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漆汤专题20】龙秀锦《支原体肺炎治验一则》

作者/龙秀锦 北京东燕郊学院大街1227号泰医仁堂中医诊所

【新冠肺炎专题23】张跃峰《西行记之武汉抗疫2~2》

  最近全国上下都在同心协力防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在国家的正确领导指挥，以及奋战在抗疫岗位上的工作人员艰苦付出，在中西医结合治疗下，抗疫工作取得了令人鼓舞的成效！在此向奋战在抗疫一线的工作人员致以崇高的敬意！作为一名医务工作者，我虽然没法在抗疫前线尽力，但也每天关注着前线的疫情动态，学习着相关的医疗知识，以及通过网络为患者提供问诊咨询。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我想分享一例春节前治疗的支原体肺炎案例，虽然不是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但是站在中医的角度看，应该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作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中医治疗的思路参考。

  这位患者是2020年1月15日看诊的，由于我当天外出办事，所以延至当晚10点多钟才给患者看诊的。

  患者Y某，女，32岁，形体瘦，说话轻声细语，面色略黄，精神状态一般，患者一年前因口中清涎不断，大便无力，小便不畅就诊于我，予补中益气汤合五苓散取效。

 现主诉：咳嗽发热一周。2天前就诊于某医院，诊断为支原体肺炎，予输液进行抗菌，止咳，退热治疗，治疗2天后咳嗽略减，但体温持续不退，咳嗽频作，以致晚上睡觉无法平卧，只能靠坐至天亮。就诊时咳嗽不断，呈干咳状，有时有少量黄粘痰；发热反复，先见恶寒身痛，随之体温上升，然后恶寒身痛消失，体温高达40摄氏度，服解热镇痛药汗出热退又复热；纳差，口甜，大便无力，无法自然排便，需借助开塞露通便，便质不干，大便不畅，小便少而黄，胃脘及两胁压痛。舌略暗胖，苔白腻，脉细弦无力。

予小柴胡汤合猪苓汤颗粒剂：柴胡5.6g 黄芩2.1g 半夏5.6g 人参2.1g 甘草2.1g 生姜2.1g 大枣2.1g 猪苓5g茯苓5g 泽泻5g 阿胶5g 滑石5g，2剂，共分成6包，嘱当晚先服2包，第二天服3包，并停服所有西药。

2020年1月17日中午患者复诊：服药第二天上午仍发烧38摄氏度，未服用退烧西药，当天体温自行恢复正常，现咳略减，咳痰增多，痰色转清，小便增多转清，已能自行大便，仍纳差，晨起口酸，服药后口干。补述：后背得热则咳减。舌暗红，苔白腻微黄，左脉弦细滑数，右脉软滑数。

改予泽漆汤：泽漆30g 黄芩10g 清半夏15g 党参12g 炙甘草10g 生姜20g 白前12g 紫菀12g 桂枝10g，3剂，日服1剂。

2020年1月20日患者复诊：咳嗽大减，痰质较黏，已能平卧，纳转佳，口渴消失，二便可，咽部两侧各起一小块白腐面，吞咽略有疼痛感，此为邪气外达，是为佳兆。舌暗红，苔薄微黄，脉细滑偏弱。

守方加桔梗10g排痰利咽，5剂，日服一剂。

2020年1月25日，由于我已回老家，患者微信反馈，咳嗽尚未全好，呼吸时肺里感觉痒，有痰难以咯出，服汤药后口中吐清涎的老毛病也减轻，为了患者方便，我令其去药店买小柴胡颗粒，小青龙颗粒，一次各服一包，一天服两次。

2020年1月29日患者微信反馈，咳嗽继续减轻，咳嗽时胸闷气短，但自觉不如汤药效果好，食欲也不如服汤药时，我给她改用参苏饮加减：荆芥6g（后下） 防风6g 苏叶6g（后下）柴胡10g 前胡10g 清半夏10g 陈皮10g 茯苓15g 桔梗10g 枳壳10g 炙甘草10g 党参10g 生姜15g 大枣15g，3剂，服法同上。

2020年2月2日患者微信反馈：咳嗽完全消失，咽部偶尔有痰，咽部尚有轻微白点，嘱继续服上方2剂巩固善后。我本嘱服患者去医院复查的，但是由于正在抗击疫情的特殊时候，所以患者不方便再去医院复查，但随访至今患者一直安好，应该说是痊愈了。

按：

1、患者本身体弱，初诊时已发病数日，反复发热，又反复发汗，虽然每次发热前先伴有恶寒，但很快就但热不寒，且纳差，脉弱，所以已不是太阳表证了，而已进入少阳，呈“血弱气尽”状态，所以选用小柴胡汤扶正解表，疏利三焦，托邪外达，又因其小便黄短，舌体胖，这是水饮内停的表现，所以合用猪苓汤，通利水饮，而咳嗽则是由于三焦疏泄不利，水饮内停所致，患者服药后“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气因和。”虽未见“濈然汗出”，但热退咳减，且由于三焦已利，津液得下，故二便也随之通畅。二诊时考虑过用小柴胡汤合小青龙汤，即南方医科大学陈宝田教授命名的“二小汤”，但考虑患者体弱纳差，平时二便欠利，方中麻黄不太适宜，所以最终选用泽漆汤，此方有泽漆利水气，白前，紫菀降气止咳，生姜，半夏化痰和胃，桂枝，生姜通阳祛寒，黄芩清热，人参，甘草补脾，比较适合患者，所以投此方，服后效佳，患者服药后虽咽部起白腐面，但我并不认为是坏事，因为肺部症状明显减轻，所以我认为这是深处病邪外出的表现，继服五剂，后改用小柴胡颗粒、小青龙颗粒，虽然治咳有效，但效果较前方差，且食欲亦受影响，由于病情已很轻微，当以扶正善后为主，所以改用参苏饮加减，服后痊愈。

2、近期钟南山院士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并不指望中药在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治疗中起多大抗病毒作用，我认为这话也对也不对，因为中医在治疗感染性疾病中向来也不是以直接对抗病原体为治疗策略的，而是针对生病的人进行调整，顺应人体的抗病趋势，因势利导，帮着身体抗病，进而获得痊愈的。拿以上我治疗的这例支原体肺炎患者来说，如果去检测我所用方药的抗支原体作用，恐怕结果是令人失望的，但事实上就是很顺利的治好了，用的就是传统的中医理论来指导的。同样的道理，这次中医治愈这么多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也并不是通过直接抗病毒而治愈的。

【经验交流】李小荣《泽漆汤治咳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