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李暠手令戒诸子

第114卷,晋纪三十六,安帝义熙元年,乙巳(公元405年)


 

李暠之后兴于唐①,于是而知之在人心,非君子徒为之说以诱人于善也。曰:“履信思乎顺,是以自天祐之,无不利②。”夫人亦岂好为疑诈而与人相逆哉?爱憎乱之也。亦既见为可为而为之,见为可言而言之,则孰(孰,谁)遽背其初心而自相刺戾(刺戾,犹矛盾?见可爱而移,见可憎而止,而后心不能以自保,宁弃信也,且以快一时之情也。爱憎者,非以顺物,而求物之顺己也,求物顺己而不顺于物,勿恤(恤,忧虑)也。顺己者,爱之而赏醲(赏醲,重赏,厚赏。醲,同浓);逆己者,憎之而罚滥;罚滥既已大伤乎人心,赏醲则得者自诧(自诧,自夸)其邀取(邀取,求取,索取)之工而不以为恩,不得者抱怏邑(怏邑,即怏悒。郁郁不乐貌。邑,同悒)以不平者积矣。是故履信思顺者,不求之物理,而但求之吾情;知吾情之非物理,而物理在矣③。

暠之戒诸子曰:“从政者审慎赏罚,勿任爱憎,折狱(折狱,判决诉讼案件)必和颜任理,用人无间于新旧,计近不足,经远有余。”是说也,岂徒其规模之弘远哉?内求之好恶之萌以治其心,与天相顺,循物以信;三代以下不多得之于君子者,而暠以偏方割据之雄,能自求以求福,推此心也,可以创业垂统(垂统,把基业留传下去。多指皇位的承袭)、贻百世之休(休,吉庆,美善,福矣。求治理而本诸心,昧者以为迂也,诗、书所言,岂欺我哉?

言综核(综核,谓聚总而考核之)者任憎也,世之言法者尽此耳;言宽大者任爱也,世之言恩者尽此耳。法近义而非义,以妨仁;恩近仁而非仁,以害义。秦政以刚而亡,汉元以柔召乱,非仁义也,且非法也,抑非恩也。任爱而淫,任憎而戾也④。三代之王者,不立治天下之术,而急于学,克此心之爱憎而已矣。一不学而以爱憎为师,苻坚之厚慕容垂,恩不足以为恩,况诸暴虐者之淫刑以逞乎?暠未尝学者也,而冥合(冥合,暗合于道,学岂以文哉?梁、陈之主,旦坟夕典⑤,而身为僇(僇,侮辱,杀戮)、国为灭亡,求之物而不求之己也。暠虽未学,吾必谓之学矣。一心得御,而太和(太和,淡泊平和)之气归之,贻尔后昆(后昆,后嗣,子孙于无穷,勿谓三代以下无其人也。

 

 “李暠”,唐高祖李渊七世祖。“暠”,音gǎo;

参见《旧唐书?卷一?本纪第一·高祖》:高祖大圣大光孝皇帝姓李氏,讳渊。其先陇西狄道人,凉武昭王暠七代孙也;

 参见卷十四安帝〖五〗注②;

 “物理”,事物的道理、规律

本句意译为:所以说“履信思顺”之人,爱憎赏罚不用刻意地去迎合事物的规律和道理,而只需求诸内心,因为他们知道虽然自己的内心并不等同于规律和道理,但(因其“履信思顺”),规律和道理就存在于内心之中;

 本句意译为:法治似义非义,但妨害了仁爱;恩惠似仁非仁,但妨害了正义,秦始皇嬴政刚愎自用而亡国,汉元帝优柔懦弱而给汉朝招来祸乱,(二人的刚愎自用、优柔懦弱)并非仁义,且非法治,更非恩惠。而是他们过于放任自己的爱憎之情,不加控制;

 “梁、陈之主”,分别指南朝梁武帝萧衍、简文帝萧纲、元帝萧绎;南朝陈后主陈叔宝;萧氏父子在文学玄学、经史有相当造诣,陈叔宝则以诗文、音乐见长;

坟、典”,即三坟五典。三坟,指伏羲神农黄帝的书;五典,指少昊、颛顼、高辛、唐、虞的书。相传为我国最早的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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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卷十四(28)发布于2021-07-09 13:00: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