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21）

〖二〇〗秘而诡，小以灭身，大以偾国

第20卷，汉纪十二，武帝，元鼎二年，丙寅（公元前115年）

张汤治囚“导官”（导官，少府属官），见鲁谒居之弟，阴为之而佯不省，奸人诡秘之术也。而谒居弟以之而怨汤，汤以之而死。诈者卒死于诈，鬼神不可欺，而人不可术御也。祸生非所能测矣，奸人挟此术以（仇奸，施展阴谋诡计。仇，同雠，施行，施展），而终以自覆也，固然。曾君子而为之乎？

周顗弗择而以施之王导①，遂与汤同受其祸，愚矣哉！王敦之罪，不加于导，身为大臣，何嫌何疑，不引以自任，而用奸人之诈乎！阳与阴取，欲翕固张，顗沉溺于老氏之教②，而不知其蹈张汤之回遹(回遹，邪僻。遹，音yù，邪辟)。为此术者，小以灭身，大以偾国（偾国，亡国。偾，音fèn，覆败），是以君子恶夫术之似智而贼智也。节之初六曰：“不出户庭，无咎③。”密也。密者，慎之谓也，非隐其实、顾反用之、以示不测之谓也④。秘而诡（诡，欺诈），虽无邪而犯神人之忌，可不戒哉！

①  即“吾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参见通鉴第92卷，晋纪十四，中宗永昌元年；

②  参见卷二文帝〖二〗注⑥；

③  “节”，指《周易?节卦》；

“初六”，应为初九；

参见《周易?节卦》，初九：不出户庭，无咎；

《周易正义?下经丰传卷六》孔颖达疏：初九处节之初，将立制度，宜其慎密，不出户庭，若不慎而泄，则民情奸险，应之以伪，故慎密不失，然后事济而无咎，故曰“不出户庭，无咎”；

④  “顾反”，即顾返，反而；“用之”，其中“之”，指“奸人之诈”；

本句意译为：所谓“密”，说的是要谨慎。并非是说隐瞒了真实意图后，反而以“奸人之诈术”来行事，以表示莫测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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