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循吏从流俗之好恶,害及百年

龚遂:第25卷,汉纪十七,宣帝,地节四年,乙卯(公元前66年)

延寿:第26卷,汉纪十八,宣帝,爵元年,庚申(公元前61年)



宣帝重二千石之任,而循吏(循吏,守法循理的官吏)有余(余,长久)美,龚遂、黄霸、尹翁归、赵广汉、张敞、韩延寿,皆藉藉(籍籍,显著盛大貌)焉。迹其治之得失,广汉、敞、霸皆任术而托迹于。广汉、敞以虔矫(虔矫,即挢虔,倔强任性。矫,同挢)任刑杀,而霸多伪饰,宽严异,而求名太急之情一也。延寿以礼让养民,庶几于君子之道,而为之已甚者亦饰也。翁归虽察,而执法不烦;龚遂虽细,而治乱以缓;较数子之间,其愈矣乎!要此数子者,唯广汉专乎俗吏之为,而得流俗之誉为最;其余皆缘饰以先王之礼教,而世儒以为汉治近古,职此繇也(职此繇也,即职此之由,当是这个原因,表示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夫流俗之好尚,政教(政教,政治与教化)相随以滥;礼文(礼文,礼乐仪制之缘饰,精意以相蒙(相蒙,互相欺骗,互相蒙蔽);两者(两者,指流俗之好尚,礼文之缘饰)各有小著(小著,短暂而明显)之效,而后先王移风易俗、缘情定礼之令德,永息于天下。救之者其惟简乎,故夫子言南面临民之道,而甚重夫简①;以法术之不可任,民誉之不可干(干,音gān,追求,求取中和涵养之化不可以旦夕求也。

如广汉者,弗足道矣。继广汉而兴,为包拯、海瑞者,尤弗足道矣②。至于霸、延寿、翁归,循其迹而为之,何遽不如三代?而或以侈败,或以伪讥,何为其致一时之感歆(感歆,感激和悦服),反出广汉下乎?虽然,[霸、延寿、翁归]亡其实而犹践其迹,俾先王之显道(显道,谓明确的道义准则)不绝于天下,以视广汉与敞之所为,犹荑稗(荑稗荑﹑稗为二草名,似禾,实比谷小,亦可食与五谷,不可以熟不熟计功也。褊躁(褊躁,气量狭隘,性情急躁)以徇(徇,曲从)流俗之好恶,效在一时,而害中于人心,数百年而不复,亦烈矣哉!

 

 参见《论语?雍也》:子曰:“雍也可使南面。”仲弓问子桑伯子,子曰:“可也简。”仲弓曰:“居敬而行简,以临其民,不亦可乎?居简而行简,无乃大简乎?”子曰:“雍之言然;”

《论语注疏?卷六?雍也第六》邢昺疏:此章称弟子冉雍之德行。南面,谓诸侯也。言冉雍有德行,堪任为诸侯治理一国者也。此章明行简之法。“仲弓问子桑伯子”者,仲弓,冉雍字也。问子桑伯子其人德行何如。“子曰:可也简”者,孔子为仲弓述子桑伯子之德行也。简,略也。言其人可也,以其行能宽略故也。“仲弓曰:居敬而行简,以临其民,不亦可乎”者,仲弓因辨简之可否,言若居身敬肃,而行宽略以临其下民,不亦可乎?言其可也。“居简而行简,无乃太简乎”者,言居身宽略,而行又宽略,乃大简也。则子桑伯子之简是太简也。“子曰:雍之言然”者,然,犹是也。夫子许仲弓之言,是故曰然;

 “包拯弗足道矣”,参见卷四宣帝〖六〗注③;

海瑞弗足道矣”,参见《明史?卷二百二十六?列传第一百十四》:瑞生平为学,以刚为主,因自号刚峰,天下称刚峰先生。尝言:“欲天下治安,必行井田。不得已而限田,又不得已而均税,尚可存古人遗意。”故自为县以至巡抚,所至力行清丈,颁一条鞭法。意主于利民,而行事不能无偏云;

及《李温陵集?卷之十三?杂述七?八物》:夫青松翠柏,在在常有。经历岁时,栋梁遂就。噫!安可以其常有而忽之?与果木斗春,则花不如;与果木斗秋,则实不如。吁!安可以其不如而易之?世有清节之士,可以傲霜雪而不可以任栋梁者,如世之万年青草,何其滔滔也!吁!又安可以其滔滔而拟之?此海刚峰之徒也,是亦一物也;

按:船山与李贽观点多有不合,然而对于海瑞的评价却相差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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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卷四(14)发布于2021-07-09 13:5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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