新奇。然而亦须新而妥，奇而确，理为上矣。或追求形声毕俏的人物语言。夫人物语言不同于作者的敍述语言，而有其自身的物质，自身的要求。正如清人章学诚在《文字通议》卷五中曰：“文人故能文矣，文人所书之人，不必尽能文也。叙述之文，作者之言也，为文为质，惟其所欲，期如其事而已矣；记言之文，则非作者言也，为文为质，期于适如其人之言，非作者所能自主也”。或打破传统写法。此书安排了四组叙述者。一是作者（即曹雪芹）是斯书主要叙述者。二是甄士隐，贾雨村。三是冷子兴是文本中最次要的一个叙述者。他出现在第二回。四是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是文本中一组重要的叙述者，仅次于作者本人。或在文本中穿插大量的诗词曲赋等韵文文体。对于描写环境，刻画人物，烘托气氛起到了主要作用。据粗略统计，仅以文体而言，有诗，包括五言、七言、古歌行；词，词牌约有十余种；曲，小令；诗迷、联语；酒令、儿歌、民谣；赋、骈文；八股文、对联、匾额、偈语，策论，誺祭文。惟其中国古代之文体基本包括无遗也。嗟乎，奇哉红楼，有“蝶恋花”词赞曰：“二百余年如逝水，文坛几多英雄。欲领风骚总是空。惟有雪芹在，红楼依然红。白发青丝案头上。细品秋月春风。宝黛香消再难逢。盛衰多少事？尽在此书中。”

噫！伟哉红楼。吾嘗读《红楼梦》，曾作“贺新郎”一首，词云：“娲石显灵慧，却仰慕，荣华富贵，思凡心切。僧道指点化美玉，苦恨好事多劫。尽凄凉、断肠风月。转眼间悲生物换，更千红哭万艳悲咽，空万境，梦泪血！文采风流千古绝。怀悲情，风尘闺秀，痴情谁解？风雨如晦凄凉泪，一曲葬花悲彻。宝黛情，云飞烟灭。十二金钗红颜薄，看荣宁，功名繁华歇，情未竟，已呜咽”。

二〇一五年六月二十日  乙未端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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