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中阴的幻觉

       

       昨天说到,人们不仅在临终与再生前才会经历所谓的中阴,其实在日常经历中,如平日里身体极限、情绪极限、临睡与梦境的过渡、定等等都会有类似经历。然而,通常情况下,人们并不具备观照的智慧,甚至不会思考为什么在特殊情况下身心会发生不一般的感受。

       法在修持方法上,会主动训练观照身心,并藉此了悟生命实相,这就是禅修(静虑)。一个行者在身体健康的情况下,一旦通过如法观修使身心摆脱了对待的约束,将有机会证到本来面貌而获得解脱。即便不能在有生之年证得本地风光,由于有素训练养成的惯性,也有机会在临终或中阴阶段获得解脱。因为临终或中阴时期,由于根、识消融,心识将会比平时灵敏很多倍,我们会有机会经历心的赤裸呈现,解脱的机会和堕落的机会也会同时被放大很多倍。

       由于心识摆脱了肉体与粗重意识的约束,从一期生命受生以来,心第一次如此赤裸地呈现,其灵敏度与心智等都将增加很多倍,这种情况下,心识哪怕是产生微小的动荡,都会被放大很多倍,使其力度增加很多倍。但同时,这也意味者,解脱与堕落的机会也同时犹如万吨炸药蓄势待发地即将被点着。对于没有经过有素训练或没有准备好的心识,因心念动弹,会令心识瞬间吹起业风,又由于其对心识投射一切的无知,不知业风是自己所造,因而产生恐怖,这就令到业风会因恐惧而不断迅速放大很多倍,巨大的业风将把其带动而无法控制地到处飘泊。

       然而,形形色色的五色光、音并非他物,而是我们的法性中阴身,以他自己为中心向外迅速放射,并将随着心念波动频率的加强而大兴波澜,由于无明,我们不知道这是自身本具地水火风空的展现,而将此强烈光色的放射与同时轰鸣的巨响弄到崩溃。到处漂泊令有情恐惧,因而对身体执着的习气爆发了,他需要身体来投射自己,哪怕是旁生的中阴身,这样作为具有身体相状的受生中阴就开始了,他错过了最佳的证悟阶段,接下来就到处寻找受生的机缘了。

       从平时对梦境的观修中,我们皆可以看到当人体睡眠,身体处于休息状态,在身心相对释放的状况下,平日里似乎之间已经降服了的烦恼,在梦中将依然会冒头,有时甚至会疯狂地袭击我们。这是为什么呢?原来,在梦中,我们的身体暂时休息,没有了外五识的助伴,独头意识便可以独自随业力现起,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念头被激发,皆可成就滔天巨浪。很多在白天看似善良的人,在梦境中会成为凶残的杀手。平日里已经不做的事,在梦中会变本加厉地演化。梦境尚且如此,临终与中阴由于没有了色身的障碍,意识又正在消融,一种意识的消融将使另外一种意识显得明显,或者刚从法性中重启,心识灵敏度也将会被放大很多倍。这种情况下,如果某一方面习气被触动,哪怕是稍微动一个心念,都会被放大很多倍,导致演化出不可思议的心行。这不是有情想象中活着的时候,可以选择不要的事情,事实是每个人都必须反复经历生死与中阴,直到轮回尽,任何人无权选择逃避生死与中阴。

       一个禅修稍微深入的行者,或许有过这样的经验,当观修到心识真正静到一定程度,行者会感到身心正在消融,恐惧生起,好像会死去一样,心力不强者,很多就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了。或者,看过有关濒死经验介绍的,可能有这个印象,当事人“死”的时候,会感觉自己在陷入一个越来越深的黑洞,甚至感觉自己在消失。为什么会这样呢?原来,当我们正常“活着”的时候,眼耳鼻舌身总是与色声味触相对,因而不断生起了别作用,我们曾经分析过,七转识皆是围绕我执来运作的,第七末那识虽然自己没有实体,是借第八阿赖耶识见分来执着为“我”相的,但无始劫来,其却因为执“我”而恒持不断。前五识只是率尔启用,不恒不审。第六识全看“我”的意图(我痴、我爱、我见、我慢)行事,审而不恒。在有情有生之年,前六识一直围绕此恒审思量的第七识而按照“我”执的意图行事,第六识是“我”的直接下属,依其意旨而分别执着,前五识只是干活。一个有情如果是正常死亡,而不是发生意外身体突然被损坏突然而抛出体外或者因为长期生病已经毁坏的话,临终必然发生身体四大五蕴六根、六识次第融入的现象。当第七意识融入阿赖耶识,死亡成立了,否则死亡就没有实际发生。

       临终五蕴色受想行消融的时候,同时地水火风四大分离,眼睛不再看了,耳朵不再听了,鼻根、舌根、身根逐渐停止工作,当然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也在同时收摄,然后意识意根也在收摄,这个时候,由于前五识停止工作,独头意识活跃起来,随着意识消融收摄,有情将高速地经历对一生进行反省总结的过程,这是必然的,他觉明为咎来到这个世界而经历的一切,消融时也必定沿着来路返回,对一生进行总结定性。最后由于意识正在消融,所以,他感觉自己正在被吸进黑洞而消失就很正常了,这个时候,六根就剩个意根——微妙“我”执在逐渐走向消融,第六意识浅表意识已经很微弱,我们的良心(第六意识几乎未参与的情况下)处于工作状态,对一生所有造作中最主要的业行,良心会给自己定性,这就是内心道德法官的运作。当然,引业的形式其实在有生之年就以主要业行在导引着有情,临终重处偏坠,无论善恶现起,那种生命即将消失的失望与恐惧,以及对自己一生的定性,临终最后的微细执着,导致“我”消亡前的最后微细执着,以引业的形式储存,在意识重启的时候,最后的念头将抢先冒头。临终最微细的“我”执彻底消融,“死亡”发生了(“我”消归阿赖耶识了)。

       严格地说,所谓的死亡发生,并没有一个东西真正死去,而是一组种子业力消融到起点(仓库)。无始劫来所谓的“我”,不过是一连串携带记忆的业力在运作轮回而已。“我”以及根、身、器界、种子原是从阿赖耶识所生,是阿赖耶识自体分(自证分)所起见相二分的作用,所谓的死亡发生,只是对待消融了,种子业力(也可以说记录)收摄回八识田中。说白了,所谓的死亡与再生,不过是一组业力的迁移而已。而所谓的死亡发生,正是所有妄念消融,一念不生的本来面貌赤裸现前,这就是法性,这就是本来智慧德相,它虽然携带了种子,但它是无覆无记的。由于无明,有情总是“无视”了这段原本风光,因而形成意识的断层。又由于此隔阴之迷,导致其不明实相而妄生恐惧,导致分别执着,无始以来舍生受生、妄见生死。

      在大多数佛教徒眼中,由于时空幻觉观念的根深蒂固,他们相信自己正生生世世经历轮回,但他们不相信自己正在经历的生死轮回本身即是幻觉,这点不是谁说“我相信一切是幻觉”就能解决问题的,我们只要看看每个所谓的修行人对其一期生命中,似乎之间看似属于自己的物质、精利益的执着程度就可以检验出来了。除非他经过修行而破除幻觉,否则对自我幻象的执着依然会支配其生死轮转。如果一个行者具有纯正的出离心,一切机遇都将是他学习摧毁轮回之链的宝贵机缘。

      如果一期生命意识消融时错过了法性阶段,当意识再次生起,有情就进入法性中阴了。法性中阴随业风漂流,是因为阿赖耶识自体分不能证知它自己,而妄见能所,一念有我,将我所见“看”到外面去了。由于那时其意识与悟性是有生之年的很多倍,任何有情在法性中阴阶段,若能回忆起教法,认知一切皆是他自己在显现他自己,保持照用同时而不随业风飘荡,轮回便宣告结束。

      但无始以来,有情众生真如法性是“无视”的,这就导致了存在于生死之间各阶段的“隔离”(中阴),严格地说,本无隔离,因为“无视”而断链造成了的间隔,形成了“隔离”的幻觉,特别在受生的中阴阶段,有情甚至会“忘记”一期生命的主要记忆,这种被自己“无视”实相所造成的“间隔”形成的错觉,我们称为隔阴之迷。其实除非经过修行转化,种子是不会消亡的。由于隔阴之迷,有情于不生不灭中妄见生死,于不断不常中分割出生死与中阴。

       前面讲到,一个有情,如果没有遇到突发事件使身体瞬间遭到破坏,或由于疾病身体已经严重衰败的话,通常就会正常地经历死亡的过程。当临终时,由于意识消融,首先是眼、耳、鼻、舌身根逐渐收摄,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也逐渐停止作用,由于五根在逐渐停止接触外五尘的功能,眼根身根等在不断衰败,同时五识也在不断收摄,有情不再注意外界,他会感觉到在被不断被挤压进入无尽的黑洞,或感觉自己将会消失等等。当五根收摄,五识融入,意识开始融入时,粗重的觉受(对根、身、器界等外五尘的感觉)与前五识(对外五尘的感受与概念名相等)停止了,而较细的意识活跃起来,由于此时五根收摄,意根明显了,“见”色不受眼根的约束了,出现了多彩的灵动的光明;此时如果一个平身善行占主导作用的有情,由于没有粗重身体的约束了,会开始体会到相对的乐受和解脱(有的濒死体验者将其描述为“爱”,类似的感受我们在禅定到心识比较宁静时也可以体会到);由于不再受粗重概念的约束,开始体会到空性。这种种体验皆唯心所现,原本没有对待。此时眼耳鼻舌身五根已经停止作用,没有经受过训练而习惯于向外攀援的有情,依然会将光色、空明等看做是外来的,其实一切就在心中上演。随着意识逐渐融入阿赖耶识,有情一生的经历就像倒带似地快速呈现。这个时候,前五识停止作用,因为就剩下意识意根继续收摄,第六意识就起独影境,意识的收摄过程就是快速的对一生进行回忆、定性的过程,它的消融就是沿着来路返回融入,意根(执“我”)在同时慢慢微弱,虽然消融中我们可说它在微弱,但由于其它意识的消融,此执我之意根反而显得异常清晰灵敏。这一切是奇妙的,因为人一生的形成,是从自体分生起见相二分而生出五根、五识,意根、意识,并经验了一期生命,在死亡时,就像退出舞台似地,又演绎了倒叙、收摄的妙剧,但最终收摄回去的就是种子功能。现起于生死关头的深沉意识,是有情的道德法官,它会演绎有情一生的经历。很多事情,我们以为已经过去了或有意“遗忘”了,但当我们退出舞台的时候,内心道德法官就会算总账,这将导致我们将来的受生状况。实际上,除非在临终遇到特殊情况而刺激激发某方面的习气,使之放大,绝大多数有情在有生之年就定性了引业和满业。但自己由于无明却并不知觉,也不懂得转化。而临终时,一生中对我们最具影响的、隐藏最深的痕迹,会在意识消融昏沉前的最后有“我”阶段,作为对“我”的坚固执着而现起,并于“我”再次升起时作为导引(引业),那是离了浅表意识的造作之深沉意识,平日里的机巧算计完全退去,主持工作的是有情最起码的良知。我们训练追忆,就是要在有生之年就对一生的重要业行进行定性,就像处理好电脑的储存,其中的意义,请行者三思。

       由于生前没有经历过有素的禅修训练,人们通常只关心粗俗的、表面的意识活动,对微细的深层的心识的活动茫然无知(屏蔽了),在死亡时,当心识消融进入较微细阶段的时候,多数有情就“无视”而进入昏沉了。这种情况也与睡梦前的昏沉(“断层”)相应,初修甚至在打坐的时候,当浅表意识即将安静,深沉意识现前的时候,生物钟就会暗示自己要“睡着”了,或者疲惫了,身体需要休息了,接下来就顺理成章地躺下“安息”了。一个禅修有素的行者,由于禅定力与觉照力的增上养成的习惯,能了了分明地看到自己禅定与入睡的全过程而不堕入无明。常人却还在意识很粗重的阶段就暗示自己准备睡眠,继而陷入昏沉。由于对意识消融状况的无知,禅定时当其即将入静的时候,就以为自己昏沉(要睡着)了,于是乎便坐着睡了一觉(直接忽略了“断层”——“忽悠”一下又清醒了)。如果通过训练,觉察力稍微敏锐了,直视即将入静的状况,当开始深入的时候,又会害怕自己即将消失,因此,终其一生禅修也很难有实质性的突破。

      上面的情况也就是说,由于习惯于分别执着,也就是遍计所执,当前面五根、五识消融,意根融入的时候,遍计所执的心就层层消融了,这个时候,由于长期熏染而习惯于从对待中证明自己的存在,当对待正在消融的时候,对于初机禅修者来说,就会习惯性地暗示自己昏沉(打瞌睡)了;如果是梦境训练,就会感觉要睡着了,然后顺理成章地“睡着”了;如果是日常活动中的人,当被逼到“水穷山尽”的时候,彻底放弃了,就会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解脱与豁然。有个电影《圣境预言书》中的主人公,就是在那种情况下与世界相融的,可惜因智慧的程度所限,他们见到的还是境而不是性,也没有明眼人的点拨;假如在临终前,当遍计所执消融,就开始“睡着”,通常有情会感觉被逐渐挤压进入了黑暗,然后暗示自己“我要死了”(如果他知道自己在临终状态),然后就会感到衰竭到极点而“死了”,当然最后的元素消融过程中几次光明现出,继而融入法性,就顺理成章地被其“无视”了。

      进入黑洞是因为“我”执的消融,“我”生前具有的一切意识——前七识——消融到第八识(一直被无视的“黑洞”),所以感觉被挤压进了黑洞。实际上,临终中阴或法性中阴的显现状况,与有情所受的熏染有关,如果其心识就是恒一不变的微妙念佛,由于精进行持,在有生之年已经形成了习惯势力,并相续恒持,加之在临终没有被其他因素干扰,那么其看到的就是其长期熏染的“我是佛”,“我”周围的一切皆是净土境界,一切有情皆我净土眷属。实际上亦如是,心佛众生原本一如,任何境界的显现,都是本尊——自心——的显现,任何境界都是随众生心应所知量而循业发现的。一个念佛人,有生之年坚定训练,并形成惯性于一切时中不遗忘,即便没有觉悟真如法性,如果临终意识消融前现起的微细意识就是微妙念佛,那么当其“睡着”之后醒来,便已经往生极乐世界莲花化生了。这意味着,其已经从轮回的幻觉中解脱出来了,由于佛愿加持,在净土学习是受保护的,因不退转,无论时间长短其都将在一生中成就。一个念佛人能否往生,就看其所知量了,如果还是计较世俗利益,其心念就是修的六道轮回,那他念的还是六道。最初的一念就是最后的一念,最后的一念就是最初的一念,临终最后微细的执着还是六道的“我”,形成引力,导致来世的受生仍然在六道。故念佛人信愿坚定而微妙念佛,取佛神韵,以佛庄严而自庄严,以佛神韵而自神韵,此微妙念佛一念恒持,以一念带万念,坚信不疑,相续不断,当第七意识“我”再次启动,自然安住净土了。这是没有证得法性而往生净土继续修行的。

       接着说法性。那么,当根、识都消融了,我们活着见色的眼根、眼识,闻声的耳根、耳识,乃至鼻舌身等根识都下课了,心还能起作用吗?它还能看、能听、能感受吗?能。还记得我们领着大家将心识移出身体感受世界吗?我们的心,是不受任何有为时间、空间、方所、形式限制的,它并不依赖感官才起作用,外在感官只是心的延伸,是心生出来的附件而已。我们知道生命乃觉明为咎(头上安头)如镜现相而顿起根识,便有了“我”(能)和“它”(所),当有形的根身消融,妄起的见相二分便消归自性,消归本来圆明,这个时候,它是直见它自己。若心不能“见”它自己,觉明为咎而生的见相二分便无由现起,因自性本俱见性和显现功能,见相二分才有因缘生起。然而,既然见相二分生起是头上安头,那心离了头上安头的“见”便是赤裸裸地呈现。也就是说,当根识消融,原本俱足一切种性的真如自性便赤裸呈现了。假如我们没能在临终认得自心显现,那么当意识、意根完全融入的时候,就进入法性了。当心离了有形感官和概念的作用,依赖感官与概念的成分已经下课,语言文字的造作已经止息,心就离了一切投射自己之物,因此它便赤裸现前了,它直接“看到”的就是它自己。由于没有对待,是赤裸的呈现,习惯于依靠对待来投射自己存在的有情失去了参照物,对自己的真如本性原貌就“无视”了。这很讽刺,然而却造就了有情无始劫来流浪生死的事实。无论有情是否能自觉,当意识完全收摄,一念未生前,不假修证、原本法尔如是的朗朗心体,皆会以纯净的非二元晴空现起。它是离于能、所的真如法性,它不借助任何媒介与参照物,也不假修证,乃原本法尔如是呈现的平常心。

       虽然在根识未消融前,它所见的一切也是它自己对自己的显现,但由于妄生能所,受感官、概念、语言等媒介的障碍作用,它并不能直见它自己,而是见到意识对自己的“诠释”,是对待状态。在“死亡”发生时(严格地说是第七意识“我”消归自性),七转识不再干扰真如显现,否则,七转识“我”没有消融,所谓的死亡幻觉就不成立。然而,七转识的消融,对禅修有素而对认证真如训练有素的做好准备的行者来说,这却是一个好机会。如果不昏迷,便可在此时完全透彻法性而证悟。

       当然,到此时说真如自性呈现,可能都有人会以为有个什么东西会呈现,若作此想,又入框架了。修行觉悟,非增加点什么,也非灭了点什么,只在转识成智而已。当然,转识成智也不是转出个什么,更非转没了点什么,不过破除生死幻觉而已,转了其名相,本质还是它。否则便无众生可度也无佛可成,然而所谓的度众生也好成佛也罢,不过是一转而已,不增不减。有情因妄见隔阴之迷,故借对待而设立见相二分,借此投射自我。觉者离于妄心,消归自性,不起虚妄分别,便朗然洞彻,照用同时,不需更起能所。用而不用、不用而用,知而不知、不知而知。常人只知能所,故在能所上去找主人公,殊不知却“无视”了那个离能离所、了能了所的照用同时,那个了了分明的照用同时不就是吗?骑驴找驴上哪去找?

       如果能在有生之年经历有素的禅修训练,认证并习惯把握万缘放下的寂然不动、感而遂通之一点灵明,乃至于贯穿于整个睡梦与前后,于日常经历任何历练境界也没有断层(迷失),了知此灵明觉性不依赖任何条件与媒介,以无实无虚的虚空为身,当所谓的死亡来临,对其来说不过是从这间屋到那间屋似地,并无死亡的间隔(中阴),亦无生死的观念,十方三世只此一念,微妙相续而已。

       当行者进入法性,它只是一个“阶段”——攀援妄念起来前的、照用同时的离对待、非二元阶段,并非真有一个叫做“法性”的东西存在,说是阶段也是方便说,其实就是妄想灭尽的原本法尔如是。一个觉者会安住于此状态而非“无视”,此状态就是一切消融而毫无障碍与蒙蔽,含容一切而无染一切,是最自在、最赤裸、最有力的状态。对于有情生命意识活跃的轮回状态来说,它是本有的蓄势待发状态,一旦“觉明为咎”便在此顿起根身,见分与相分同时爆发,因无明执取而重返六道。

         对一个“无视”法性的凡夫来说,死亡中阴结束与法性中阴在感受中是同时现起来的,由于“无视”,他并不会觉悟到本有法性,这就犹如一个有情并不知道在临睡与睡梦之间有清净光明呈现一样。如前所述,如果一个生前专修净土并一心求生恒一不动的念佛者,现起于临终的最后微细念头是求生净土,即便因为没有开悟而对法性依然“无视”,由于生死同时的原理,他的临终一念将是他“醒来”的第一念,这一念就是见相二分的对生,那么当他从法性的“无视”中醒来,也就是法性终止而离开身体的时候,由于临终求生净土的净业延续,它已经诞生在净土莲花中了。中阴身由于没有了色身的约束,具有五通,一念便可现起所念境界,临终消亡前的最后一念微细执着(“我”是净土一份子)在意识重启时作为第一念微细我执现起,此“我”是西方一份子的观修,最后的一念就是最初的一念,在意识重启时顿起根身并随念现起净土境界,这是临终念佛往生的原理。一个人一生中造作的、内心真正在乎的、向往的业行,就是他再次受生的引业,由于净业所感,念佛求生者直接看到的就是诞生于净土莲花。

        而一个未知生命原理的凡夫或功夫只在浅表意识的行者,一旦从法性中起来离开身体,几乎在再次“觉明为咎”的同时就被弹了回来。这是因为法性阶段心识已经摆脱五身根的约束而自由,在此状态下,心识有强大的动力趋势,一旦从法性的安住中动念,心识便弹起来离开了身体。身体只是个载具,在有生之年,我们习惯了依靠载具来投射自己存在,我们的心识被困于载具中,并运作载具去做一些事,我们通过这种方式感觉自我的存在,感觉到六根六识的运作。死亡时,组成身体的元素消融了,运作眼耳鼻舌身等的根、识停止了工作,我回到了最初一念未生时的状态,这样,心就摆脱了粗重肉体与心识(六根六识的)约束,而裸呈了。当我们从这个赤裸状态再次一念有“我”,我们便与身体分开了。就说是当心识离开身体的时候,会感到被抛向了空中,这就犹如瓶子被打破了,被困于瓶子里面的虚空与外面的虚空融合了。风是神识的载体,四大最后融入的是风大,当风大融入意识的时候,极微细的风就成了意识的唯一载体,风就像意识的坐骑一样,直接被意识所驾驭。当然,说风也好,说能量也罢,就是自性本俱光芒。但通常有情并不知道自心驾驭风大的原理,当意识再一次生起对待而一念有“我”,是意识自己驾驭风大而吹起了业风。由于无明生起见相二分,它乘坐于业风之上,却以为一切境界是外来的,直接就被自己的无明摆布了。

       由于刚从赤裸无染中起来,开始的时候它平静而安宁,业风几乎处于不动状态。这个状态几乎就是佛的心识,作为能回忆起教法的行者,我们在此境界中可尽可能地延长对它的体验,当然这里说的体验不是分析研究,而是静静地安住即可,看着它而不起对待。如果一个明了心性的行者,法性中阴是观察心识的极好机会,心地宁静,没有肉身障碍,每个念头的作用都是赤裸裸的呈现。很大程度上,我们日常禅修是为了训练心地,了解心地,把握心地而觉悟心性。而法性中阴是极好的训练把握心地的机会,对于训练有素而在那个时候能忆起教法的行者来说,在这个阶段停留观察,把握自己周围的一切,明了一切皆是自我的觉知,操之在我,这是一条彻底解脱并自在游戏的体悟道路。能否延长安住的状态,取决于行者的定力。而把握业风,是行者深入训练的结果。一旦把握心识而不被业风干扰,业力的力量就被卸载了,不会再有生、死、中阴的间隔。一切在觉者那只是如幻现起,他是离于妄想与颠倒的过患了。所以,有生之年一旦悟到一知,训练用一知看着一切而不迎不拒,至关重要。行者如果在有生之年通过打坐、梦79/ target=_blank class=infotextkey>瑜伽、日常训练等,对心性的领悟与把持已经训练到一定程度,在法性中阴由于有生之年养成的习惯势力,完全可能在那个时候忆起教法而起作用,这就促成了彻底解脱的事实。

       如果有生之年没有做好准备,有情就会好奇并开始观察研究所处境界,由于那时候意识力度很强,一旦开始研究,由心变现的境界就成了“它”,对待的力量可在瞬间掀起轩然大波。随着念头动荡,业风起来了,法性中阴的境界以各种各样的轰鸣声、强烈的光芒、形形色色的景象现起,那都是我们心识的自导自演,但对于没有准备好的有情来说,几乎看到业风掀起的顷刻间便崩溃了。就像一个充气的皮球落到地面,甚至无法反应过来,瞬间就弹起来了。看看,我们对心识反应的训练是如此重要,真正的法对行者心性的训练是严格而苛求的,这完全是为了最大可能地令行者在生死关头得到解脱。然而绝大多数行者在有生之年由于对生命的无知,却在不断训练业力习气的惯性,随着性子来,这是多么的愚痴与可怕。

       当心识被自己吹的业风弹起,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令没有准备的心识恐惧、逃避,被业风吹得到处漂泊,心越是恐惧业风就越大,简直是连番的轰炸与攻击,由于有情不明白是自心所造作的恐怖情景,躲到哪里哪里的业风就是最大的,粉碎性的恐怖令有情无处可逃。越是恐惧越是难以把握,在无法忍受的状态下,就越发到处找地方躲藏,由于与之相应的业力具有强大的吸引力,当他真正认为找到躲藏的地方的时候,兴许那就是回六道轮回的入口,就是他受生之处——哪怕那将是个地狱或旁生的母胎。

       其实对生死轮回中的有情来说,即便此时此刻,何时何处又不是被业风所支配呢?不过在法性中阴的状况下业风的强度比有生之年要强千万倍。这种情况并非是某些人才会遇到,事实上任何有情众生,当它意识消融后,法性都会现出,当他从法性中起来,法性中阴就开始了。

       综上所述,由于临终五根身的消融,有情便直接接触到意识、意根,在临终,其会经历消融的恐惧与自心道德法官的审判,此便是意识消归自性前的倒带,长期熏染而潜移默化训练的业力惯性,现起于临终前的微细执着,将导引着有情异熟的取向。而训练有素、准备好了的行者,将于法性赤裸现前现证法性真如,随之于法性中阴初起便投入训练,于一体同观而彻底把握心性转化心识,卸载业力的惯性,超越幻境。而依然被无明摆布者,几乎无法体会法性而瞬间经历法性中阴,由于无明而感受生死同时,临终一念就是再次升起的一念,因此几乎瞬间业风再次吹起而投入颠簸。要验证临终一念即再次升起一念之雷同,各位于临睡一念即梦中生起一念处就能自己证明。有情由于对业风的无知而自己摆布自己,于法性中阴心生恐惧而恶性循环,很可能就在找到躲避的地方再次受生了。

      无明的黑暗,是因为对真如的无视。穿越无明,黑暗不复存在,死亡的幻觉不复存在。法性中阴业风强烈,是因为意识力比有生之年要强千万倍。对无明众生来说,那是决定异熟果报的时候。对有缘得遇正法而经过有素训练的行者来说,那将是殊胜的加持,如果在法性或法性中阴期间忆起教法,都会在那个时候获得解脱,这就是意识力强大的作用。解脱的前提是有生之年就要精进训练,而且通过有生之年的精进训练,行者完全有可能在有生之年就穿越无明,而不必等到死亡来临。

       一个有情如果意识到修行觉悟本心,并通过有素训练(如法修行)证到真如自性(自证分),使死亡与再生之间的黑暗(对真如的屏蔽)被照破,这就打破了无始无明而消除了隔阴之迷。故一点觉性对行者修行解脱的作用非同小可,如果没有提取一点灵明,有情完全有可能依然无明轮转,而悟到真空妙有的行者,由于大悲愿力的增上,在从法性的空性光辉中起来时,知而故作地“顿起根身”,此根身非被动的中阴身,也非父母和合而生之血肉之躯,行者由于对空性的觉悟,此相好光明是为利众生而如幻现起之光色身,而非凡夫之粗重物质身体,此真意所生之意生身(光色身),可依意如意延续而变化自如,不再假借粗陋之身作为载体,这就意味着分段生死已了。

       意生身并非佛菩萨才具备,其实一切有情皆能依意观修出程度不同或殊胜或陋劣的意生身,虽然生成原理是一样的,但由于智慧与心量的不同而令其相用天渊悬殊。严格地说,物质世界众生粗陋色身也是意生,中阴身、道众生之身,乃至从山精水怪到色界天人等,所依托的载体皆是意生,因为身见难破,执着有身或执着无身都是身见,不懂如幻便会落入两边,有对待就有生死,故迷者无论如何难逃无常。觉者因解如幻故,不执身见,又因打破无明而无有隔阴之迷,于生而无生、生生不已中用殊胜光色身大做梦中佛事,因解如幻故,三摩地自在。

      一切显现皆是虚幻不实的,而在一个普通人的心中却认为是实有的,这种执着导致了其对死亡乃至再生境界的执着。佛说无生,信的人很少,很多所谓的行者更信生死轮回,一个人的信仰到底是什么,看看其真正在乎的、计较的就知道了,因为无明,这可以理解。无论是谁,如果在所谓的死亡发生时,虚幻不实被认识到,他都将从生死轮回的幻境中解脱出来。

      对于行者来说,修行应该明白的是,我们时时刻刻处在生死幻象中,而解脱的幻象的机会也时时刻刻出现,心在道上,一切境界都是打磨、检验我们心地的增上缘。有情时时刻刻被习气惯性摆布而随习气漂移,而摆布有情的业风不来自外面,而来自有情的自心识。解脱的关键,是打破所谓的中阴(间隔)的幻象,所谓的间隔是因为有情习惯于依靠对待来证明自己的妄想习气惯性所为。一旦失去对待比较的条件来投射自己的存在,有情就会因“无视”实相而迷失,解脱的机会反而成了导致隔阴之迷的“阻隔”,迷失在“间隔”的交接点,而破除无明运作的关键就是打破所谓的“间隔”的交接点。

      为了训练行者达到这个智慧认知的慧力,在有生之年就要训练看破一切有为法。将日常显现视为如幻现起,常做如幻观。认识到贪执世俗中财色名食睡的过患,舍放在有形世间争执虚幻利益的习气。一个人最起码的修为,不在于他能说多少道理,而在于他对利益的舍放与心地的坦然。离了这个基础,无论如何都谈不上修为。在此基础上,才具备了修证的前提,否则处处是障碍。

      总之,一个行者的成就,不能离开对空性(真如法性)的体悟,不能离开大悲心愿的力量,不能缺乏实际的禅修基础,否则解脱是不可能发生的。

   好,今晚就到这,明晚讲具体的操作法门

 

大乘佛法佛法僧佛法无边小乘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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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绝密】为何而修 起心动念有多可怕发布于2023-06-28 16:06: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