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释耀妙)
看一些“名人”的书,以前看到这些内容的时候,也觉得“哇这个人好厉害,知好多的典故,能够发挥得好远,这也太有才华了吧”。
但是,很多事是没法细想的,特别是当自己想去“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发现这些名人的功底,名不副实。
有两个粗略的方法,来检验这些名人的书——

01
带著问题去读书


很多书读起来很炫,但如果带著问题去读(比如说自己先读一读原典,再去读这本现代的解读发挥),有时候会发现,一到关键的时候,他就开始谈天说地,东拉西扯,能从秦皇汉武谈到爱因斯坦,能从儒道基督说到童年趣事,但是我最疑惑的地方,就那句话,最关键的地方没讲,甚至是推诿搪塞。——得了,如果经常这样,基本上也可以下结论了,他的水平可能和一般人差不太多,只是会“炫”而已。

02
留心基本的定义。


法常给人诗意的印象,但要学习佛法的话,靠著诗意、乱猜、情调,都是不够了,既然是有这么多典籍来互相诠释,那么必然有著成体系的专业术语。可是很多书读完,连最常见的语汇的最基本的定义都搞不清的话,最后只能谈玄说妙,还前后矛盾,那就只能在美好的幻想中继续幻想著早日开悟了。
如果读不来专业书籍,也不必把通俗读物奉为空前绝后的最高峰,更何况,优秀的普及读物不仅“浅出”,而且“深入”,是不会连基础定义都离题万里、前后矛盾的。

而这类书,最爱侃的就是宗的典章和公案。禅宗的书里,有一类很特别的内容——公案,好像很多古德听到一句话,或者被点拨了一下,就豁然开朗,明心见性。正如太虚大师所说
“南泉斩猫,归宗断蛇,大用现前,不存轨则!或弄船江上,或鸣锡云端,或吊影崖岛,或混迹市廛,或拈棒行喝,或张弓舞叉,学女人而戏拜,择肥肉而大嚼……”
“放观其一颦、一笑、一动、一止、一进、一退、一语、一默、一问、一答、一投、一接、一棒、一喝、一回、一互、一镢、一锄、一扭、一掌、一、一饭、一花、一草、一吹毛、一竖指、一垂足、一擎拳之间,无不有收放杀活之势用,跌荡飞动之兴趣。其箭锋相柱之机,啐啄同时之巧,击石火莫能喻,闪电光莫能比”……

(摄影:释耀妙)

为什么我们看到这些公案的时候,时有拍案叫绝,但自己磕磕碰碰也几百次了,怎么就没能“言下大悟”,甚至会“言下大误”呢而这些侃侃而谈的名人,在谈到公案的时候,为什么往往隔靴搔痒,甚至是离题万里呢

01
缺乏闻思


总的来说,一般人累生累世以来的外道习气都很重,如果不是全心地用佛法来调伏自己的内心的话,自己稍有境界,就认可了自己所谓的“现量”,“当下明了”,就算手持经卷,也会“六经注我”,怎么读都觉得自己是对的。

02
缺乏禅修


即使有认真学习佛教的理论,如果只是当成哲学的思辨,不去培养起足够的禅定力量,停留在依文解义的阶段,身心还是缺乏投入地实践,那佛法与自己的心行有那么大距离,既然都不走心,肯定还是很难亲自体验到。故经云:
偏修禅定福德,不学智慧,名之曰愚。
偏学智慧,不修禅定福德,名之曰狂。
对自己的见地和实践,如果没有清醒地看待,那不论是读禅宗,还是其他的经典,都不离“狂”与“愚”两个大坑,甚至会成为一个颇有本事的“外道头子”。而不论是依据哪一宗派的方法来修行,闻思和培养禅定福德都是不可或缺的。“否则钻他故纸,终招说食数宝之讥。冷坐蒲团,未免暗证无闻之祸”。
心学习的话,禅宗的公案,并不是休闲小品,图个热闹就完事。
也不是某些人说得好像是“天书奇谭”,然后高推圣境、自甘堕落,似乎就是让人读个灵异故事
更不是某些人鼓吹的那样,不明就里地生活下去,突然就能靠著一点愚痴的虔诚而劈里啪啦就大彻大悟了的。

(摄影:释耀妙)

公案也有它的理路——
在《碧岩录》的序言里面,指出了公案有三种作用。我又找了三则文字简明、情节有趣的来举个例子:


具眼为之勘辨(勘验悟境)

这就是说,请具备眼光的“过来人”来勘验、辨别一下后学的境界。这些公案有的是禅师予以肯定,但这样的对话往往绵里藏针,一不小心就中了圈套,暴露出自己“犹有滞碍”,所以有时候禅师会予以呵责,都向人指出了见地的正道与歧途。
四祖道信禅师在山下遇到一位童子,颇有法门栋梁之相,便问他:“你姓什么”
童子说:“姓即有,但不是常姓。”
四祖又问:“是何姓呢”
童子道:“是佛性。”
四祖又问:“你没有姓吗”
童子说:“性空,故无。”
经过这番勘验,四祖知道,这个童子的智慧非同寻常,能够懂得“诸法缘起性空”的道理,一定是过去世的慧根极其深厚。
后来这位童子出家学道,即是五祖弘忍禅师。


悲心为之接引(指示方法)

这是向人指示用功的下手处,告诉他修行的方法。
有一次,一位猎人逐鹿,见到马祖道一禅师,便问他:“你见过一只鹿经过吗”
马祖反问他:“你一箭能射几只鹿”
猎人说:“一箭射一个。”
马祖竟然说:“我一箭能射一群。”
猎人却说:“彼此都是生命,你何必要射杀一群呢”
马祖趁机点拨道:“既然彼此都是生命,你为什么不射你自己呢”
这位猎人当下心生智慧,反观自身,可是他发现并没有一个实有的“自我”可以找到,知道了“无我”之义。
他便回答马祖说:“您让我射自己,我却找不到可射的对象。”
马祖知道,他定是过去世就熏习了深厚的般若智慧,当下经过明师点拨,有所醒悟,便赞叹道:“这个汉子,旷劫以来的无明烦恼,今日顿息。”
后来,猎人随著马祖道一禅师出家,即是后来的石巩慧藏禅师。


大善知识为之付嘱(随缘解缚)

即是禅师在学人的执著生起时,当下就指出学人心中的误区,随缘为“去粘解缚”,破除他的思想与情感上的偏执,颇有中观“随言出过”的智慧。
百丈禅师每次在升座说法时,常有一位野狐幻化而来的老人来此听法,一天,他对百丈禅师说,“我是古佛出世的时候在此山修行的人,如今却堕入野狐之身。”
百丈禅师欲为他解开系缚,便询问他何故落得如此。
老人说,当时有人向他请教:“大修行人还落因果吗”,当时自己回答他说,“不落因果”,贻误后学。
百丈禅师请老人再举此问,老人便问他:“大修行人还落因果吗”
百丈听了,便为他下一转语,干脆地回答他:“不昧因果。”
老人知见中的误区当下解开,原来证悟空性是破除“万法实有”的思想误区,却并不是去破坏假名而有世间,“以有空义故,一切法得成”,如幻如化的因果、缘起、世间种种还是宛然存在的。并不是“不落因果”,而是不被现象所迷,故说“不昧因果”。
破除了原来的邪执,他得以从野狐之身解脱,这便是“野狐禅”的典故。
有时候,一个公案具备其中好几种作用,公案中的师徒对话,就像母鸡孵蛋一样,等到小鸡的机缘成熟,从蛋里面去敲蛋壳,将要破壳而出的时候,母鸡也从外面帮助他啄蛋壳,这样“啐啄同时”,就功不虚弃。如果言下不相应,这样的公案记录下来也能为人指出歧途。
所谓“大悟十八遍,小悟不计数”,虽然我们一般人不能够像古德一样言下大悟,但是用理性的眼光来看待这些公案,也能得到一丝清凉。
重要的是,知道了公案有理路,也知道了自己的斤两,就会老老实实去闻思经典,培养禅定福德,而不会被人既忽悠瞎了,又忽悠瘸了,落入无边的幻想。
目足并运,方至清凉池。

(摄影:释耀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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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了解公案的三种理路勿堕无稽之玄谈发布于2022-01-19 09:4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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