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明”诗来仙洞：让王阳明无限感慨的贵阳东山仙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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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来仙洞早发道中》

霜风清木叶，秋意生萧疏。

冲星策晓骑，幽事将有徂。

股虫乱飞掷，道狭草露濡。

倾暑特早发，征夫已先途。

淅米石间溜，炊火岩中庐。

烟峰上初日，林乌相嘤呼。

意欣物情适，战胜癯色腴。

行乐信宇宙，富贵非吾图。

《来仙洞》

古洞春寒客到稀，绿苔荒径草霏霏。

书悬绝壁留僧偈，花发层萝绣佛衣。

壶榼远从童冠集，杖藜随处宦情微。

石门遥锁阳明鹤，应笑山人久不归。

到龙场的第一年初秋，对贵阳已经相当熟悉了的王阳明开始涉足更远一些的地方，比如这次到位于贵阳东山的仙人洞游玩，就是一个例证。从王阳明留下的诗作来看，王阳明至少有两次到仙人洞游玩的记录，第一次写下来了《游来仙洞早发道中》，第二次专门为仙人洞下下一首诗作《来仙洞》，由此可见王阳明对贵阳仙人洞的喜爱。

为便于读者诸君了解，这里笔者把王阳明这两首关于贵阳仙人洞的诗作放在一起解读，说是解读，其实也仅仅是我个人的一点学习心得而已。

王阳明诗中所说的来仙洞，就是现在贵阳市的著名景点仙人洞。笔者所居住的地方距离仙人洞不远，直线距离不足一公里。此时此刻，我坐在书房的电脑前敲击键盘，抬头朝左前方望去，一眼就能看到仙人洞山上的那些寺庙。我常常坐在窗前发呆，遥想当年王阳明一大早就从修文龙场出发，经过“长途”跋涉游赏仙人洞时的或欣喜或惆怅或沉思的情状，一代思想大家的心思或许从他的这些诗作里也能看出一二来。

来仙洞是当时贵阳全城游赏之冠，官方接待、亲朋好友到来，来仙洞都是首选之地。对王阳明来说，自然也不例外，他早早出发，带着书童，带上餐食，心情大好，“行乐信宇宙，富贵非吾图”，《游来仙洞早发道中》这首诗既体现出了王阳明谪居的精神苦闷，同时也把他乐而忘忧的喜悦淋漓表达。以诗言志，有感而发，途中之作，已经道尽心声，剩下的就是好好游赏来仙洞的风光，听听那关于这山这洞那传说中的故事了。

（东山寺）

仙人洞位于贵阳市东山上，洞在栖霞岭铜鼓岩半，山势陡峭，石径狭窄，只能沿着石级迂回而上，才能到达洞口。仙人洞是总称，实际上三个洞穴各有其名，岩顶为八仙洞，其下为仙灯洞，最下为仙人洞。上中两洞有传说，八仙尝弈棋于上洞，其下南明河中两龟恶斗，一仙飞掷一子，将近岸的巨石击为两截，两龟惊恐逃离，断石其状如船，是为船石。仙灯洞，俗传洞中闪四色光，但不常见，见者大吉。清道光间贵州布政使麟庆曾来船石上亲验仙灯之有无，适逢灯现：“见光在洞内，闪灿发焰，云影外霏，摇曳不定，近处红黄作晕，远处黑白渐分，不可思议。”最后他对仙灯奇景作了客观的解释：“山势西向，落照正射故红，相近渐黄，近黄者光减为白，幽遽者光阻为黑。其洞中稍凹，而能聚光处又得斜日流辉，飞云度影，云影微动，即闪金光。盖风静云动，又随日之远近斜正而色因以变，幻境生焉。”

清康熙时仙人洞成为道教宫观，有三清殿、三官殿、八仙亭、舍身岩、会仙桥、石窟等景观。站在山顶远眺，我们可以一饱眼福，对贵阳城俯瞰个大概。若从洞口朝西望去，面对由西而来的蜿蜒河水，奔流到山脚至下，再也前进不得，温顺地折向南而去，流进了那幽远的大山峡谷，这个南折之处名叫水口，就是现在的水口寺附近。往西看去，一派繁华景象尽入眼底，万东桥连接着都司路高架桥和蟠桃宫立交桥、机场路，省医大楼、亨特国际、凯宾斯基尽可阅看。这时如果你不向右侧目，那实在堪称遗憾，因为不远处就是著名的阳明祠了。

阳明祠始建于清嘉庆十九年(1814年)，有阳明祠、尹道真祠、扶风寺三组古建筑组成，这里环境清幽、景色秀丽，清代西南巨儒郑珍曾赞之为“插天一朵青芙蓉”。匆匆数百年而过，当年王阳明游赏仙人洞时，大概不会知道阳明祠就是为纪念他而修建的

（阳明祠）

《游来仙洞早发道中》是王阳明头年秋天到仙人洞游赏时的途中之作。第二年春天，他再次来仙人洞游览后，写下了第二首关于仙人洞的诗作《来仙洞》，全诗色彩淡雅、格调清新，诗情画意尽在字里行间，犹如一幅可人的水墨画。

这首诗中，值得品味的倒是最后一句：石门遥锁阳明鹤，应笑山人久不归。王阳明喟然长叹：“我就怎么就想一支被这石门锁着的孤鹤一样啊，久久不能归去。”王阳明一生创作有近600首诗作，在贵州的诗篇有104首。在贵州的这些诗作里面，王阳明的归隐情绪不时就有体现，可以说“归隐”也是他诗作的一个关键词，这是归隐的思想随时都有被诱发的可能，哪怕是面对仙人洞这样的佳色美景，甚至是一草一木。人的情绪总有低落之时，好在王阳明善于自我排解和调节，不然就没有了心学这个烛照人们内心向往光明的伟大思想了。

文字：书不语谢亚鹏，图片来源于Hinat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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