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不可以人废言
第32卷，汉纪二十四，成帝元延元年，己酉（公元前12年）
谷永非杜钦之比也，永虽无党王篡汉之远图，而资王氏以荣宠，因为之羽翼焉，与钦之误合于小人、欲悔而不能也，其情异矣。顾于此得人君听言之道焉。永，王氏之私人也，其心，王氏之心也；若其言，则固（固，的确，确实）成帝膏肓之药石，可以起汉于死而生之也。夫王氏之固结而不解，帝忌之而不能黜，岂非以躬耽（耽，沉溺）淫侈，畏昌邑之罚；而内护赵、李①，外庇张放、淳于长之私心，有所恧缩（恧缩，惭愧而畏缩。缩，音nǜ，惭愧），而倒授以权哉？宠骄妒之妾，饮食倖臣之家，加赋重敛以纵游，而失百姓之心，是持宗社以遗人之道也。使帝感永之言，悔过自艾，正己齐家而忧社稷，贤臣进，庶务理，民情悦以戴汉而不忘；权奸之谋自日以寝，而岂必诛戮放废以伤母氏之心乎？故曰：“君子不以人废言②。”永之谏不行，虽忘躯忧国之臣与奸贼争死生而无救于祸败。则读永书者，勿问其心可也。
① “赵”，指赵飞燕姐妹；
“李”，即卫婕妤，本名李平，原为班婕妤侍女，得成帝宠幸，被立为婕妤，成帝赐李平姓卫；
② 参见《论语?卫灵公》：“子曰：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
《论语注疏?卷十五?卫灵公第十五》邢昺疏：此章言君子用人，取其善节也。有言者不必有德，故不可以言举人，当察言观行然后举之。夫妇之愚，可以与知，故不可以无德而废善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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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卷五（5）发布于2021-07-09 13:52: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